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喬薇的抉擇

  發嗲女的故事，是稍微有些不同的。

  雖然也是描述自己的作死之旅，但卻讓秦澤意識到……

  這個世界還有一個神，和殺戮之神一樣，影響了很多人。

  紅道母。

  秦澤曾經拜佛，觸發犯忌，於是聽到了外神·虛無佛陀的佛音。

  那佛音讓他險些「六根清淨」。

  有佛自然也有道。

  紅道母，便是舊曆世界的道。

  佛不是好佛，道自然也不是好道。

  曾經秦澤在開光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很可能是和自己一樣，經歷過諸事不宜後，從那個地方逃離的「越獄者」。

  秦澤見對方的家屬準備拜佛，進行了勸阻。

  後來，那家屬拜道教去了。

  但實際上，「道」也很邪惡。紅道母滿足了那家人的願望，但對應的……那家人，無論是哪一個支系，將來的女人懷孕，都會流產。

  流產七次後，才算償還完代價。

  這是秦澤不知道的事情。不過即便如此，對於那位「越獄者」來說，也是值得的。

  秦澤的心思回到了發嗲女身上。

  根據發嗲女的描述，這位紅道母，喜歡認孩子。

  紅道母出現的條件很苛刻。

  要麼有人利用日曆的宜忌，對道教的神像祈禱……

  要麼，舊曆者對父母產生了強烈憎惡感的時候，內心呼喚一個真正的母親。

  在這兩種情況下，紅道母才能如同墮落值神一樣，在舊曆者內心，產生囈語。

  但囈語不會讓人變成怪物，而是會讓人完成一件事。

  「媽媽給了我兩個選擇……」

  「她讓我生一個孩子給它，可我不想生孩子，所以我選擇了第二種……成為媽媽的孩子。」

  「要成為媽媽的孩子，就必須斬斷我的血脈，於是我殺了我的爸爸媽媽，嘻嘻，真是有趣的體驗。」

  發嗲女雙手捂著因為興奮而有些潮紅的臉：

  「他們死的時候，那個表情，太爽了！太爽了！經常殺人的話你們就會懂了！他們不斷咒罵我，說我不懂感恩，嘿嘿嘿，可是……他們忘記了，他們對我也不好啊！」

  「既然對我不好！為什麼要生下我！」

  「不過我做的更絕一點。我殺了他們後，連同他們認識的，手機通訊錄上每一個人，我都殺啦！」

  「媽媽獎勵了我很多，和你們這些傢伙不一樣，我和媽媽的關係很親密！」

  這一句是假的。

  秦澤從心聲里找到了這個故事的謊言。沒什麼技術含量，作弊者沒啥好說的。

  他也不是發嗲女的對位者。

  實際上，紅道母這位外神，對孩子的渴望是無比畸形的。

  她最喜歡的孩子，永遠是下一個。

  而和媽媽關係很好，這只是發嗲女的意淫。

  她希望自己和媽媽關係很好，但很遺憾，紅道母是比她強太多個維度的存在。

  這樣的存在，不可能對一個人類好。

  發嗲女其實就是想通過這次儀式，來增進與紅道母的聯繫，成為媽媽眼裡，最受關注的孩子。

  說起來……

  還挺可憐，自己的父母對自己不好，於是殺了父母。

  以為遇到了新的媽媽，就會對自己好。

  但新的媽媽也不愛自己且殺不掉，於是只能拼命增加存在感。

  愛發嗲，帶著一些病嬌……本質上，是渴望有一個人能強烈的愛她。

  但顯然，女孩對愛的渴望已經達到了病態的程度。

  紅道母的能力，似乎是孕育。

  根據發嗲女的描述，她的媽媽很抽象。

  克系的怪物，絕對不是最噁心的。

  可紅道母大概是所有外神里最為噁心的。

  常見的克系元素，觸手，眼睛，嘴巴，肉瘤，血管，這些東西在紅道母身上也有……但算不得什麼稀奇玩意兒。

  紅道母的外形，是一個極其肥胖的人的形象。

  而紅道母的身上，長滿了……雌性用來生孩子的部位。用一個字母表示，就是長滿了A和C之間的那個字母。

  遠看，你會以為那些裂縫是一道道眯起的眼睛，實際上，那都是製造新生兒的……通道。

  巨大肥胖的身軀，不斷孕育孩子，在戰鬥過程里，紅道母會生下成百上千的孩子。這些孩子能力各異。

  這便是外神，紅道母。

  當發嗲女描述紅道母的外形時，秦澤想想就覺得滲人。

  那些地方裸露出來，然後擴開，一個個詭異的嬰童爬出來……

  不得不說，舊曆世界裡的生物，沒有最抽象，只有更抽象。

  而發嗲女顯然很喜歡紅道母，或許是被某種力量影響？

  很快，發嗲女的故事講完，輪到面容冰冷，如同女鬼的一樣的女人開始講述故事。

