如果不惹法海生氣，你就會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很和善的人。
臉上總是帶著出家人特有的悲憫與慈詳。
兩人自官道一路走來，在靠近玉珠府附近的一處林子停下了腳步。
那裡有一對爺孫正坐在路邊休息。他們應該是正好砍柴歸來，背後都有一大捆柴火。
法海見到後，臉上露出笑容，直接迎了上去，「老人家辛苦了，徒兒，替人家背一下。」
王陸指了指自己鼻子，又指了指老頭，「我背？」
「廢話，難不成還要我親自動手嗎？」法海轉頭呵斥道。
王陸聳了聳肩，你拳頭大你有理，背就背咯，當尊老愛幼了。
就在他走過去，準備說話時，忽然發現那老頭眼中閃過一絲綠光，顯得分外妖異。
臥槽！
「妖孽！」
王陸一聲大吼，右手握拳直接轟了過去。
在一旁女孩驚恐的目光中，她爺爺打著旋兒飛了出去，最後砸在一根大樹上，直接斷氣。
「啊！！阿爺！你這個賊人，我和你拼了！」
女孩尖叫一聲，捏著粉拳朝王陸打來。
「哼！大膽！」
王陸二話不說，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將她給踢飛，正好砸在老頭那顆樹上。
這下好了，一家人整整齊齊。
「陰氣+10…陰氣+10…」
法海都懵了，舉著手楞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王陸走了過來，恭敬道：「師傅，徒兒不辱使命，將這兩個妖怪給打死了！」
剛才的提示讓他明白，自己並沒有殺錯人，所以這會兒很是理直氣壯。
「你怎麼就把他們殺了啊？」
法海無奈的說道。
「他們不是妖怪嗎？」王陸攤手道：「我還以為您老人家嫌太弱，想讓我試試手呢。」
「唉，這對爺孫不是妖，只不過經常和妖接觸，沾染了妖氣，所以看起來有些詭異而已。」
法海搖頭道：「你太衝動了。」
王陸撓了撓臉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並且有一種被坑的感覺。
法海這傢伙，是在試探他嗎？
「那現在該怎麼辦？反正都打死了，難不成要我賠命嗎？」
真要這樣，王陸可不會乖乖就範，死也要死在和眼前這禿驢廝殺的路上。
「你老老實實在一旁待著吧，我去超度他們。」
法海說完，朝兩人的屍體走了過去，在樹下盤膝而坐，嘴裡不斷念誦起來。
隨著他嘴唇開合，身上陣陣金光涌動，遠遠看去，如在世佛陀。
王陸也找了個地方坐下，他沒什麼內疚的感覺，那對爺孫本來可以不用死，但法海偏要讓他來試探，事先又不說，因此打死了便打死了，算這對爺孫命不好。
再多的，就沒有了。
超度持續了一個時辰，法海重新起身時，大袖一甩，地面直接凹陷下去。
他將爺孫兩安葬後，走過來輕聲問道：「你難道沒有一點悔意？」
龐大的壓力出現在王陸心頭，他有一種預感，如果自己回答的不好，肯定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但直接撒謊又會被看破。
王陸想了想，決定用以前聽到的一些話，來糊弄一下。
「有什麼值得後悔的嗎？我覺得沒有。」
「哦？為什麼？」
法海的語氣越發平靜了，但給人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這兩人經常和妖物在一起，可見其惡業有多重，我之前並非只為殺人，而是斬業，讓他們下輩子投個好胎而已。」
頓了頓，王陸繼續道：「正所謂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師傅覺得我說的可對？」
轟隆隆！！
隨著他話音落下，天空中忽然響起一個炸雷，嚇了王陸一跳。
法海聽他說完，楞在原地想了片刻，然後哈哈大笑，手指點了點自己這個徒弟，「你以後必定會成為人人喊打的妖僧！」
「呃，那師傅你覺得呢？」王陸壓根都不想做和尚，還管他什麼妖不妖，重要的是先糊弄過去再說。
「我？修行之事在個人，你以後的路怎麼走，是你自己的事。」
法海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官道。
王陸有些猶豫，要不要跟過去。恰好此時法海回頭，「你還待著幹嘛？準備留在這裡過夜嗎？」
「哦，來了！」
兩人重新上路，往玉珠府走去，總算在天黑之前進了城門。
要是再晚一點，他們就要在城外過夜了。
「師傅，咱們去哪兒？」
王陸走在後面問道。
「去你以後師弟的家。」
法海頭也不回的說道。
王陸不再說話，轉而打量起周圍環境。
府城畢竟是府城，比長柳縣要繁華多了，最起碼有超過三層的房子。
路面也要整潔許多，想來有專門的人清理。
此時已經快要天黑，依舊有許多行人在街上行走，叫賣聲，叫好聲，絡繹不絕。
有身穿綾羅的富貴人家，也有麻布素服，渾身滿是補丁的苦哈哈。
各個階層的人井然有序，互不侵犯。
哪怕是那些光著膀子，身上紋滿了各種花紋的精神小伙，也守著屬於他們的規矩。
王陸看的有趣，也不覺得無聊。畢竟以前只能在電影或是圖片上看，這會兒卻能親身體驗。
直到法海越走越偏，周圍行人越來越少，王陸才收回目光，老老實實跟著趕路。
又走了大概半刻鐘，兩人在一處占地很大，裝飾奢華的宅子前停下。
而此時，天也已經黑了。
門子正踩在樓梯上點燈籠，法海上前道：「這位施主，請問許世澤是住在這裡嗎？」
「啊！」
門子被嚇了一跳，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見著法海與王陸兩個光頭，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我家不歡迎和尚，兩位還請離開！這裡也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他的話語十分不客氣。
法海雙手合十，沒有絲毫留戀的轉身走了。
王陸無奈，只得跟上。
「師傅，你要找的人真住那兒？」
「嗯，就是那裡。」
「那咱們直接進去不就得了，要是師傅你怕染上惡業，就交給我去做嘛，我又不怕。」
「不，這事不急。」
法海搖了搖頭，輕聲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收徒需要耐心。」
呸，在老子跟前就大威天龍，這會兒說緣法了？
王陸在心裡吐槽，要不是打不過這禿驢，他早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