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四月廿一.忌運動

  臨襄市，金龍山。

  作為臨襄市的富人區之一，金龍山最大的特點，便是修建在山上，有著數十處獨立的莊園。

  凌傲哲的莊園便是其中之一。

  大雨傾盆，秦澤，杜克，程晚，此刻都在凌傲哲的莊園裡。

  他們都是在十一點後趕到的。

  不久前，秦澤給凌傲哲打了一個電話，二人在墓地交換過聯繫方式。

  某種意義來說，秦澤算是攀上了高枝。

  不過他可一點不開心。當程晚杜克帶著他一起來到莊園，見到凌傲哲的時候，秦澤已經發現，凌傲哲黑氣纏身。

  但頭頂上的意外發生率依舊很小。

  可見凌傲哲的厄運，不是來源於意外，而是來源於人為。

  秦澤簡單的給凌傲哲說了一下情況。

  這讓凌傲哲非常激動。

  「小秦……不對，秦先生，你是說你們是那種……我想想啊，就是類似於小說里的『龍組』？」

  秦澤心裡吐槽一句，合著您這樣的大佬，居然還看那種兵王小說呢？

  倒也正常，他忽然想起來，之前某360軟體的老總，也因為作者斷更，贊助了作者十萬塊……

  以及秦澤以前聽俞集說過，燕京音樂學院的院長，特愛看小白文……

  秦澤解釋道：

  「倒也不是龍組……就是普普通通的治安維護人員，只不過是專門處理特殊詭異類事件的。」

  凌傲哲幾乎都沒有懷疑，因為要節約時間，所以杜克直接使用了物體搬運能力。

  當一個人看到了自己家的咖啡杯懸空漂浮，然後慢慢飛到幾個人手上時——

  凌傲哲就已經信了。

  他不愧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作為一個普通人，見到這一幕，凌傲哲竟然很快就接受了，幾乎都沒有怎麼露出那種懵逼的表情。

