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墨歸一的話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墨歸一,氣氛開始凝重了起來,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一般,讓一邊看著的宮思瑜頓覺不妙。
「你不相信我?」枳開口了,她身上原來那股仙靈的氣質,那種讓人情不自禁就能平復內心的感覺,此時全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這是一股壓抑,是一股極致的壓抑,這股壓抑讓墨歸一和宮思瑜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仿佛下一刻他們兩個即將面臨的是狂風暴雨一般。
「才見面不久,何談信任?我不能把我朋友的性命交託在你手上,畢竟我們不是太了解你,對於你的所有認知也全部來自於外界,我不能輕易的把她交給你。這份信任的代價實在太沉重,所要代價是我和她所不能承受的,恕我不能答應。」墨歸一忍受著這股壓抑,眼睛死死的盯著枳說到。
「別這樣,枳前輩說不定是真的想要培養我,反正遲早我都會出去的,等我學成了到時候再去找你好嗎?」聽到墨歸一的話宮思瑜內心不禁有些感動,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他們現在根本沒得選擇,如果對方生氣反悔了,他們兩個都走不掉。
只是悲哀的是,自己最終還是只能止步於此。自己這一生命運多舛,本以為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離開這個傷心之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最終也只是個奢望。不過能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有著這樣一段精彩且奇幻的旅程,宮思瑜已經感覺很滿足了,可以的話,她想親眼看到自己這個唯一的朋友成功的離開這裡,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地方。
看著宮思瑜臉上勉強的笑容,墨歸一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其拽到了身後。對於友情,親情,墨歸一十分看重,而對於宮思瑜這個陪伴了自己許久的朋友,他更是不會輕易放棄,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在賭,他在賭屬性面板不會給出這種根本沒有希望完成的任務。
「本來看在你心臟的份上還想放你走的,既然你不解恩情,那就別怪我忘恩負義了。」枳看著墨歸一堅定的樣子,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仿佛是在嘲笑墨歸一不知天高地厚,沒有認識到兩者的實力差距一般。
墨歸一看著枳這幅模樣不禁暗道不妙,隨即便想直接帶著宮思瑜逃離這裡,可是還不等他行動,一片無盡的血色就充斥了他的視線,緊接著一股觸及靈魂,讓他根本無法承受的疼痛瞬間遍布全身。
墨歸一直接倒在了地上,痛苦的蜷縮起了身子,這股疼痛他實在是忍受不了,他根本想像不到疼痛居然能疼到這種程度。按道理來說疼痛達到一定程度後身體會啟動保護機制,讓讓人昏迷過去,然而墨歸一此時卻連昏迷也是一種奢望。
這股難以想像的疼痛不停折磨著墨歸一的同時,還讓他保持了清醒,讓他不停的感受這種痛苦和折磨。此時他的感官也仿佛被無限放大了一般,他從未想過自己能體驗到如此痛楚。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那麼輕易的死去的,我會好好折磨你,讓你好好感受這種刻骨銘心的痛苦。不過我也不是那麼惡毒狠心,再給你最後一次離開這裡的機會,想要離開的話就趁現在哦,不然接下來,就不止身體和靈魂的痛苦了」在折磨了墨歸一好一會兒之後,枳的聲音清楚的傳到了墨歸一的耳中,而聽到枳的話後墨歸一則是想要下意識的答應,這種折磨他實在是承受不了。
墨歸一一直自以為什麼東西都只要咬咬牙挺過去就好,沒有過不去的難關。被掏心挖肺,變成人體大V,被陰氣侵蝕,被詭異追,他都咬咬牙挺過去了,然而現在他卻第一次發現,不是什麼都能挺過去的,他受夠了,他現在只想快點讓這種疼痛離開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他不想在承受了,一點都不想。
枳暫且停止了施加在墨歸一身上的疼痛,等待著他的回答。而此時的墨歸一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整個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仿佛像是連內臟也一起喘出來一樣。
「要離開嗎?」枳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看著地上如同一條死狗一般的墨歸一,語氣玩味的問到。
宮思瑜則是在一邊淚眼婆娑的看著地上的墨歸一,她被幻定住了身體,也不能開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墨歸一痛苦的在地上掙扎著。此時的她希望墨歸一能離開,作為朋友,墨歸一已經為她做得夠多了,她不想再連累他了。從小到大,除了她那已經去世的母親,墨歸一是唯一一個真正靠近她的人。
聽到枳的話,墨歸一此時就像是看到了脫離的曙光一般,激動的連忙就想要答應離開,可是先前的疼痛讓他身體還沒恢復利索,話都說不全。
「離......」
「離............」
「我......」
「要離......」
當墨歸一快要說出離開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住了,不知為何他心中浮現出了與宮思瑜相見後的點點滴滴,以及兩人共同經歷的那些事情。這其中有著辛酸苦楚,也有著喜悅悲傷。
墨歸一硬生生停下了開口的衝動,此時他的腦海一片空白,而他的心裡,卻全是這段時間與宮思瑜的共同經歷的旅程。
蜷縮在地上的墨歸一慢慢翻過了身,他的身體因為殘留的痛楚還時不時的抽搐著,眼睛則是下意識的看向了一邊淚眼婆娑的宮思瑜,
墨歸一眼睛怔怔的看著宮思瑜,那副呆滯的模樣讓人心酸,然而他說出的話,卻讓宮思瑜內心一陣抽搐,止不住的淚流。
宮思瑜現在好後悔,如果時間可以回到兩人相遇之前的那一刻,她會頭也不回的離開,選擇再也不與墨歸一相識。
「我......要帶她......一起離開......」墨歸一眼睛怔怔的看著宮思瑜,呆滯的說出了這句話,即使被疼痛折磨成了現在這幅模樣,成了一個白痴,傻子,他也下意識的不想拋棄自己的本心。
他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或許從他失去父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想再失去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