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江辰少有的嚴肅思考起來。
往常他可以大方的報出個人信息,是因為以對手的實力、背景,能對自己造成的威脅十分有限。
並且自己當時展露的力量,也只是冰山一角。
對方真找過來了,只能是送菜。
這一次卻不同,如果他真的覆滅了一座病棟,在知情者眼中的實力評價,便會躍升到另一個級別。
且這些病棟,本身也十分可怕。
能在閻羅的獵殺下,在九州境內存活到現在,它們的底牌、實力,絕非一般詭異勢力能相比的。
「這些病棟背後還有王嗎?」
江辰眉頭緊鎖,片刻後搖了搖頭:「這個問題貌似多餘了,即便它們中沒有鬼王,也一定具備抗衡王的手段,否則早在閻羅的圍獵之下,盡數被覆滅了。」
「三座病棟相互關聯,足以稱得上一個龐然大物了。」
「一張五星卡還是差了點兒,這次事情結束,儘快去一些危險性大的詭異地點,抽出第二張五星卡!」
他感覺只有這樣,才能有充足底氣。
江辰自然相信五星卡的力量,他擔憂的是,如果化妖五星,戰鬥之中沒有刷取到下一個一百萬。
那化妖結束,便會是自己的末日。
到時恐怕不只是病棟。
當得知一個奇人可以短暫爆發出王級實力後,各方勢力,或許都會陷入瘋狂之中,不顧一切想要搶奪到這種底牌!
至於屆時陰曹、道盟是何反應。
江辰也無法確定。
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作為一個成年人,他見過太多為了利益反目成仇的例子。
當利益足夠大的時候。
親人之間都可以打得頭破血流。
他無法在這件事上相信任何人!
當然了,這只是在他用完一張五星卡,就陷入斷層的情況下,有可能發生的危機。
如果江辰擁有兩張以上五星卡,或是每一次化妖五星,都能湊足百萬鬼氣,當有人提出質疑時,他立馬就能再度化妖五星,打爆對方狗頭。
這種擔憂就完全不存在了。
那時他就不是一個懷璧於市的小兒。
而會是——
一尊手段血腥的新王!
人人敬畏都來不及,更別提從他手裡搶東西了。
這也是江辰儘量保存實力的原因,他若成王,必將血流成河,不是他嗜殺,而是唯有殺死一尊王,才能保證湊夠百萬鬼氣,不至於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一出手就一定要取人性命,還得是一尊王的命。」
「嘶!」
「我這有點兒邪性啊,到時候該不會受到世界上其餘正道勢力的排擠吧?」
江辰自己都感覺有點兒怪異。
他想起了以前看過的武俠小說,裡面著名的邪劍便是如此,每一次出鞘必須要見血,還得是飲高手的血。
「呵呵,時代混亂,惡鬼從墳墓里爬出,敲門的故友手裡拿著尖刀……又有幾個人能完全正常的活下去呢?」
隨後他又搖了搖頭,自我安慰般喃喃一句,大步朝三樓走去。
……
另一邊,一樓。
病床上,吳桐眼皮顫動了幾下,悠悠醒來。
四周很黑,她先是警惕的等了很久,確保房間裡應該只有自己一個人後,這才從胸口掏出藏好的特製手電。
→
借著燈光觀察。
入眼是一片純粹的潔白,白色牆面、白天花板、白床……不對,這床單怎麼是紅的?
這又是什麼……
「嘶!啊!」
吳桐視線側移,這才驚悚的發現,自己躺著的床上,床單被鮮血染紅,她還摸到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從被窩拿出來一看,是一隻斷裂的鬼手!
她整個人都嚇懵了,從床上直接跳了起來,背部緊貼牆壁,半蹲在床頭,精神緊繃到極致。
手電小心翼翼的掃過。
房間內的場景,使得吳桐臉色不斷變幻。
一隻鬼屍趴在地上,身前的地下滿是抓痕,從這個場景可以看出,對方死前痛苦的掙扎,和內心的絕望。
它似乎被什麼東西拖住了後半身。
拼了命的想往前爬,任由指甲翻折、兩手是血也不在意,只因為身後的東西更為恐怖。
吳桐順著朝後看,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這具鬼屍的兩條大腿上,有著大片密密麻麻的孔洞,似乎是被人拿釘子一個一個釘出來的。
「是同病房的病人幹的嗎,這也太殘忍了,這所醫院貌似比我想像的還要危險得多,僅僅一樓的病人,就瘋狂到這種地步了嗎?」
吳桐喃喃一句,手突然摸到一張紙。
拿起來一看,貌似正是這張床原本病人的病歷。
按照上面描述,這個病人得的是密集物恐懼症。
而此刻,他的一雙腿上,幾乎所有地方都被釘滿了密密麻麻的孔洞。
這就好比將一條蛇,栓在了一個最害怕蛇的人褲腰帶上,將一隻死老鼠,綁在了一個最怕老鼠的人手上……
「嘶!」
「究竟是什麼魔鬼,才能幹得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
吳桐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她覺得自己最好立馬離開這間病房,萬一那個恐怖的病友回來了,會不會也這樣對待自己?
不過當她起身下床後,發現自己的擔憂多餘了。
因為這間病房的另一個病人,此刻就在自己床底下,只不過對方的身體並不完整,而是被切割成了一個個小塊。
手、腳、膝蓋、內臟……
全部被堆疊在一起,自己剛才摸到的手,應該也正是對方的。
吳桐嚇得魂都快沒了,死死捂住嘴,才沒讓自己尖叫出聲。
雖然身陷恐懼,但她好歹是陰差,並沒有像普通人一樣慌不擇路,而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想了想,又去旁邊病床一通翻找。
最後找到一份病歷。
上面寫著,該病人一直懷疑,自己的手、腳、頭等身體部位,在睡覺的時候被自己老婆更換過了,這些都不是自己真正的身體部位。
有時他會認定別人的手、腳是自己的,並強行要求更換回來。
吳桐看完之後,艱難的吞咽一口口水:「這個病人懷疑身體部位不屬於自己,他就把對方的身體全部拆卸開來。」
「上一個病人患有密集恐懼症,他就把對方自身變成了密集物。」
「這怎麼……這怎麼有點像……」
吳桐沒敢繼續想下去,因為她覺得這太過荒誕了,怎麼會有人會選擇以如此殘忍的手段,來治療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