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十成把握
此間局勢，克萊德已經無需祭出方鏡就可明了。
有邪靈助場，顧行簡就是無解的存在。
想要殺死他，就只能等邪靈成為完全體，拉著十八層所有人一起死。
這裡面，自然也包括顧行簡。
但克萊德不敢去賭，他明白顧行簡敢這麼做必然是有恃無恐，提前想好了退路。
那麼他能夠做的事情，將少之又少。
慢慢地，克萊德從背後拿出了兩根針管，目光複雜地看著面前二人。
薛聽海與李觀棋，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風中殘燭，只待片刻就將熄滅。
但畫地為牢與黑白棋盤，是唯一能夠拖延死路爆發的手段。
所以，這二人不能死。
而這時的ta，五指還並非刻刀。
利用克萊德等三位店長，拖延邪靈成型時間。
紅色的血，又一次降落。
方慎言不認識，但他卻隱隱有一種相識的感覺。
木雕，在ta手中已有成型跡象，可卻並非朱紅，而是純種的木色。
刻刀一起一落，一層層木屑，從ta的掌心之中飄落。
接下來的事情，就循規蹈矩，完成的木雕的三個步驟。
慢慢地，紅色開始爬滿木雕的全身，最終成為本色。
拖著屍體之人與其交錯而過之際，他接過了皇甫佳佳的屍體與木雕。
李觀棋原本灰色的面龐忽然有了一絲鮮活，眼皮顫抖著，似要睜開。
時間，再度提前。
此間形式，的確十分劣勢，但並沒有惡化到極限。
而當這兩物落於他手中，方慎言原本的裝扮卻立即一換，成為了黑色的病號服。
黑色病號服，剛剛從外歸來，手中拿著一塊木頭。
如法炮製地，將第二管血注入了薛聽海的體內。
皇甫佳佳看著這一切，目瞪口呆，她不可思議地說道：
「邪靈，竟然是誕生與朱紅木雕之後……」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以少女屍體為引，大量放血，將木雕浸為朱紅，這就是完成步驟。
方慎言耳蝸中的通訊器閃爍了一次藍光後熄滅，他冷冷地望著茹茹房中。
……
「邪靈給你，顧行簡給我，能做到嗎？」
邪靈，就是木雕形成中的一個附屬品。
但凡事，不可只看一面。
過了幾個小時後，黑色病號服再一次拖了皇甫佳佳的屍體與木雕，從門內走出。
而一旦完全體邪靈誕生，人與鬼主動無法同途，必然走向分裂。
「季禮！你既想殺顧行簡，我不信你就只有這些手段！」
他的神色痛苦，又將那管血注入了李觀棋的體內。
只不過，這個過程中似乎摻雜了一些奇異變化，因此創造了一隻邪靈。
方慎言親眼目睹了朱紅木雕，是如何從一塊木頭，成為人形。
這短短几秒鐘他的體態已經瘦弱了一半以上，成了皮包骨。
方慎言一路跟隨向下，果不其然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與他估計得一般無二。
到那時，才是季禮真正反擊的開端。
第二枚棋子落下，預示著棋局重歸李觀棋的掌控之中。
皇甫佳佳神色大變，她冥冥中與那東西產生了感應，捂著心口說道：
他要一擊必勝，一錘定音，將邪靈和顧行簡同時剷除。
邪靈橫在顧行簡背後，像是守護著他完成雕刻儀式。
方慎言又回到了十八層，在茹茹的家門口，重新觀看起了一切。
方慎言看著ta在房間內忙碌著，似乎是在翻找著什麼東西。
李觀棋一口氣連下十七顆子，白淨的臉越發鐵青，雙手在不斷顫抖。
但這並非他想要的最終結果，他重新拿起地上的碎鏡片，割破了喉嚨。
直到，ta在消失了幾十分鐘後的再度出現，ta的手上又多了一個東西。
而克萊德卻因此身子一軟，像是那管血也抽走了他大半的力氣。
不多時，一盒藥片出現在了ta的手中，儘管只是匆匆一瞥。