  秦澤越發喜歡這個老人家。

  「凌董，這次是因為——」

  「別叫我凌董，叫我凌叔叔，以後在公司也可以這樣叫。」

  「好的，凌叔，是這樣的，之前在電話里是說有急事想找您，當然，確實也是急事。」

  秦澤繼續說道：

  「我們希望今晚能夠在您的莊園裡，保護您。因為您身上有一股古怪的黑氣，這是厄運將至的徵兆。」

  凌傲哲大驚：

  「真的？」

  見凌傲哲反應有點大，秦澤意識到，厄運將至四個字，凌傲哲或許覺得很不可思議。

  凌傲哲也很快解釋：

  「不敢相信，我其實一直運氣很好，有時候去和其他公司競標，我隨便懵一個數字，就恰好能夠比其他公司的標高個幾百。」

  「我甚至……中過彩票！」

  「我的運氣始終不曾消退過，你忽然跟我說，我厄運纏身，我有點不適應，哈哈哈。」

  凌傲哲倒是沒有不相信秦澤，不過當秦澤講述他厄運纏身時，他也只是爽朗一笑。

  「凌叔伱倒是很樂觀。」秦澤笑道。

  其實這個時候，凌傲哲身上的黑色氣息還在不斷濃郁。

  只不過程晚和杜克無法看到，但秦澤可以看到。

  凌傲哲豪爽笑道：

  「我覺得我不會有事，也許我命里註定有一劫。但你看，我這不是遇到了你們嗎？」

  「我的運氣好並不是說我就沒有受過累，而是我每次走到絕境，都會有柳暗花明的境遇。」

  凌傲哲也是一個大氣運之人，對於一時的厄運，他毫不在意。

  秦澤其實也很奇怪。

  凌傲哲的確是一個氣運很強的人，這樣的人，居然會遭遇生死劫。

  尤其是，之前他也看過一些將死之人，這些人身上，是不會出現這種黑色氣息的。

  秦澤也不懂，為什麼凌傲哲身上會有這種黑色氣息。

  現在，他只能耐心等待。

  在秦澤的猜測里，既然凌傲哲很可能處在「人禍」的困境裡……

  且結合凌傲哲的經歷，找上凌傲哲的，必然是舊曆者。

  到如今，舊曆者還沒有出手，恐怕舊曆者們都在等新一天到來。

  秦澤預感到，十二點之後，四月廿一這天到來後，將會有一場苦戰。

  十二點，很快到來。

  秦澤，程晚，杜克，都拿出了自己的日曆。

  凌傲哲看著三人都摸出一本白色日曆，覺得挺新奇。

  但很快，他發現杜克和程晚表情不對，秦澤倒是表情如常。

  不過當程晚開口後，秦澤表情也變了。

  「杜克先生，我的日曆出了問題？今日怎麼會有宜殺人的選項？」

  聽到這句話後秦澤表情一變。

  他的舊曆本來就會刷新出黑歷者行為的詞條，所以一開始秦澤沒有在意。

  心說怎麼又是宜殺人？但反應比杜克程晚要淡很多。

  可到了杜克程晚眼裡，就是大新聞了。

  於是很快，三人就發現了……

  「我們三個人，都出現了宜殺人？」程晚不敢相信。

  秦澤皺起眉頭：

  「恐怕不止我們三個吧。」

  秦澤的日曆是這樣的。

  今日值神依舊是亥豬，今日的趨宜分別為——

  宜納財，宜增收，宜轉移財產，宜殺人。

  忌體育運動，等級·徵召。

  再一次刷出徵召，秦澤並不在意。

  因為今天的重心，在於保護凌傲哲。

  秦澤，程晚，杜克，都沒有意識到凌傲哲身份的特殊。

  這是一個bug。

  一個被舊曆主宰留下的bug。

  如今，這個世界要抹除這個bug。

  而知道這一切的人，都在困惑另一件事。

  bug存在已久，為何偏偏是今天才要被抹除？

  秦澤沒想到的是，自己的犯忌居然是忌體育運動？

  那麼如果遭遇敵人，展開搏鬥，算是體育運動嗎？

  「我很想進入舊曆之境，但今天不行，至少在凌傲哲安全的時候不行……」

  「真奇怪，居然忌體育運動。」

  秦澤內心疑惑，這是日曆又要給自己安排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殺手們尚未到來。

  秦澤開始回應程晚：

  「恐怕不止我們三個吧？」

  杜克問道：

  「你發現了什麼？」

  「我們職業不同，經歷不同，但三人都有同樣的趨宜行為，殺人……這不是巧合。」

  秦澤繼續說道：

  「想想看，假如，今天所有舊曆者都是宜殺人呢？」

  「宜殺人對我們沒有好處，但對那些想要殺人的舊曆者而言，就是一種助力。」

  「換言之，整個世界，都想要一個人死。」

  程晚從沒有見過這種陣仗：

  「整個世界……要殺死一個人？那個人，不會是……」

  秦澤點點頭，看向了身後端詳著他們三人的凌傲哲。

  程晚有點害怕：

  「這，怎麼會這樣？」

  如果整個世界都要一個人死，秦澤大概就知道，為什麼凌傲哲黑氣纏身了。

  這是一種「死神的標記」。

  但為什麼呢？

  一個有大氣運的人，為什麼會遭遇「世界通緝」？

  秦澤，杜克，程晚，都意識到了今晚事情的嚴重性。

  這場不同尋常的暴雨，似乎也說明了今晚的詭異。

  凌傲哲看著三人：

  「怎麼都看著我？」

  秦澤三人沒有說話。

  秦澤這個時候，拿出手機，準備給簡一一打個電話。

  電話很快撥通。

  「小澤，你們現在在哪裡？我正想找你！」

  簡一一恰好也想聯繫秦澤。

  秦澤心裡安心了一點，組長顯然是知道了什麼。

  只要有組長在，心裡就有了底氣。

  當然，這也側面說明了，這次事件不簡單。

  恐怕出現的敵人，不是自己三人能應付的。

  「組長，我簡單跟你講一下吧……」

  秦澤將現在的處境，給簡一一講了一遍。

  簡一一也在前往金龍山的路上。

  當然，簡一一依舊是沒有告訴秦澤一些隱秘。

  只能讓秦澤朝著黃金歷方向去猜。

  同時，秦澤也問了一下犯忌的事情。

