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鄭家老祖第一個忍不住,猛然起身,「開口就是七成的底蘊,這是準備要我鄭家的命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語氣猛然頓住,緊接著目光一轉,徑直落在了鄭嘯天身上,怒聲道:「這樣的條件,你為什麼要答應?還有離開之前他不是說沒有問題,讓我們放心嗎,這就是你說的沒有問題?」
「如果真的給了那七成的家族底蘊,那鄭家極有可能一蹶不振,從此徹底的摔落,別說是三大家族,恐怕連南城恐怕都無法待下去,除非直接離開,不然肯定會被其他家族蠶食殆盡。」
「而且,憑什麼張家只需要交出五成的家族底蘊,鄭家就需要交出七成?」
他直勾勾盯著鄭嘯天,再次怒吼道:「鄭嘯天,你這個家主究竟是怎麼當的?」
幾名族老也跟著附和。
「就是,這樣的條件跟滅了鄭家有什麼區別?」
「讓我們交出七成的家族底蘊,不可能。」
「對,哪怕是周啟山帶人打過來,我們也絕對不可能交出家族底蘊,大不了今晚就連夜離開南城,投靠那五尊地階的妖獸、妖鬼,他們肯定願意接納鄭家。」
……
聽著這些聲音,鄭嘯天只感覺頭皮都在發麻,好在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當即道:「我也沒有辦法,周啟山的態度與之前完全不同。」
「之前周啟山對待三大家族,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非三大家族觸犯了他的逆鱗,做出一些損害南城的事情,比如上一次那片山脈中爆發的獸潮,他才會認真起來,但這一次不一樣,他見到了沈洛之後,態度就完全變了,如果我不同意,那他寧願放棄布防的事情也會先聯合張家把鄭家滅了。」
「為了保住鄭家的火種,我只能答應他。」
鄭嘯天當時是不可能將全部的真相說出來,直接將所有的事情推到了沈洛和張銘的頭上,幾乎是咬牙切齒道:「都怪沈洛和張銘,如果不是他們,事情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是沈洛先提出五成底蘊,張銘背刺了鄭家,直接答應了沈洛,我不願意,沈洛就提到了八成。」
他看著鄭家老祖和幾名族老,委屈道:「七成的底蘊,還是我好不容易討價還價打下來的。」
鄭家老祖:「?」
幾名族老:「?」
他們差點被鄭嘯天的話氣死。
還討價還價?
這話說的好像占了很大便宜一樣。
雖然心底怒火滔天,仿佛一座正在燃燒的活火山,隨時都可能爆發,但鄭家老祖和幾名族老卻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沒有繼續怪罪鄭嘯天。
事實上,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難度,想要讓周啟山出面調節鄭家與張家的衝突,難如登天。
畢竟他們昨天晚上做的那些事情,儼然已經觸犯到了周啟山的底線和逆鱗。
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想著背刺王家,將南城的水攪渾,那等到獸潮爆發的時候,是不是也會背刺城防隊?
如果換成是他們,估計也不會出面。
甚至於就如鄭嘯天說的那樣,在獸潮爆發之前,先把鄭家給滅了,拔除所有的危險係數,免得對時候又出現新的么蛾子。
所以不怪鄭嘯天。
更何況事情已經發生了,怪也沒有用。
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呼——」
鄭家老祖長出一口氣,強行壓下心裡的怒火,目光再次看向鄭嘯天,問道:「那賈萬功呢?你不說他當時也在場,按理說他聽到沈洛與魔神刑天的秘密後,應該會出手保下鄭家,甚至承諾在獸潮中庇護鄭家,可為什麼賈萬功從始至終似乎都沒有什麼動作?」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
鄭嘯天咬牙切齒道:「我懷疑,無論是周啟山還是賈萬功,他們都早已知曉了沈洛與魔神刑天之間的秘密,甚至彼此間還達成了某種交易,隱瞞了這一切,沒有上報給京都城防隊的總部。」
在回來的路上,鄭嘯天左思右想,終於察覺到了這個問題,或許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想要藉助沈洛與魔神刑天的秘密,與賈萬功交易,以獲得賈萬功的庇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賈萬功早已知曉了一切。
甚至於就連張銘也先他一步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在關鍵時刻反悔,直接撕毀與他的協議,答應了沈洛五成家族底蘊的提議。
但這件事情鄭嘯天同樣也不敢如實說出來,那樣會顯得他很蠢,被沈洛刷的團團轉都不知道。
「這就是一個陰謀。」
他陰沉著聲音說道:「沈洛、周啟山、賈萬功,他們三人聯合起來挖了一個坑,引誘鄭家往裡面跳。」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了鄭家老祖和幾名族老身上,又道:「這件事情怪我,沒有早點看清楚,最終連累了整個鄭家,也連累了老祖和幾位族老。」
「作為懲罰,我願意讓出家主之位。」
鄭嘯天之所以說這些話,目的就是為了以退為進。
如今的鄭家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
在這種關鍵時刻,除非是犯了什麼大錯,不然的話老祖和族老不可能讓他擅自退去家族之位。
因為如此一來,勢必會引起族人的動搖。
當然了,鄭嘯天也確實犯了巨大錯誤,但他隱瞞了部分重要的事實,因此鄭家老祖和幾名族老不知道。
不然的話,別說讓出家主之位。
估計一巴掌拍死他的心的有了。
「嘯天,這種話就不必說了。」
鄭家老祖緩緩開口道:「如今正值家族動搖之際,還需要你穩定族人。」
鄭嘯天聽到他的話,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但就在下一秒,鄭家老祖又道:「按照你的意思,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沈洛?!」
「對,就是他。」
鄭嘯天獰聲道:「如果不是他忽然召喚魔神刑天,他早就死了,鄭家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此人不死,必然會成長為鄭家的大患。」
鄭家老祖點頭,「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