又將木色的木雕丟入其中，浸泡了起來。
在邪靈誕生前，主動開啟了一個全新的循環。
而季禮的目光深邃，悄然間語氣平靜。
那麼，這也就可以說明很多事情。
比如，為何邪靈不敢來十八層、邪靈為何想要朱紅木雕……
四幕線索，順序其實是錯亂的。
他靜靜地看著ta拖著皇甫佳佳的屍體與並未成型的木雕，離去了十八層。
左手屍體，右手木雕。
克萊德曾經說的不錯，要殺顧行簡，就要比他算的更遠、謀的更深。
ta時而出現在客廳，時而回到臥室，在這斷斷續續的過程中。
兩法做完後，克萊德徹底地昏死了過去。
這是過去的時間線，一條遠遠早於顧行簡的時間線。
這一次的開端，已經來到最初。
而在黑色方盒與循環之鐲的雙重「加工」下，她以皇甫佳佳的形象出現。
那裡存在著一個背影，正不斷在房內盤旋。
而方慎言在見到那屍體的同時，瞳孔微縮。
方慎言的嘴角緩緩勾勒起一個深邃的笑容。
皇甫佳佳！
如果非要讓他動用那張底牌，就必須等到最終的絕境，讓顧行簡與邪靈完成交易。
比如，揣測顧行簡與邪靈的交易，預判交易成功後的局面，再徹底堵死顧行簡想要逃脫的一切可能性。
不知過了多久，黑色病號服在等待著，方慎言和皇甫佳佳同樣在等待著。
等待和拖延。
三要素：木雕、少女、鮮血。
同時，李觀棋與薛聽海的狀態卻急速回暖，兩件罪物的牽製作用達到頂峰。
然而這張牌，不好說是對他有利還是有害。
他神色萎靡地在地上爬著，咬緊牙關又將第二根針管扎入皮膚。
李觀棋所說不錯，如果季禮真的只有眼前這些手段，怎麼殺顧行簡？
眼前局勢正朝絕境發展，廊中顧行簡，氣勢滔天，一人力壓四位店長。
同一位置，十八層，卻是過去的時間線。
等待二者達成交易，隨後解除同一立場，讓顧行簡是顧行簡、邪靈是邪靈。
但方慎言看清了那是什麼，是一盒安眠藥。
李觀棋痛苦地噴出一口鮮血，抵抗不住仰天怒吼道。
誰拿到三要素，誰就是黑色病號服。
準確來講，這具屍體的身份，應該是第一幕出現的少女，邪靈的前身。
但這一次，方慎言沒有再讓出一條路。
方慎言雙手插兜，讓開了一條路。
準確來講，這是邪靈尚未誕生、甚至連朱紅木雕都沒有現身的時間。
所以顧行簡才會取得這壓倒性的優勢。
比如，第二幕的朱紅木雕才應該是最先發生的事件。
「這樣才算有趣，呵呵。」
他的確還有最後一道底牌。
所以，季禮需要隱忍。
薛聽海徹底拉開掌心地圖，泛黃的光芒牢牢裹緊廊中之地。
他的雙眼中泛起了冰冷，橫在狹窄的房門前。
始終壓制著季禮的邪靈，終於緩緩轉過頭，將些許注意力落在了克萊德那一方。
黑色病號服，將皇甫佳佳的屍體丟入1015的浴缸中，以掌心刻刀放血。
這個雕刻之人，穿著一身純黑色的病號服，模樣瘦弱。
因為，此時此刻的一人一鬼，已經成為整體。
薛聽海更弱，他早已沒了雙臂，受傷更重，又一次在重傷邊緣。
由於方慎言加快了進度，循環在短暫間就來到了最後一次循環。
顧行簡現在強，是因為他正在交易途中。
一切就與他曾經猜測的一般無二。
紅色的雪落在季禮的肩頭，他已經退到了走廊深處，對李觀棋的質問無動於衷。
克萊德將第一根針管扎進皮肉中，抽了大半的血液。
「邪靈！就是它！」
方慎言抱著肩，靜靜地等待著木雕發生變化，輕聲回應：
「我們的時間，要到了。」
「十成！」
而與此同時，一抹紅色的影子從血水中緩緩鑽出。
黑色病號服的主要目的，就是創造這個朱紅木雕。
「再問你一遍，你有幾成把握？」
「聽說顧行簡與那邪靈達成了交易？
告訴他，太晚了。
我在領先他無數的時間線前，就已經完成了身份的轉變。
現在是我，方慎言成為邪靈的創造者、木雕的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