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不知道這些。
一夜過去。
風和日麗。
難得的好天氣。
江州宋家。
岳峰再次來到這裡。
今日,是他最後一次來給宋浩然扎針。
這個療程結束後,宋浩然的病應該能全部治癒了。
再次來到宋家,岳峰的心情與之前不太一樣,有些許複雜。
偌大一個家族,家財萬貫,表面看似風光,實則也充滿了波雲詭譎,爾虞我詐,親情在利益的面前,也顯得是那樣的渺小和脆弱。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了,他今日只要把宋浩然治好,跟宋家的事也就到此為止,兩不相欠。
一走進宋家,宋家家裡一片縞素,瀰漫著一股悲傷氣氛。
宋家家裡還設置了靈堂。
靈堂之上,擺放著宋玉一家三口的灰白半身照片。
「這是……」岳峰見狀,不禁有些怪怪的。
「岳先生,不好意思啊,前幾日我家老爺他妹妹一家不小心出了車禍,一家子都慘死胡中,老爺失去親人,心中悲痛不已,又念及兄妹情分,妹妹一家無人收屍處理後事,故此特命我們在宋家布置靈堂,為妹妹一家辦理後事,還請岳先生不要介意。」宋家的管家對岳峰解釋道。
岳峰心中凜然,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
不由得暗道一聲,這就是大家族的做事方式嗎?
心中瞬間升起一抹警惕。
好一個宋宏!
同時也不由得佩服宋宏的手段。
能把自己親妹一家無情弄死以後,又能如此為親妹一家操辦喪事。
既不失手段,殺伐果決,及時清除了家族敗類毒瘤,同時又保留了自己的名聲,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外人都還以為他是個大好人呢,有情有義,在親妹一家溺水之後,還能為親妹一家辦理喪事,仁至義盡。
可謂是毒辣圓滑又成熟。
當然,岳峰對此也表示理解,換做是他,恐怕也會和宋宏一樣,甚至比宋宏更過分。
親妹妹又如何,當她不僅想要害死自己,還要將自己的兒子害死,以此來謀奪自己的財產的時候,就說明了她沒有把自己當成親人,只是個畜生,那自己又何必當她是親人?
那時候,就只有不可消除的仇恨,殺子之仇,謀財害命之仇,哪怕宋宏做出再如何過分的事,也都在情理之中。
岳峰也沒有證據說宋玉一家三口是宋宏弄死的,但岳峰覺得,大概率就是如此,什麼意外,也不過是給外界的說辭,或者是故意製造的意外罷了。
畢竟,上次他離開宋家之前,宋玉一家三口已經被宋宏控制起來。
而且宋宏也向他保證過,會給他一個交代。
而當天,宋玉一家三口就出了車禍,溺水而亡。
再加上宋玉一家對宋宏和他兒子做出的事情,很難讓人不猜想啊。
只是,宋宏的手段,讓岳峰覺得此人不可小覷,絕對是個狠人,以後要是為敵,還需當心這種人。
當然,岳峰相信,宋宏要是不想找死的話,應該不會來主動和他為敵,他雖然忌憚這種人,可也並非對付不了,想要弄死宋宏這樣的,並不費力。
不久後。
宋宏現身。
面對岳峰,他也是一臉的悲痛,神情悲傷萬分。
對於妹妹一家三口的死,他痛哭流涕,表示非常心痛,並為宋玉一家三口之前冒犯岳峰的行為,表示歉意。
岳峰還能說什麼,只能配合這個老傢伙的表演,出言安慰,也表示不再介意宋玉一家三口之前針對他的事了。
宋宏還想給他錢和厚禮,但岳峰拒絕了。
畢竟,都是已經死去的人,和死人計較,傳出去也對他名聲不好。
兩人都心中踹著明白裝糊塗,互相配合。
岳峰心中越發感覺到了寒意。
古代的一代梟雄曹操在世,演技也不過如此了吧。
沒多久。
他給宋浩然施針完畢,準備從宋家離開。
心中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轟!」
但也就在這時,忽然,宋家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暴力的踹開。
一群人嘩啦啦魚貫而入,抬著幾具棺材,氣勢洶洶闖入了宋家。
他們都身穿統一的黑色西裝,一個個身上氣勢不俗,氣息凝練彪悍。
宋家擋路的人都被他們無情推開,甚至摔倒在地。
但這群人非常囂張,看都不看一眼,分成兩隊,左右各一隊。
來到宋家後,站在左右兩邊院子中,還將棺材擺在了宋家院子裡。
棺材落地,轟隆作響。
「你們是什麼人?!」
宋宏見狀,頓時神情警惕地喝到。
宋家人都吃了一驚,面色一變。
岳峰見狀,也是眉頭一挑。
這些什麼人,這麼囂張,抬棺上門,這不是故意找晦氣嗎?
雖說今日宋家也在辦喪事,但明白人心中都清楚,看似悲傷,實則大喜。
宋玉一家三口的死,對於宋宏而言,絕對是值得高興的事,眼前的靈堂不過是給外人看的罷了,何況今日他兒子徹底痊癒,這更是大喜。
如此喜氣之際,有人送棺上門,宋宏心情能好才怪。
果然,在說完話後,宋宏的眉頭瞬間陰沉擰了起來。
但他的話卻無人回答。
「宋宏,你們一家找死,竟然敢害死我家少爺的表弟一家,天理昭昭,天道煌煌,真以為你在這裡擺靈堂,虛偽做戲,你們宋家做的醜事就會無人知曉嗎?今日,我特奉西州馮家少爺之命,登門拜訪,向你們宋家宣戰!」
但也就在這時,突然,一道張狂的大笑聲驟然響起。
所有人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頓時只見到,從宋家大門口外,走進來一個一身白色西裝的青年男子。
他身高一米七五的樣子,一張桀驁不馴的臉,梳著一個大背油頭,腳上一雙白色皮鞋,右手兩根手指夾著一根雪茄。
神情姿態傲然狂妄。
看到這人,宋家一群人心中頓時一凜。
對方身上的氣勢張揚,只見到人,瞬間就讓人有種盛氣凌人的感覺鋪面而來。
宋宏面色一凜,看向對方問道:「閣下是什麼人,我與你們西州馮家少爺似乎不認識,也未曾與你們西州馮家結過仇怨吧?我宋家的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何故上門送棺宣戰?如此做事,是否失禮?」
「呵呵,失禮?」
聽到宋宏的話,青年冷笑了一聲,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霍然冷酷道:「行,那你們聽好了,我告訴你我是誰,為何向你們宋家宣戰,又有何失禮之處。」
宋宏面色一肅。
宋家其他人也神色肅然。
想聽聽他說什麼。
面對宋家眾人的目光,只聽青年傲然道:「我乃西州馮家少爺馮成身邊的管家,我叫龍慶,蘇凱是我們家少爺的表弟,蘇凱的父親蘇新傑是我們家少爺的親舅舅,宋玉是我家少爺的舅媽,蘇新傑舅爺一家待我家少爺如親子,你們說,有沒有關係!?」
「什麼!」
聽到這裡,宋家人當場臉色驟變。
宋宏也是瞳孔急促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