  這個故事也很簡單，鬼女接觸的外神，名為蓮花教主。

  鬼女做出的讓自己足以遭受危機的事情，是召喚蓮花教主，導致這個世界一夜之間，多了上百殘疾人。

  召喚的方法，鬼女沒有提及，那是寫在黃金歷手稿里的隱秘。

  某種意義來說，故事會裡的人，都該死。

  至少身為公司的成員，舊曆執法者，秦澤覺得目前講述故事的每一個人，都死有餘辜。

  鬼女的故事很短，撒謊的地方無關緊要。

  之所以很短，是因為鬼女說話風格是那種極度凝練內容的風格。

  秦澤忽然意識到，外神的出現真的很苛刻。

  要麼，需要殺人雙親，要麼需要製造殘疾，要麼需要參加奇怪的競技……

  總之，都很奇怪。

  而這場故事的勝利者——是鬼女。

  不是發嗲女的故事更得外神喜歡，而是——鬼女居然猜出了發嗲女的故事裡，撒謊的部分。

  「神是不會喜歡人類的。當一個神喜歡人類的時候，那個人類，一定已經強過那個神了。」

  鬼女這句話，是發嗲女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第二輪對決……發嗲女沒有如願的挺近四強，神的女兒死了。

  而隨著發嗲女的死去，綠色篝火的膨脹，秦澤內心有一種難以道明的感覺。

  仿佛那綠色火焰，是一道門。

  門內，傳來了一些渺茫的聲音。

  「我們與外神的感知又加強了，感謝死去的人。要打敗值神，我們需要這樣的力量。現在，開始第三輪吧。」老刀說道。

  秦澤再次想到了，如果所有人死完了，自己成了儀式里唯一的倖存者……

  那麼自己與外神的聯繫，到底會強到何種程度？

  這算是這一關的額外饋贈麼？

  他總覺得，自己和這些人不同，自己加強的感知似乎超過了這些人。

  秦澤隱隱感覺，外神的目光已經落在了自己身上。

  ……

  ……

  舊曆世界，墮落路徑。

  當真正來到墮落路徑的入口前時，喬薇停住了腳步。

  此時此刻，秦澤開始了與第七值神的對決。

  無論如何，秦澤的實力，都會在與第七值神對決完成後，得到巨大提升。

  可以說，一路上引領秦澤，雖然時間甚短，但喬薇很清楚，秦澤一定會成長到與自己一樣，甚至超越自己。

  因為她見過那樣的未來，或者說不是見過，而是經歷過。

  秦澤已經來到了他必須要經歷的「擂台」上。

  而喬薇，也來到了她必須要經歷的「擂台」上。

  喬薇看向李小花，說道：

  「李小花，前面就是墮落路徑，這是最後的道路了。」

  「穿過墮落路徑，就會抵達墮落神廟。」

  「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囈語的影響在加深。我們已經不能用老辦法，壓制住身體的變化了。」

  此時的喬薇，臉上長滿了蛇鱗，身體雖然還沒有變成媧蛇那般巨大，但也頗為嚇人。

  至少，那個無比美麗的女人，其「媧蛇」形態，可不像影視劇里小青小白那樣，只是多了個蛇的尾巴，上半身卻還是那麼美麗。

  現在的喬薇，像是某種上古的神明。

  蛇鱗覆蓋不住雙眼裡的決意，喬薇的語氣很平淡：

  「我可能會做出錯誤的選擇。你還敢繼續跟我麼？」

  李小花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

  「倒是沒有問題，不過你是不是該講講，你到底是誰了？」

  喬薇笑道：

  「其實你已經猜到了，不是麼？」

  李小花沒有回答，他確實猜到了。

  「講講我以前的故事吧。如果我出意外了，起碼也有人聽過這個故事……」

  「如果我失敗了，我的猜測和選擇是錯的，我會竭盡全力將伱救出來。」

  「到時候，請你去找我的先生。」喬薇語氣變得溫柔起來。

  李小花有些不適應女魔頭這個樣子。

  以及，雖然伏羲老弟很強，但李小花不覺得，伏羲老弟比女魔頭更強。

  女魔頭的恐怖，在他看來，是五神里登頂的那個。

  喬薇已經開始了自己的講述：

  「我曾經，在百川市生活過，百川市拒絕了我的家人……」

  「我爸爸和媽媽，一直都住在百川市附近。」

  「但是我們無法進入那裡。有一天，我們面臨災厄，我命懸一線……百川市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我們一家三口，進入了百川市，但我爸爸媽媽已經身受重傷，難以活過來……」

