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
當鄭衍轉過身盯著沈洛的時候，沈洛毫不忌諱與他對視，不閃不避，沒有絲毫的畏懼。
這讓鄭衍心裡怒火中燒。
殺意幾乎凝聚成了實質，恨不得現在就動手，直接將沈洛格殺，挫骨揚灰。
但也就只是想一想。
他現在所站的地方是南城的城牆，周啟山、賈萬功、風宜凌三人都在，他不可能當著三人的面出手，更沒有能力殺死沈洛。
因為，這三人都不是他能對付的。
包括周啟山。
在此之前，周啟山的修為僅僅是地階初級，已經困在了這個境界很長一段時間，與鄭衍一樣。
昨天在鄭家祖宅的時候，鄭衍還打算當獸潮來臨的時候，如果能找到機會，直接出手偷襲周啟山。
一旦周啟山死亡，鄭家只要撐過這次獸潮，那南城就將是鄭家的囊中之物，一家獨大。
但今天再見周啟山的時候，鄭衍卻忽然發現周啟山突破了，修為從地階初級突破到了地階中級，雖然修為沒有得到鞏固，無論是氣息還是神識都有些絮亂，但那畢竟是地階中級，憑藉地階初級的鄭衍，根本就不可能是周啟山的對手，哪怕是偷襲也不行。
除非周啟山身受重傷，鄭衍才有機會偷襲成功，將周啟山殺死，但這也是有風險的。
如果周啟山一意孤行，以自爆為代價，硬拖著鄭衍同歸於盡，那鄭衍也只有死亡一條路。
地階中級強者的自爆，鄭衍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所以他再次見到周啟山之後，瞬間就打消了心裡的那個念頭，既然殺不了周啟山，那就殺沈洛。
無論如何，他必須死。
一個死了的天才，可不能算是天才。
「哼。」
鄭衍冷笑了一聲，隨即收起了目光和心裡的殺意。
周啟山、賈萬功和風宜凌都在這裡，而且每一個都比他強大，要是讓三人感知到自己對沈洛的殺意，那事情就麻煩了。
畢竟以周啟山對待沈洛的態度來看，只要沈洛出聲，周啟山肯定會庇護他。
即便是獸潮爆發也一樣。
還有賈萬功和風宜凌。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兩人與沈洛交易九轉神丹的事情，但鄭衍身為鄭家的老祖，他又豈能不知道？
非但知道，而且一清二楚。
所以同樣的，只要沈洛開口，賈萬功和風宜凌肯定會做出與周啟山相同的選擇。
然而鄭衍忽略了一點。
要是單論對於殺意的感知，雖然沈洛只有玄階初級的修為，當時剛剛突破的，但也絕對超越周啟山、賈萬功和風宜凌三人，他們感受不到的殺意，沈洛卻能清晰的感知到，因為他修煉的是聖教傳承，本身就是魔道。
什麼是魔道？
通俗一點講，魔道就是肆無忌憚的殺戮，對於殺意的感知無比敏感。
幾乎就在鄭衍對沈洛露出殺意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心裡冷笑不止：「想殺我?」
「哼，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沈洛也收回了目光，望向了城外的遠方，雖然距離很遠，但他仍然能看到數以萬計的妖獸、妖鬼，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南城的方向狂奔而來。
除此之外，還能感受到那五尊地階妖獸、妖鬼的氣息。
這麼遠的距離，按理說以沈洛玄階初級的修為是無法感知的，只有一種可能，那五尊的地階妖獸、妖鬼想讓沈洛知道。
不，不僅僅是沈洛一個。
那五尊地階的妖獸、妖鬼甚至想讓周啟山、賈萬功、風宜凌、鄭衍……讓城牆上所有的城防隊都知道，它們已經來了。
「感受到了嗎？」
這時候，周啟山無比凝重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五尊地階的妖獸、妖鬼在對我們發出挑釁。」
幾乎就是下一秒的時間，他目光一轉，望向了賈萬功、風宜凌、鄭衍三人，又道：「它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牽制住我們，畢竟妖獸、妖鬼一方的地階有五尊，而我們只有四個人。」
「一旦牽制住我們，以城防隊、鄭家、張家等家族的力量，根本就抵擋不住這次的獸潮。」
「至少那五尊妖獸、妖鬼是這麼想的。」
「我有一個辦法，不如將計就計，有我們四個出手攔住它們，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其他人了。」
周啟山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南城這邊只有四名地階，而妖獸卻有五尊，但只要他們能擋住，那南城必勝。
因為南城還有沈洛存在。
就算排除地階的魔神刑天，以沈洛一個人的力量也能輕易抵擋獸潮，更不用說還有城防隊、鄭家、張家幫忙，他們占據了優勢。
等到將那些低階的妖獸、妖鬼處理完，沈洛再召喚魔神刑天幫忙，到時候那五尊地階的妖獸、妖鬼也別想跑，當然了，就算沒有魔神刑天，沈洛出手也一樣。
畢竟沈洛自己也說了，他雖然修為低，只有玄階初級，但真實的戰鬥力，不弱於地階初級。
事實上，周啟山並不放心讓沈洛一個人面對地階的妖獸、妖鬼，但只有他們出手阻攔，那一切都解決了。
聽到了周啟山的話。
賈萬功和風宜凌彼此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後齊聲道：「這是個好辦法。」
周啟山望向鄭衍，又道：「你呢？」
聲音還沒有落下，鄭衍已經反對道：「不行，我不同意，我們只有四個地階，對上五尊地階的妖獸、妖鬼太危險了，極有可能釀成大禍。」
頓了一下，他緊接著又說道：「我倒是覺得，以城牆為依託抵擋獸潮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也是我們的優勢，放著優勢不要，選擇去阻攔五尊地階的妖獸、妖鬼，簡直太愚蠢了。」
「要去你們戰場去，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說話之間，他身上屬於地階的氣息驟然爆發，橫在城牆的上方，似乎想要告訴周啟山，他也是地階，隨即修為差了周啟山一階，但兩人平起平坐。
想要讓他強行聽命，不可能。
在鄭衍的眼中，周啟山的這個辦法就是讓他去送死，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