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股強大氣息降臨,眾人仰頭望向天邊,白霧中走出一道黑袍人影,一雙修長大腿邁動,直接從八卦峰邊緣來到祭台上。
常年戴著的斗篷帽難得摘下,露出雪白的脖頸和精緻如畫的一張臉,神情漠然,冷得像一座冰山。
絕佳的外表,外加強大如山的氣勢,看呆了無數人。
「好美啊……」
「你們也算三生有幸了,這位可是很少露出真面目的,此次大會別的不論,這一眼就值了。」
「這位是誰?」
「都市王大人,不光好看,手段也是雷厲風行,我南都地區的詭僵之亂,就是她一己平定的!」
「大人好漂亮啊,而且這也太颯了,我一個女的都想嫁給她!」
「……」
一群人激動無比,呼喚都市王的聲音,分明比先前三王加起來都要大。
平等王無奈的捂著額頭,痛訴這該死的看臉的世界。
氛圍熱烈無比。
這之中,竟還響起一個吹口哨的聲音。
眾人集體一呆。
這可是閻羅啊,喊喊也就算了,這麼調戲真的好嗎?
人群聲都弱了幾分。
大家本來打算裝作沒聽見,結果那個不知死活的口哨再度響起,還掏出一個大喇叭喊了起來。
「都市王大人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都市王大人我想你,就像風走了八萬里!」
「……」
「艹!牛逼!鬼氣+999!」
「真勇士……不要命了?……6……鬼氣+……」
陰差齊齊嘴角一扯,全都探著脖子用力望去,想看看是哪個傻子在進行這場,一條命只能表一次的白。
還有人在觀察都市王的反應。
卻發現這位扭頭看了一眼後,竟沒有生氣,依舊面無表情,坐下後頭還微不可察的低了幾分。
似乎、大概、或許是有點……嬌羞?
難道說都市王大人是一個看上去冷冰冰,實則溫柔、嫻靜,臉皮薄的軟妹子?
一想到這裡,許多人內心的躁動就按捺不住了。
他們沒敢吹口哨,但也喊了起來。
「都市王大人你是碳酸飲料嗎,為什麼一見你我就開心得冒泡!」
「都市王大人你特別像一款遊戲,我的全世界!」
「……」
祭台上,都市王先是一愣,旋即立馬沉聲喝道:「閉嘴!」
「本座既不是飲料,也不是遊戲,休要妄言!」
她一眼掃過去,目之所及,喧鬧猛的一滯,許多人額角冷汗直接下來了。
每個閻羅都要統管幾個陰曹分局,沒點氣魄和手段,是不可能管理好屬下的。
尤其南都地區的一群陰差,早就在流汗了。
這可是咱們這裡出了名的女魔頭。
你們這土味情話是真他媽敢喊啊!被人帶坑裡去了吧……
「艹了,剛剛誰帶的頭,這不是坑爹嗎?鬼氣+999……鬼氣+……」
一群人心情複雜。
江辰在人群中,開心無比,還舉著喇叭,繼續作死:「都市王大人罵我們了,她是不是喜歡我們?」
一群人齊刷刷朝他投來了憤懣的目光。
你小子當狗上癮了?
我們能被騙一次是大意了,還想再騙,真當我們傻?
誘導無果,江辰也就興致闌珊起來,放下喇叭,眼珠子亂轉,目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明顯沒打什麼好主意。
蘇靈和紅姐都不好意思的捂著臉,離他遠了一些,裝作不認識。
就連小海也在鐵柱指揮下,明哲保身。
這傻蛟還在教小海做人的道理:「君子不立危牆,明白什麼意思嗎?就是說你一定要離我爹這種人遠一點兒,打雷了容易連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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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這老東西,臉皮子夠厚,他不怕,咱不是還嫩嗎?可不能跟著他胡來……」
這時,又兩道身影踏空而來。
一人穿黑色勁衣,內夾丁零噹啷的,似乎帶著不少器具。
一人方臉闊背,氣勢恢宏,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相。
「又來了,仵官王大人!」
「宋帝王大人!」
兩尊閻羅面無表情,在空中走過,來到祭台,各選兩把椅子坐下,和其餘閻羅點頭致意。
又過了一會兒,和地城大門相對的方向,人群突然躁動起來,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一個穿白衣,身體略瘦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他面色蒼白如紙,步履蹣跚,每一次抬腳都很艱難。
「那是?」
「秦廣王大人!」
「他閉了死關,立下軍令狀,會在禁區動亂前邁入王境,看這情況……」
「唉!」
一群人面露悲戚,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默默注視著中年人,眼中流露出敬意。
能成為閻羅傳人,無不是天資卓絕之輩,正常修行,秦廣王幾乎是必能邁入王境的。
可此次禁區動亂縮短了兩年,他為了九州,強行閉死關,賭上自己的一切,最後落得這副田地。
秦廣王一步步走上祭台。
深吸一口氣,面朝眾人,深鞠一躬。
「李政愧對諸位期望,雖破入王境,但身體出了岔子,一旦出手,便是死期。」
「秦廣王此位,我不敢久占,等我死後,有德者居之!」
此言一出,許多人忍不住悸哭起來。
「秦廣王大人!」
「大人不必自責……」
「唉……」
秦廣王不再多言,坐上椅子。
仵官王立即走過去,幫他查看身體,最後卻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突然,天邊的空間泛起一陣波紋。
又有人來了。
讓所有人驚訝的是,這一次居然是一個年輕人,手持一方六壬盤,穿著相師標誌性的麻衣,立一桿黑白帆,前書「算不改命」,後書「相難逆天」。
「來了,天算袁家!」
「這就是袁家當代少主?」
「為什麼連老夫都有一種被看透了的感覺,他明明還沒有動手掐算!」
聽到這話,有人冷笑一聲看過去,剛想問你算什麼東西,敢說這話,下一刻卻驚訝瞪大了眼:「局長?!」
誰也沒料到,一位大宗師會主動承認自己被一個小輩看透了。
這時更恐怖的事發生了,只見祭台之上,仵官王突然寒聲開口:「袁先生,看夠了嗎?」
袁天算波動六壬盤,一步邁出,橫挪天地,速度跟一群閻羅沒得比,但落在同層次的小輩眼中,卻無比驚人。
他聞言停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天賦使然。」
說著掏出一截黑布,蒙上了雙眼。
所有人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都暗道這袁家少主也太恐怖了。
他們雖然沒有被窺視的感覺,但連閻羅都如此開口,證明這位只要想,在場之人將不會有任何秘密。
殊不知。
袁天算前行過程中,蒙起來的雙目,觸及到人群中一個拎著大喇叭的身影時,身形猛然頓了一下。
他已經回過一次袁家了。
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向祖爺撒謊。
他說自己算過了,那人命格極好,是九州的吉兆。
但實際上,只有袁天算自己才明白,天命裡面,根本沒有他!
自己再學兩千年,也算不出這個男人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