  「只有我……我被那個人救了下來。」

  「那個人是被百川市選中的人，他才是那個有資格進入百川市的人。」

  「他在百川市安居，他以那個地方的主人的名義，留下了我。」

  「直到後來……他離開了。」

  「你知道麼，當時我還很小，可我覺得……我長大了一定要嫁給他。」

  李小花一愣：

  「我牙刷哦，你說的這個人，是伏羲老弟的說？」

  喬薇點點頭：

  「是他。是不久後的他。在他離開那裡之前，我問了他的名字。」

  「後來，我才意識到，那個地方的時間有問題。」

  「當我通過百川市的一些機制，回到了現實後……」

  「我發現時間不對。」

  李小花懵了，這時間的確不對。

  聽起來似乎是不久後的伏羲老弟，救了很久以前的女魔頭？

  「以你的腦子，估計想不明白，我也不想解釋很多。」

  「我開始漸漸理解百川市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再後來，我成為了舊曆者，我的天賦似乎還不錯，我很快遇到了一個叫盤古的人。」

  「我們一起創造了英靈殿，結識了同等強大的其他存在。」

  喬薇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了很多往事。

  似乎那一切都不重要。

  她帶著笑容說道：

  「然後，我也找到了我先生。」

  「我和他各有使命，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人生還在另一條軌跡上。」

  「百川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是一個由舊曆主宰創造的地方，但據說……這個名號來自機械之國。」

  「是機械之國的君王，為了紀念某個人，於是幫助了一些有救世主資質的人，要求他們會在每個時代，都建立一個百川市。」

  這樣的密辛，李小花的確不曾聽過。

  實際上，要不是上次在競技之國見到了四號，李小花都不知道，原來這個舊曆生物橫行的世界裡……

  還有機械生物這樣的存在。

  而這些機械生物，不參與任何時代的變化。

  先遣時代也好，舊曆時代也罷，甚至更早的，病紀元。

  機械族都只是默默注視，所有的真相，都在機械族的檔案館裡。

  但沒有人可以接觸到機械族。

  「等到他抵達百川市的時候，我想……他會明白一切的。」

  「當然，後來我發現，一旦時間出了問題，就會形成環。」

  「據說，在百川市里，有這樣一份文獻，據說最早的百川市，就有一個因為時間閉環，而誕生的英雄。」

  「命運或許總是相似的？」

  「我一路上，有我自己的盤算，但我也在幫助我先生，走到那個位置去。我自己也積攢了很多閱歷，靠著黃金歷手稿……找到了我想要去的地方，制定了一些計劃。」

  「李小花，我不是女魔頭，我不是壞人……我做過很魔頭的事情，但我不是。」

  喬薇指向了前方：

  「我已經幫助他走到了正確的軌道上，現在，我要開始賭我自己的選擇了。」

  「墮落之路，包含了十二墮落值神的特性。」

  「鼠，代表畏懼。牛，代表疲憊，虎，代表暴力，兔，代表嫉妒，龍，代表傲慢，蛇，代表狡詐，馬，代表迷茫，羊，代表色慾，猴，代表頑劣，雞，代表愚昧，狗，代表奴性，豬，代表怠惰。」

  「這十二個不好的特性，會隨機出現在墮落路徑里，要走過這條路，我們得彼此幫襯。」

  「只要穿過這條路，我們就能抵達墮落神廟，拔出神樁，摧毀墮落值神，從而完成救贖。阻止濁氣上升導致的災難。」

  李小花之前只是畏懼女魔頭，但這一次，他內心生出了敬意。

  「雖然還是不太清楚，你跟你男客到底啥情況，但你們兩口子，我服！」

  「老子只想得到一個清醒的腦殼，想活著。」

  「但如果能做點大事，我也可以試試。」

  喬薇不意外李小花的回答。

  李小花是一個很好懂的人，他的所有想法，都在喬薇的計算之內。

  但喬薇，不覺得這個男人是無趣的。

  「如果我們可以活著回去，我給你介紹一個漂亮的女人做媳婦啊。」

  「我日哦，這種話說不得的！」李小花可不敢立flag。

  舊曆世界之中，她選擇了對抗墮落值神，而秦澤，選擇了對抗值神。

  雖然是不同的選擇，但其實都是喬薇在做推手。

  喬薇看向遠方，在步入墮落路徑之前，她喃喃自語道：

  「他的氣運在我之上……我希望我是對的，但我也希望，他那邊也是對的。」

  說完這句話後，喬薇踏入墮落路徑，開始了凡人弒神之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