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罪惡業火

  第1260章 罪惡業火

  正當七人因衛光的分析而陷入思索之際,有一道聲音突然從白狼的屍體中傳來。

  「是ta!」

  這聲音來的極為突兀和詭異,且嗓音竟與死去的白狼保持完全一致。

  另外七人紛紛將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屍體之上,尤其是白狼的面部,帶著隱隱的期盼之色,好似在等待著這個已死之人帶來新的突破口。

  然而,等來的絕對不是線索,反倒是又一陣光源錯亂,心神恍惚。

  季禮的大腦陷入了短暫的暫停,他的思維能力在看向白狼面容之時陷入停頓,緊接著就是劇烈的頭痛。

  這種痛感仿佛是來自靈魂深處,他下意識地將手撐在頭上,可卻無一處受創,但那呼嘯而來的頭痛卻根本無法拔除。

  在這又一次的恍惚之中,模糊視線里好似又出現了場景的變換。

  原本寬敞明亮的大禮堂已經被另外一個狹小擁擠的房間所替代,光源更是稀少的可憐,僅有幽幽的黃光在側方投射而來。

  好在痛感並沒有持續太久,當季禮睜開眼時正坐在一把舒適綿軟的沙發椅上,面前是一張紅木桌子,在桌上還擺放著一些書本、羽毛筆以及些許雜物。

  最醒目的就是擺在桌子正中心的一個信封,上面是中英文雙語的一句話:

  「合適時間開啟。」

  「白狼?!」

  克萊德的一聲呼喊,將季禮的目光將桌子吸引到了整個房間上面。

  顯而易見的,這是一個書房,且藏書非常多,多到四面全都是摞起來的書牆。

  至於這個書房裡唯一的光源,就是擺放在書牆東南角的一節正在燃燒的白色蠟燭。

  蠟燭已經燃燒了很久,融化的蠟泥鋪滿了整個牆角,並且將東牆與西牆都粘黏在了一起。

  它的火苗距離易燃的書籍,僅有一指之隔,能看到那本書的書角已經發黑變焦。

  七個人,季禮坐在書房內僅有的一張桌子前。

  剩餘六人則是基本都靠在書牆的各個位置,才從恍惚之中驚醒,並也在第一時間進行觀察。

  「全是書的書房。」

  李莫愁將手搭在書牆上的某一本書上面,試探性地往後拉了拉,但牆面隨著動作就有了些許搖晃,將其舉動逼停。

  看起來這些書都是真實的,且並非是真做了牆面,在大量的書籍背後還有空間。

  「變來變去是什麼意思,連驗屍的機會都不給嗎?」

  衛光的眼底閃過一絲懷疑,他已經開始不懂Ta的這個局到底是怎樣的安排。

  於是,眾人的目光開始聚焦於季禮桌前的信封之上,尤其是在那簡短的六個字。

  衛光將信封拿在手中,迎著蠟燭的火光試圖看一看裡面的內容。

  信封之中是一張薄紙,裡面是幾行黑字,但不拆開顯然是無法知道具體內容。

  不過大家也基本能夠想到這些黑字是什麼了,無非就是如大禮堂一樣的短文。

  大禮堂的短文念出後,發生了死亡時間,第一名死者是白狼。

  那麼書房的短文開啟前,又有了一個前置條件,需要合適時間。

  這個合適的時間,是什麼時間?

  季禮還在觀察著其餘六人的一舉一動,經歷兩個場地的變換後,他只在侯貴生與白狼身上發現異常。

  白狼的生命,異常脆弱;

  侯貴生的想法,異常激進。

  而這一刻,他終於發現了屬於衛光的異常。

  衛光的表現,異常活躍。

  在他的印象里,衛光年紀在35歲上下,由於職業的原因,他往往習慣了穩妥與老練。

  穆念梅案中面對鬼物他沉著冷靜,在成仙任務中也是老道至極。

  第六次店長任務里,他更是隱忍到了最後,以一個首次新人的身份,只差一步得到拼圖碎片。

  然而在這次的橙湖堡之中,自從進入大禮堂後,他的話異常之多。

  侯貴生這個念文者都沒怎麼開口,反倒是衛光一直引導著思路,此時還搶先一步拿走信封,前去試探。

  這似乎並不符合衛光以前的性格……

  「如果我們不信先前那則短文,那麼這個信封里的短文也沒有意義。

  我們是不是應該反其道而行之,提前拆毀?」

  衛光這一次沒有自己做決定,他拿著手中信封遞給了身旁的侯貴生,往後退了半步說道。

  此刻他的鞋跟與蠟燭僅有半步之遙,背對著燭火的他,眼神中似乎也在燃燒著什麼。

  侯貴生捏著信封也陷入了沉思,平心而論其實他並不贊同衛光的想法。

  在此之前,他對第一則短文的解讀,其實就暗中說明了他的看法——他希望藉助短文來推進項目進程。

  雖然求Ta降臨拯救,不可能會是生路,甚至會是死路。

  但以他那豐富的任務經驗來看,比之死路的出現,他更迫切地希望挖掘一路上的線索。

  從死到生,才是他的真實想法。

  不過站在衛光的角度也不能說錯,也許打破Ta的用意,也是另外一種獲取線索的方式。

  所有人的所有表現都在季禮的眼中一一發生,每個人的情緒變化也一一落在眼底。

  季禮以一個並不明顯的方式留意著衛光,試圖從他的身上挖掘出一些異常的引子,從而找出異常的根源。

  耳旁傳來侯貴生思考後的看法:

  「既然如此,權當嘗試。

  我們不管第一則短文內容,就直接拆開第二則短文,看能否找出共性,並追蹤規律。」

  季禮的注意力沒有放在他的身上,還在看著衛光的東南角。

  「噬心魔露出了尖銳的獠牙,我聞到了牠的味道卻見不到牠的影子。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倒在血泊中逐漸渙散的瞳孔,裡面寫滿了對罪惡的懺悔,以及對噬心魔的恐懼。

  牠從人心中的地獄滲透而來,如果真有地獄,是否也會有一把足以焚盡罪惡的業火。

  就讓它燒,燒掉那些人瞳孔中的魔鬼烙印,助他們解脫,也助我解脫。」

  相同的措辭,兩則短文以一種承接的關係進行描寫。

  侯貴生的聲音很有磁性,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書房中迴蕩開來,傳進每一個人的心頭。

  這一次,季禮聽後並沒有再感到恍惚,但他突然從這短文中提取到了兩個關鍵用詞:

  「罪惡業火,燒掉瞳孔……」

  他趕緊將目光對準衛光腳下的那株火苗,緊急提示道:

  「火!」

  為時已晚。

  東南書牆的蠟燭紋絲不動,但一把無名之火卻以一種極度瘋狂的趨勢,從衛光的雙眼、鼻子、嘴、耳朵……所有孔洞中噴涌而出。

  從頭開始焚燒,再到席捲全身,有內到外完全覆蓋。

  這把火只燒了短短一秒鐘時間,但衛光已經化作了一片焦炭,甚至他的骨灰全都澆在了蠟燭的火苗上,同時將其掩滅。

  所有光源盡數熄滅,書房裡滿是黑暗。

  突然,一個細微的聲音在某個角落中傳出,提出了一個更崩壞的結局:

  「短文里的解脫對象,不是單數的他,而是複數的他們……」

  聲音剛落,這第二把火,竟又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