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這場曠世大戰成為了整片世界的中心,血河倒懸高天,紅色的都市支離破碎,眾人如果能活著出去,這將成為他們永生難忘之景。
三具白玉骷髏舉手投足,無與倫比的「術」橫貫天上地下,一尊尊陰神身姿偉岸,寬厚大手遮天蔽日。
忘川血河衝擊漆黑的天穹,如同古老禁忌在宣戰無上!
連至強都忘記了呼吸,連血色都市中的詭異生靈都不再哀嚎,萬物死寂,這一刻,唯有神能發聲,世人只配傾聽。
戰局不久就有了結果,所有人也終於看清了,忘川血河闖入一座次級禁區的目的。
三尊白玉骷髏聯手將渾身長滿眼球的陰神重創,又以神秘無比的古老之術限制了一尊陰神的移動,大片的忘川河水捲起,逼得剩下兩尊陰神身形暴退。
而後,三尊骷髏殺向了這座禁區最中心的位置,擊碎無盡血霧。
一些人勉強看到,那裡竟有一座白骨堆積的祭壇,最上方供奉著一本半殘的古冊。
這冊子太驚人了,隔著無窮遠的距離望去,都讓人心底油然而生一種貼近死亡的悚然。
濃重的死意從古冊中流露而下,凝結為實質化的死氣,一點點流淌在整座白骨祭壇,並且還朝外溢散,成為了這方禁區的陰氣源頭。
「那上面……」一尊至強聲音抑制不住的有些顫慄:「有字!」
「是一個死字。」一個清冷的聲音開口。
江辰聽出來了,這是當初的老熟人,荊守,對方年少成名,心氣很高,似乎沒想過真正隱藏身份,因此並沒有變幻聲音。
「這東西難道說,是傳聞中的……」有人發出不可置信之聲。
「死冊!?」
聽到這話,一名名強者心跳加速,心臟似乎都快跳出來一般,因為如果真是這東西,今日之事,未免就太恐怖了。
「死冊……」
江辰也瞳孔一縮。
這東西他也有所耳聞,據傳,這是構造出這座次級禁區的根本,來源於道昌時代再往前,那個所謂的輝煌大紀元。
按照荊守所說,一座座次級禁區,都是當初那個紀元鎮壓了陰神所留下來的。
這一紀元,也是奇人界所能追根溯源,找到的修行歷史盡頭了。
「忘川血河如果奪走此物,這片禁區會不會當場破封?」
「若真是如此,那現世,就不復存在了!」
「我等今日,就要見證人類的終結?」
「……」
在場氣氛愈發沉重。
可惜,一群凡人的擔憂,在神面前,什麼也不是。
一尊白玉骷髏抬手就攝走了死冊,這時四尊陰神拼了命的想要奪回,蒼穹之上亦有古老的存在發出怒吼,聲音傳遍禁區,一尊尊至強都產生了耳鳴。
王級更是痛苦的捂著腦袋跪地,七竅之中溢出黑血。
這太誇張了。
這座禁區的範圍堪比現世的九州,這相當於遠隔一國距離,一聲嘶吼,傷到至強,讓高位王失去戰鬥力。
這樣的存在如果降臨現世,恐怕三分鐘內,就能讓數不清的國度沉淪,億萬生靈死去,蒼穹都被染紅。
這就是陰界的神,人世的劫!
不過此時忘川河水的衝擊也更為猛烈了,血黃色的河水猶若貫通了一方死者世界,無數雙大手從河面探出,攀爬蒼穹而上,走進了漆黑的高天深處。
那尊即將不顧一切走出的無上存在,氣息竟在這一刻被桎梏了,那些爬上去的死者似乎極為不簡單,連這樣的存在都可以限制。
而後,忘川血河竟還沒急著離開,浪潮洶湧,與三尊白玉骷髏一同撲殺向了一尊陰神。
那是一個隱藏在黑袍下的存在,看不清面容,但卻是這座都市中最恐怖的存在之一。
讓眾人驚訝的是,血河竟兇殘到了這種地步,東西搶了,還要試圖再斬一尊陰神。
可惜的是,它和三尊白玉骷髏沒有成功。
因為就在它們把這尊陰神碾滅數千次,即將徹底抹去對方的時候,這座禁區地下,一道堪稱禁忌的古老氣息甦醒了。
一隻黑和紅交織而成,血管外露,狀態詭異的大手憑空出現,一把就捏碎了一尊白玉骷髏的上半身。
隨後一道看不清是人還是什麼的模糊虛影,渾身布滿規則枷鎖,一頭撞入忘川血河,掀起了萬丈巨浪,連河床都露出來了。
這似乎觸及了忘川血河的根本,它終於不敢再繼續停留,血浪滔天,捲起三尊白玉骷髏,朝著來時的方向洶湧而去。
那尊禁忌身影還想追擊,可此時血河之下,再度爬出幾十個死者,表情渾渾噩噩,但居然纏住了一位禁忌。
遠處一群人看得屏息靜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些變故發生太快,讓一些人難以反應,大腦近乎宕機。
那是什麼層級的存在?
在血色都市中這樣厚實的規則之下,祂的身周竟時時刻刻都在發生扭曲,時間和空間都處於一種不確定的交疊狀態。
血河中爬出的死者又是什麼,區區幾十的數量,竟能死死糾纏住這樣一尊古老禁忌?
血河原來也有極限,在兩尊古老的禁忌面前,它也只能扭身就跑!
……
唯有江辰眼神深邃,在腦海里不斷回憶,最後深吸了一口氣,驚訝的情緒無法抑制。
因為他再三回想,終於確認了,剛剛血河露出的河床,自己見過!
沒錯,那並非河床,僅僅只是河底的一塊疑似三生石的巨石,甚至這可能都並非三生石。
也就是說,忘川血河的極限遠不止如此,大量的神秘還未展現。
他們所看到的,只是它想讓世人看到的。
不過不管如何,血河退走,在確認了禁區並沒有破封的跡象,並且血河的軌跡會途徑附近之後,眾人緊繃的神經,總算稍微舒展了一些。
稍後只要躍入血河,和來的時候一樣,就能平安出去。
不過這僅限於現世之人。
如果禁區詭物想出去,就會根據實力強弱,遭受到不同程度的封禁之力鎮殺。
他們能來去自如,也僅僅是因為自身本來就不屬於這座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