  自己的犯忌行為是忌體育運動，他很好奇，這包括了什麼，以及進入舊曆之境，會遇到的是否和體育運動有關？

  結合之前的經歷，結婚進入教堂，忌娛樂則進入遊戲化的區域……

  所以秦澤在想，會不會忌運動，也會導致自己進入特定主題的區域。

  簡一一聽到秦澤的犯忌，發現自己還真經歷過類似的。

  儘管此時暴雨傾盆，強敵將至，解開女媧留下的謎題似乎就差臨門一腳……

  但簡一一還是和秦澤講述起了過往的一些有趣經歷。

  「我以前也觸發過，只不過是忌競賽。於是我參加了一場球賽，然後被拉入徵召里……」

  「當時還把那群踢球的人嚇壞了，後來還是公司的人去負責善後，說是一場近景魔術的表現效果，才讓事情平息。」

  「而我，則來到舊曆之境，參加了一場特殊的比賽。」

  「我的返回條件，就是帶領它們贏得比賽冠軍，這是一群奇怪的生物，它們有著人類的輪廓但卻渾身銅皮鐵骨。」

  「這個地方，叫競技之國，舊曆世界是很大的，有很多特殊規則形成的特殊文明。」

  秦澤聽到這裡，忽然想到了亂維之國。

  簡一一繼續說道：

  「競技之國的規則便是——定期要舉辦各種比賽。」

  「我呢，被分配到了競技之國的一支足球隊裡。」

  秦澤尋思：

  「組長，你的意思是，我如果犯忌的話，很可能會進入競技之國？」

  「有可能。」

  「那似乎問題不大，說起來，以組長你的能力，在競技之國帶領某個隊伍，一路不斷勝利，拿到冠軍，應該很容易吧？」

  簡一一聽到秦澤這個問題後，沉默了好一會兒。

  「不容易。我連上場的資格都沒有，我被分配到了競技之國的一個城市裡，這個城市足球水平墊底。我的實力，的確很強。」

  「但由於我沒有給教練足夠多的上場費……我缺乏當地的流通貨幣，我連上場的資格都沒有。」

  「我在那個地方，混跡了很久，那個時候小玉都以為我死在了舊曆之境呢。後來我轉去了其他城市，才終於獲得了上場的資格，成功拿到冠軍，回到了現實世界。」

  秦澤聽完覺得好笑，果然，舊曆之境真是什麼樣的規則都有。

  居然還有不交錢不讓上場踢球的城市。明明都那麼弱了，卻還要講人情世故，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地方？

  秦澤大概知道了自己如果犯忌，會遭遇什麼。

  「小澤，你最好現在保持不動，儘可能不要讓自己做出任何體育運動里的動作。」

  好在這個世界沒有說話的運動和眨眼睛的運動……

  秦澤尋思，今天真的是地獄開局啊。

  現在他需要保護凌傲哲的性命。

  凌傲哲不知道為什麼，得罪了舊曆，被整個世界下達了追殺令。

  雖然很多人不知道今天刷出「宜殺人」到底是因為什麼，但絕對會有一批人，是奔著凌傲哲來的。

  而自己……很多動作被限制了。

  格鬥，射擊，奔跑……甚至走路，都可以算是體育運動的動作吧？

  如果放往常，秦澤絕對會選擇犯忌，前往競技之國走一遭。說不定就能又獲得某位值神的好感度。

  但今天不行，他得保住凌傲哲。

  所以秦澤現在動作基本都很不協調。

  程晚和杜克看著怪怪的，像中了邪一樣。

  「只要等到組長和大明星趕來，一定就沒有問題。組長已經意識到發生什麼了，他也一定會告訴大明星。」

  「至於現在我只能祈求……杜克程晚的配合，能夠撐到組長趕來。」

  ……

  ……

  四月廿一，十二點二十五分。

  金龍山外，已經變得熱鬧起來。

  簡一一的車輛忽然停住。

  他前面與秦澤在電話交談時，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被人跟蹤。

  但想著先獲取情報，以及對秦澤進行叮囑，所以一直沒有出手。

  秦澤掛斷電話後，簡一一發現這群人還在跟著自己。

  且越發明目張胆起來，他決定先做一點熱身運動。

  暴雨之中，簡一一給自己套上雨披，走下了越野車。

  雨水沖刷著他的雨披，雷霆驟閃間，照亮了簡一一脖子處的刺青。

  那是猙獰的饕餮。

  這一刻的簡一一，溫柔褪去，如同一個雨夜的屠夫。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卻帶著一股渾厚，仿佛能夠鎮住雨聲。

  「我不殺無名小卒。這金龍山下，你們停住吧。丟了性命不值當。」

  很快就有人回應。

  讓簡一一大感意外的是，回應的人，並非殺手組織的。

  而是英靈殿成員。

  「代號·趙雲。」

  簡一一覺得無趣，當初舊曆形態的呂布都被自己打敗了，趙雲自然帶不來多少樂趣。

  當然，出動這種名將級的英靈殿成員，也足以說明，英靈殿確確實實參與了這件事。

  只是對方似乎小覷了自己。

  不過接下來，還有一連串名字在雨中響起。

  「代號，關羽。」

  「代號，張飛。」

  「代號，馬超。」

  「代號，黃忠。」

  簡一一忽然來了一點興趣。

  「這才像樣子嘛。」

  正好，他有一些困惑，總覺得這次事件的真相，還差一塊拼圖。

  他也想知道，英靈殿掌握了哪些情報。

  「希望你們的位格，知道足夠多的秘密。」

  雨夜之中，第一場對決展開，官方組織王牌簡一一，包圍了五名英靈殿高階戰力。

  ……

  ……

  金龍山，凌傲哲的莊園內。

  屬於秦澤等人的第一場戰鬥也在隨後打響。

  凌傲哲家的花園裡，一道魁梧的身形出現。

  秦澤恰好在這個時候，結合自己昨天的經歷，想到了「宜殺人」的大圓滿該如何達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