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厚重、無邊無際的烏雲從海面上朝著天海市緩緩而來,不一會便將天海市連同附近幾座城市一同覆蓋在了下方。
烏雲壓城,天地一下子從白天陷入了黑夜之中,空氣中充滿了暴雨來臨之前的悶熱之感。
街道上的行人面露焦急,都預感到了要下大雨,紛紛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轟隆隆!
數道雷蛇在雲層之上閃爍,沉悶的雷聲從天穹之上傳來。
咔嚓!
一道閃電從九天之上劈落,連天接地,剎那間整個天地下起了大暴雨。
雨點如同瀑布一般從天上落下,將整片天地化作白茫茫一片,宛若天河之水倒灌人間,城市裡幾乎所有的聲音盡數被雨聲所覆蓋。
沒來得及趕回去的行人紛紛跑到路邊的商鋪里避雨,街道上的行人一下子全空了。
群山之間,兩男一女三道身影正冒著大雨急速的穿梭在茂密的樹木之間。
他們的身上都散發著巡夜使第三境的氣息波動,特別是那個沖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他體內的陽氣已經開始有規律的運轉,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晉升夜遊使。
三人的手上都拿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羅盤,羅盤上的指針指著相同的一個方向。
雨水從他們的額頭滑落,滲入了他們的眼中,可他們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上的羅盤。
「該死的,這一場暴雨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天上的太陽完全遮蓋住了,天地間的陽氣斷了供應,那隻鬼物居然冒著被壓制的風險跑了,之前為了抓住那隻鬼物設下的關卡完全沒有了作用。」
一個聽起來有些稚嫩的年輕人的聲音響起。
「那隻鬼物的實力被壓制了,它跑不快,我們必須趕在那隻鬼物逃到隔壁城市之前攔住它,不能讓它有再次殺人的機會。」
中年人開口說道,他的聲音要比那個年輕人穩重許多。
「其實,那隻鬼物也是挺可憐的,生前被那樣對待,死後殺的也只是一些不配稱之為人的畜生。」這次是一個溫柔的女孩的聲音。
「記住我們的身份,我們是鎮邪司的成員,防止鬼物殺人本來就是我們的責任所在,在其位就應該謀其事。」中年男人的聲音兩人的耳邊響起。
「沒錯,自從它第一次殺人開始,它就已經失去了成為鎮邪司陰靈的機會,再也沒有了回頭路。」年輕人隨聲應道。
「可.唉!」女孩張了張嘴,心中的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了一聲嘆息,只能默默的跟上了眼前兩人的步伐。
幾分鐘後,三人突然看見了一隻在林中逃竄的奶牛貓。
「是它!」三人心中同時浮現出了這個想法。
中年男人目光一凝,總算是追上了!
「你們小心,這隻鬼物雖然一身實力被壓制了不少,但也不能小覷於它,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男人對著自己的隊員喊道。
「明白了頭!」年輕人趕忙應道。
男人點了點頭,突然間脫離了隊伍,快速的逼近前面逃竄的那隻奶牛貓。
在他來到距離奶牛貓不到十米的距離時,他扔掉了身上的雨衣,露出了手上的一雙鐵手套。
十米間的距離瞬間被跨越,男人一拳重重的朝著奶牛貓轟去。
奶牛貓也注意到了身後的拳頭,它那濕漉漉的毛髮頓時炸開,一個彈跳躲過了這一拳。
這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地上,激起了大片淤泥擋住了他自己的視線,鬆軟的泥地轟出了一個大坑。
男人立刻收拳防禦,警惕著那隻貓靈鬼物的反擊。
但想像中的反擊並沒有到來,男人抬頭一看,那隻奶牛貓直接就跑了,一點反擊的意思都沒有。
就在他準備繼續追的時候,一個臉上畫著濃濃腮紅的紙紮人從旁邊走了出來,身上散發著屬於頂級惡鬼的氣息。
暴雨落在紙紮人身上近兩厘米的位置時,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彈開。
中年男人立刻停了下來,眯著眼睛看向紙紮人。
他從懷裡掏出了羅盤,看了一眼不斷旋轉的指針,像是被什麼力量所干擾,無法精確定位。
與此同時,兩名隊員也跟了上來,在看到紙紮人的一瞬間他們本能的就想動手,但卻被男人攔下了。
「隊長?」
「頭?」
兩人不解的看著中年男人。
「這個紙紮人的實力不弱於我,小心這附近可能有扎彩匠的埋伏。」男人小聲的對著兩名隊員說著。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後警惕的看著周圍。
「紙紮人、扎彩匠,什麼時候羅網也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鎮邪司面前了!」男人冷聲說著。
紙紮人聽著男人的話,腦袋一歪,從體內掏出了一支黑色的錄音筆,在上面按了幾下。
「老夫倒也是不願意與鎮邪司交惡,只是還請各位放過這一隻無辜的貓靈。」一個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錄音筆上傳出。
「提前錄好的語音,是扎彩匠有事沒能來?還是故意這樣做在麻痹我們,想讓我們放鬆警惕?」男人看著紙紮人手上的錄音筆,心中猜測著。
「你想保它!難道這件事是你們羅網一手促成的?」過了一會,男人抬起頭開口問道。
紙紮人等了一會,在錄音筆上又按了幾下。
「此事倒是與羅網無關,只是老夫自身與那隻小貓有點眼緣。」
「呵!」男人冷笑了一聲。
你說無關就無關,是把鎮邪司的人都當成傻子了嗎!
「扎彩匠,你這樣做就不怕鎮邪司再一次對羅網進行清算麼!」男人緩緩開口,話語中滿是威脅。
「此事與羅網無關,只是老夫的自作主張罷了!」
噠!
一聲輕響從男人手上的羅盤傳來,他低頭看了一眼羅盤,羅盤上的指針不再旋轉,穩穩的指向眼前的紙紮人。
「該死,中計了,扎彩匠根本就不再這邊,這個紙紮人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了怒意。
「目標更改,紙紮人!」男人將羅盤收了起來,咬著牙對著身後的隊員快速說道。
話音還未落,他便沖了上去,一雙鐵手毫不留情的朝著紙紮人轟去,每一拳都是全力以赴。
身後的兩名隊員也是快速收起了羅盤,隨後毫不猶豫的跟著自家隊長一起對紙紮人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