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偉岸身影漸漸變得清晰,是一個不算高大的中年男人,長相普通,但五官透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堅韌。
穿一身粗布麻衣,背著一把齊人高的大刀,刀身鐵灰色,平平無奇,可上面布滿了許多難以抹去的血跡,鮮紅神異,像是永遠也不會幹涸。
這全是無敵強者的血!
男人身形略有幾分瘦削,可當他握住手上的刀,懸於虛天,就如一座大山,狠狠壓在了所有人心頭。
他望向輪迴王。
輪迴王也抬頭看了過來。
兩人眸光大盛,眼中的戰意一觸即燃,沒有任何多餘廢話,劍光割破天曉,刀氣橫貫如龍。
「砰」
刀狂林曉,現世走入第十步的輪迴王直接交手在一起。
他們的戰鬥快得驚人,眾人一個眨眼,已經五六十招過去了,唯有天穹上留下的上百道難以磨滅的空間碎痕,印證著兩人恐怖的碰撞!
這時眾人早已經退到三萬米開外了。
中間範圍全部成了戰場,山石被削去,草木盡死,湖泊蒸發,大地傷痕累累,有的地方甚至深陷數百丈。
這還是因為世界規則恢復了道衰時代強度。
要是放在以前,恐怕一戰下來,半個九州都將面目全非!
「竟能和刀狂打到這種地步,這位輪迴王,不簡單!」
「太驚人了,這兩位在在場所有至強之中,恐怕也算得上戰力前列了吧?」
「好狂暴的刀氣!好逆天的劍意!」
「道衰之後,不可能再走出這樣的人物,他到底是何等來歷,有人能認出來嗎?」
「看不出來,我們那個時代的大劍修死了太多,有可能存世的幾位也明顯不符。」
「倒是還有一種可能,那群人……」
「慎言!」
提到某個群體,連一群頂級輪迴者、老古董,都忍不住露出濃濃的忌憚之色。
從他們話語中也不難聽出,輪迴王和刀狂林曉,算是勢均力敵,勝負難分。
而這恐怖的戰場中央,一道身影邁步而來,走向觀戰的人群。
「小輩,這一次,還有誰能保你們?」
器門之主一改先前的狂怒之態,整個人平靜得仿佛一潭幽泉,陰冷的目光如兩條毒蛇,讓人心底發毛。
當一位至強徹底冷靜下來,才是他最可怕的時候。
「我讓你走了嗎?」
江辰還未開口,一道淡淡的聲音自後方傳來,緊隨而至的,是足以鎮世的一劍,寒光如晝,肅殺如虎,刺耳的錚鳴響徹天地,讓所有人瞳孔瞪圓。
「刷」
這是輪迴王自出手以來,所出的最驚艷一劍,許多人甚至從這一劍上,看到了昔年屹立道衰時代峰頂,問劍絕巔的幾位大劍修的影子。
一劍落下,器門之主身體直接從中裂開,整整齊齊的成為兩半,又在下落途中,仿佛被無數道無形劍氣穿透,散落為漫天碎肉。
這一劍,他甚至連阻擋都來不及。
不過血肉微末落地剎那,很快再度凝聚成了蕭長在的軀體,他的氣息比之前弱了一半,臉上帶著濃濃的忌憚,語氣都不再淡定了。
「當真是後生可畏!」
「老夫全盛時期,不用些手段的話,也未必能接下你這一劍。」
他抬頭看向天穹,眯著眼,目露寒芒:「林兄,能不能殺了他?如果可以做到,老夫將來窮盡畢生之力,也要為你打造一柄等級超越天焰的絕世之刀!」
虛天之上,一刀劈開輪迴王半邊肩膀的林曉聞言,卻是冷冷的搖了搖頭。
「我全盛時期,有機會,現在,不可能。」
他話語簡短得過分,似乎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正如之前輪迴王強行出劍,他發現來不及阻攔了,連提醒器門之主一句都欠奉,只是一刀斬落,也同樣重創了輪迴王。
「也罷,還有誰願意出手,與林兄共同攔下此人,老夫同樣為你打造一件至強之兵!」
這一次,眾多偉岸身影猶疑了起來。
主要輪迴王這一劍太霸道了,硬生生扛下林曉一刀,也要留下器門之主,無疑能看出,他也是個狠人,而且實力很恐怖,那一劍太驚艷了,在場沒幾個人敢說能接下。
「他出這一劍,已經被林兄傷及根本,而且這樣絕世的一劍,不可能無限制的揮出,誰肯出手?至強兵器,老夫再為你出一半的材料!」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器門之主這句話一出,立馬有人動了,漫天古符化為一場籙雨,蘊含無窮威勢落向輪迴王。
「老徐,萬事必先思慮而後動。」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是一個異常高大的模糊身影在開口。
讓所有人大感意外的是,聽到這人的話,符門之主竟突然一揮袖袍,捲走了所有符籙,衝著場間拱拱手,不發一言,轉身就走,連觀戰都不再繼續下去了。
「這……」
一些人沒來得及議論,很快又有人出手了。
一個老人走出,鬚髮皆白,臉上帶有幾分猥瑣,他行走時很奇怪,步伐讓人捉摸不定,明明看似在朝前,一步落下,身形卻突兀的出現在後方。
幾步走出,讓所有人更為訝然的是,高空之上,已經出現了無數個老人的虛影。
連至強也無法斷定真假。
似乎每一個都是他,只不過是不同空間位置,不同時間範疇的。
「是他?」
「這老貨竟還活著!」
「行門之主,呂逑。」
老人走進戰場,嘿然笑了笑:「呵呵,有怪勿怪,老怪我實在太窮,賺點錢養外孫兒,希望這位輪迴王大人不要記仇!」
嘴上客氣,可他出手卻極為利落,上百道虛影左右奔走,或以暗器攻之,或出長劍,或是布下殺陣,或是甩出大片符籙……
種種手段,異常難纏,讓輪迴王都忍不住皺眉。
「老東西,你外孫長什麼樣子,回頭我幫你剁碎埋了,你就不用這麼辛苦賺錢養他了。」
這時江辰拎起大喇叭,在場外喊了起來。
這讓許多人一愣。
這小子真是虱子多了不怕癢啊。
已經把一個器門之主得罪死了,眼看今日就要喪命於此,還敢再多拉上一個行門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