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在我身邊
實際上，就算方慎言也不能確認第二人格的計劃，到底是真是假。
或許這也是鬼物偏要他來充當廚師身份的原因。
作為一個智力高出普通人三倍的超級大腦，它的計劃或生路，根本無人能夠辨認。
不過方慎言通過規則上的漏洞，提前辨析了對方身份。
那麼它所提出的生路就絕對不能執行。
反倒是，對方提出的某一句話，給了他新的思路。
第二人格所謂的身份替換，是要讓在場店長成為廚師，一躍為此地最具權限之人。
這個想法沒有錯誤，反而相當精準，一語中的。
不過，第二人格是要所有人都成為廚師，而方慎言要的是只有蘇城河一人。
想要走出廢油世界，以食材、食客的身份根本不可能。
第二人格站在鬼的那邊，它所提計劃，將成為死路。
而這個人，只會是身為「劊子手」身份的廚師。
於是，一個出人意料的結論形成了。
這次靈異事件，從蘇城河的右腳而起，誰又想到生路竟也在這隻腳上。
因為蘇城河的血，已經擁有了三方身份加持，成為此地權限最大的人。
曾經方慎言借這個疑點，推理出了「先果後因」的規則布局。
他活，所有人活；他死，所有人死。
但別忘了，方慎言創造的那半條生路，已經讓食材與食客成為一體。
而他也很快得到了答案，並因此指明了一條新的生路方向。
蘇城河的第一複製體，廚師從廢油世界走了出來，來到現實中切掉了他的右腳。
事情的真相還原完畢。
克萊德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越發陰冷。
但他卻並沒有往更深層去思考，是第二人格的那句無心之語為他提了醒。
甚至還將第二人格留在了客廳里，令它認為此計已成。
而方慎言的應對方法，說高明也高明，說簡單也簡單。
克萊德背靠著牆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方慎言手中的火苗，幽幽說道：
那就是他所處理的地磚中，留有遺漏。
其實這一點，早在二十分鐘前就他們就已達標。
主臥中的門已經出現了嚴重變形，上面潑灑的鮮血快要流干。
當然是所有廚師全部消失！
而一旦蘇廚師消失，方慎言的計劃就徹底落空。
這絕對算是好消息。
這是方慎言找到的、最大的矛盾點。
方慎言將最後一口煙吐掉，終於看向了克萊德藏在暗中的面孔，平淡又篤定地說道：
「它不會去的。」
因為，他相信蘇城河一定能夠做到。
「你為何如此肯定呢？」
它試圖毀掉廢油這面鏡子的鍍層，將會來到什麼後果……
只是克萊德的擔憂，並沒有給予方慎言壓力。
蘇城河，能不能挺住不死，才是這條生路最大的變數。
這個工作交給了蘇廚師的身上，但它身為鏡面之內的複製體，為何能夠走到鏡外？
再聯想到它並未隨著蘇城河失去右腳，答案也呼之欲出。
至於，衣著……
但顯然，蘇廚師卻是兩腳俱在。
再由他帶領眾人，離開廢油世界，重新恢復自由。
答案顯然是在進入廢油世界之前。
從後面的事情來看，當本體受損後，複製體也該出現相同的傷勢。
因為進入廢油世界的前提，就是作為純粹的「食材」，他不能再留下右腳。
一旦蘇城河成為廚師，他的右腳就會重新長出來，並且擁有行走兩個世界的能力。
也就是說，方慎言的生路，描述起來複雜，但執行起來卻很簡單。
他只是坐在角落裡，安靜地吸著煙，不為所動。
當先果後因規則成立後，為了撥亂反正，蘇城河的右腳必須砍下。
這一點，要追溯到蘇城河被切去的那隻右腳。
在瞭然這一點後，方慎言從頭來看第二人格的那個計劃，好像就明白了一切。
結合方慎言所想的生路，二者唯一的不同點，就是目標。
說起來，身份替換這件事，並沒有第二人格所說的那般複雜。
「難道你不怕第二人格前去阻止？」
如今所有希望，所有賭注都壓在了蘇城河的身上。
「你認為蘇城河能夠抗下來嗎？」
讓所有人都以為，地磚只剩了最中央的那一塊。
只要讓蘇城河靠近蘇廚師，由他拔出剔骨尖刀，去搶廚師身份即可。
在這個認知下，又是誰操刀切掉了他的右腳呢？
那為什麼成為廚師，就可以離開？
這等於掐滅了創造生路的最後一絲可能性。
如此一來，他就有時間，讓蘇城河去與蘇廚師進行替換。
廚師的象徵是一把斬首刀，自然只會是那把剔骨尖刀。
而食客本就是食材的鏡面翻轉，正與廚師的相貌一致。
既然食材穿著病號服，卻可成為食客，想來衣著對於身份並不是必要條件。
克萊德的眼神忽然變得撲朔起來，隔著火苗只能看見方慎言投在牆上的黑影，幽幽說道：
這隻腳不能隨著蘇城河而失去，否則就無法完成這項工作。
蘇廚師的右腳，擁有著跨越空間之力。
這一點方慎言懷疑不過是第二人格強加的條件罷了。
廚師與食材，是鏡面的翻轉。
眼前所見的差異，不過是食客與食材雙重身份共生一體，卻並未表露出來而已。
蘇城河的右腳，是什麼時候切去的？
拔刀人，意味著要承受那把刀上的全部負面情緒，這需要強悍到極致的意志力。
所以他的血可以守住大門，抗住門外的攻擊。
當然，第二人格欲蓋彌彰說了許多成立條件，比如相貌的差異。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當然，這裡面涉及到一個問題。
但這一點，已經不在方慎言考慮之中了。
因為廚師，只是一個劊子手。
既然是劊子手，那麼殺人刀在誰手裡，誰就可以擔任這一職位。
就算沒有完全替換，但也替換了一部分。
事情的真相，也許會是這樣……
有了生路方向後，具體的操作也就更加簡單。
不過即便如此，門外的破門聲仍在持續，卻始終無法進入。
方慎言吹滅了那微弱的火苗，讓世界重歸黑暗，冷笑著說道：
「因為，你不是正在我的身邊嗎？」
陰影里，克萊德撕去了偽裝，暴露了鬼物才有的陰冷與兇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