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固,一位位歷經歲月沉浮,見貫時代落幕的無敵強者,這一刻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名王級的小輩,真的傷到了蕭長在?
先前調笑歸調笑,可一名名老古董都明白,身為至強,器門之主一旦決定了出手,對面幾人就唯有等死。
至強和王的差距,就相當於王和王級之下。
這種距離大到,幾乎可以抹平數量的區別,一尊至強,如果想殺十名王,那對方連一個人都不可能逃脫。
然而,違背常理的一幕就這麼擺在眼前。
江辰身邊聚集起來的四王,能力奇詭,肉身強大,硬抗至強的成名絕技而不死,並且膽子大到不退反進,拼著一條命,竟真的給蕭長在腰子上來了一刀。
此刻至強之血順著無色刀刃一點點流出,蘊含的強大能量,讓這柄隱殺門的傳世珍寶都險些無法承載。
蕭長在也明顯的愣了一下。
隨後轉過頭,淡漠的目光看向江辰惡身:「好,很……」
他話未出口。
「刷」
又一柄菜刀從一個刁鑽角度斬來,渾身是傷的二愣明顯不服氣,在自己天下第一殺手面前,能讓別人搶了先。
「夠了!!!」
如一聲天道劫雷在眾人耳邊炸響,狂暴的威壓一瞬將二愣和江辰惡身掀飛。
器門之主蕭長在周身散發出恐怖的法道意志,驚人的壓迫感不斷攀升,這一刻,他仿佛成為了這方小天地之主。
一個眼神落下。
無色刀刃和兩把菜刀猛然飛起,竟斬向了原本手持它們的主人,二愣和江辰惡身大驚,連忙施展手段阻擋。
然而,這憑空斬下的三柄武器,這一刻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比他們各自用盡全力時還要強上百倍。
一個眨眼,兩人就被斬碎了身軀,要不是有偽至強級別的肉身,恐怕早已在這一擊下殞命。
在場一尊尊模糊身影突然動了,朝遠處退去。
一道道訝然之聲在眾人間響起。
「什麼!至強法域?」
「連法域都用出來了,就為了對付區區幾個王級小輩?他們真有這麼強?」
「這倒不至於,但至強也是人,是人就會生氣,他們惹怒器門這位了……」
「呵呵,蕭長在此人實在沒什麼氣量,欺負小輩都用這種手段。」也有人戲謔開口。
「至強法域啊,已經多少年沒看過這種級別的大戰了。」
「……」
此刻。
器門之主為中心,大概一公里範圍內,所有的兵器突然開始顫動,先是輕微抖動,接著幅度越來越大,直至產生了一陣陣刺耳的鳴音。
有一些沒來得及退出這個範圍的王級強者,手上武器一下脫落,不受控制的朝天上飛去,懸在器門之主四方,發出悅耳清脆之聲,鋒芒畢露,如一支等候檢閱的悍軍。
不止是兵器。
連大地上的一株株枯草都變得鋒利無雙,如一柄柄指天的神劍,隨時可以貫穿強者的胸膛。
屍塊、骨茬、石頭、草木……
甚至連土層,都帶上了一種厚重、肅殺之意,似成為了一種古兵。
世間萬物,無不成兵;
凡為兵者,尊吾赦令!
江辰的陰神錘、魏大爺的生死石槊,被惡身煉化的烏鐵砧,鐵柱肚子裡的一件件王級高品質鬼器……無一例外,全是飛向了器門之主。
而且聚集的兵器越多,器門之主的氣勢就越恐怖,到了最後,早已威不可言,幽深難測!
連許多模糊身影,都生出了忌憚之意。
「小輩,掌握了幾種奇淫巧技,就真以為自己無敵了嗎?老夫今日便教你一個道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器門之主話語盪開,恢宏如道音,他在虛空行走,如一尊高高在上的古神,冷漠俯瞰而下。
「嗤」
一株枯草,輕易便將擋在江辰面前的鐵柱斬成了兩截。
它在地上蜷縮、扭動,痛苦得哭爹喊娘。
「爹!好痛啊,這劍意侵骨入髓,把我肉的紋理和嚼勁全攪沒了,這比殺了我還難受啊!爹,幫兒子報仇啊!」
其喊聲,又讓沉浸在器門之主強大中的眾人,禁不住嘴角一扯。
不過這時江辰也終是沉下了一張臉,他站在大地上,兩手插兜,抬起頭,如一個凡人在仰望神明。
「動我兒子,傷我兄弟、好友,奪我財物,老登,你很有膽色!」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他們料到過這個年輕人會不服氣,會對器門之主不敬,可沒想到其一張嘴這麼毒辣,竟將器門之主置於一個卑微者的角度,自身反而高高在上。
似乎動了他的人,蕭長在會有某種慘痛後果一樣。
這番話讓一位位至強,本能的感到一絲不舒服,一名王如此開口,有點藐視他們至強這一級別的意思了。
「呵~~呵呵!」
蕭長在也直接氣笑了,根本不想再過多言語,一抬手,無數「兵刃」共同朝著江辰碾殺而下。
其中隨意一件,都足以斬一尊擁有至強肉身的半步至強。
成千上萬,足以毀天滅地。
器門之主面帶怒容,可眼底深處,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笑意。
實際上,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小瞧過這個可以入忘川而歸的年輕人,哪怕是一絲一毫。
至強不是這麼容易被激怒的。
他的憤怒,本就是為了這一刻,以最為合理的方式,爆發出足夠強大的一擊,如此,不管對方擁有何種底牌和後手,都難以翻起風浪。
江辰深吸一口氣,他也感受到了明顯的壓力,這一刻,鎮世法體再度出現,千丈佛身展露,朵朵金蓮環繞,讓許多人震撼。
可這還遠遠不夠擋下這一擊,可能頂多能擋其中的五株草。
但他的目的也不在此。
妖力鋪天蓋地,凝結成一個布袋,正是人種袋。
這東西不久前擋下隱殺門那尊渾噩至強,引得其自爆,被毀去,這時候江辰又耗了足足五成妖力,才將其喚出。
「去!」
一個字吐出,人種袋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吞吸之力。
展開至強法域,成為了一小片天地之主的蕭長在這一刻神色一變,因為他身體不可遏制的被吸向那個怪異布袋。
一個眨眼的時間,他嘗試數十種手段,竟都無法掙脫。
不得已之下,蕭長在只能沉著一張臉,抬手改變了自己這絕殺一擊的方向,萬千凶兵,猛的撞向布袋。
「砰」
袋子被轟成了虛無。
蕭長在此時也看出來了,這東西只能說力量奇詭,真正對上他這樣的至強,還構不成威脅。
但這一插曲,也讓他凝聚的萬千凶兵,最恐怖的第一道「勢」耗盡了。
這位器門之主望向地上的青年,眼中殺意,濃郁到無以復加。
對方越是神秘,手段越奇詭,他就越是必須要斬草除根。
「這就是你最後的底牌了?」
他一步邁出,來到江辰面前,至強級的威壓如一座海域,滔滔不絕鎮下,一雙眼中,唯有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