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家主的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震驚和絕望。
然而話才剛說到一半,聲音瞬間戛然而止。
那一道忽然爆發的血芒已經洞穿了虛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緊接著驟然炸裂,化作無數的猩紅刀刃,猶如一張大網,直接將張家家主整個人包裹。
整個過程發生的很快。
等到鄭嘯天、鄭家老祖、張家老祖、以及兩大家族其他幾名族老和高層聽到聲音反應過來,那些細小的猩紅色刀刃已經沒入了張家家主的體內。
直接穿透過去。
下一秒。
砰!
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在眾人震驚且恐懼的目光中,張家家主整個人都被刀刃切碎,鮮血四濺。
唯有佩戴了納戒的右手完好無損,斜飛了出去,緊接著被一隻背靠著眾人的大手抓住。
而那隻大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魔神刑天。
他前一秒還在眾人身後百米開外的位置,但下一秒卻仿佛瞬移一般,出現在眾人身前。
不僅如此,還以一道血芒秒殺了張家家主。
「家主死了,被一招秒殺了,他可是玄階高級的修行者,距離地階也僅差一步之遙,說是半步地階也不為過,怎麼可能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殺?」
「魔神之力,這就是魔神之力?」
「好可怕!」
「路被他擋住了,怎麼辦?」
「該死的,為什麼魔神刑天會出現在這裡?」
「血劍,是血劍,因為家主發起了祭祀,催動了血劍上攜帶的戾氣和殺意,所以才會引來魔神刑天,如果不是鄭嘯天,家主不會二次催動血劍,現在家主死了,他也有責任!」
「說得對,如果今晚能逃出去,鄭嘯天你必須給我們張家一個交代,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張家死了一個家主,鄭家必須償命!」
……
看著張家家主破碎的身體和鮮血沒有落地,反而是漂浮在半空,一點一點的融入到魔神刑天的體內。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無不感覺到毛骨悚然,頭皮發麻,尤其是張家老祖和其他的族老、高層。
因為死的人是他們的家主。
而除了驚恐、慌亂,張家眾人的心底也湧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猶如潮水般差點將他們吞沒。
這一股憤怒,不是針對殺死張家家主的兇手魔神刑天,他們也沒有辦法針對。
畢竟魔神刑天殺死了張家家主後,並沒有立刻出手將其他人也殺了,而是當著眾人的面,一邊融合張家家主的血肉,一邊拿著張家家主的那條手臂發呆。
是的,此刻的魔神刑天看起來就是在發呆。
但眾人心裡都非常清楚,魔神刑天其實是在抹除納戒的禁制,想要拿到血劍。
他這麼肆意妄為,明顯是沒有將剩下的眾人放在眼裡,如果張家的人敢針對他,那張家家主就是他們的下場。
張家眾人知道這一點,也很有自知之明,雖然縱然無比憤怒,但卻沒有針對魔神刑天,而是針對鄭嘯天。
在他們的眼裡,家主之所以會第二次施展血劍,正是因為鄭嘯天提出的那個交易,因為那兩份樹心髓。
如果沒有那個交易,沒有那兩份樹心髓,他們可能早就離開了,根本就不可能引來魔神刑天。
此時的張家眾人,根本就沒有考慮到為什麼家主第一次使用血劍的時候魔神刑天沒有出現,反而是第二次準備咒殺沈洛的時候出現了。
他們死死盯著鄭嘯天。
心裡暗暗發誓:如果能活著回去,一定要向鄭嘯天討一個說法,如果他不給,那就別怪他們心狠手辣。
張家死了一個家主。
鄭家也必須是一個。
這才叫公平。
而鄭嘯天,他的臉色在這一刻儼然已經陰沉到了極致,仿佛隨時都會滴出水來。
對於張家眾人的威脅,他幾乎全部看在眼裡,心裡異常的憤怒,但魔神刑天就在跟前,他不敢亂動。
然而他的心裏面想得更多。
第一是魔神刑天的強大,僅僅是一擊就瞬秒了擁有著玄階高級修為的張家家主。
要知道鄭嘯天的修為與張家家主一樣,也是地階高級,即將突破玄階,魔神刑天能秒殺張家家主,同樣也能秒殺他。
如此強橫的存在,鄭家之前居然想要將其活捉。
想想就覺得十分可笑。
如果不是當初與城防隊的那場衝突,而是鄭家一意孤行,到處搜尋魔神刑天的蹤跡,失敗也就算了,可如果成功了,那鄭家估計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想到這裡。
鄭嘯天只感覺有一股寒意中脊椎骨騰起,瞬間直衝腦際,差點把天靈蓋掀飛。
只差一點,鄭家就萬劫不復。
而鄭嘯天想得更多的第二點,就是剛好被張家眾人忽略的信息,為什麼魔神刑天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剛好在鄭家家主準備使用血劍咒殺沈洛的時候出現?
在鄭嘯天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駁雜的信息:
有當初鄭少龍打算使用那種稀有妖獸的鮮血,引誘隱藏在南城中的妖獸、妖鬼出現,最終演變成小型獸潮,一舉除掉沈洛的一幕幕;也有那一片山脈中忽然爆發的獸潮,而湊巧的是,沈洛、魔神刑天、以及魔神刑天從鄭少龍手中搶奪的鮮血,三者剛好都在。
一時間,鄭嘯天的心底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沈洛與魔神刑天之間絕對有聯繫,說不定就是沈洛召喚的魔神刑天,他就是京都城防隊總部要找的人!
「絕對是!」
鄭嘯天的目光閃爍,直勾勾盯著前方的魔神刑天。
也就是同一時間。
魔神刑天也終於抹除了張家家主佩戴的納戒,念頭一動,那枚血劍驟然出現在了手心。
「拿到了。」
他盯著血劍,語氣中明顯帶著一抹歡愉。
然而就在下一秒,魔神刑天那雙猩紅的目光一轉,重新落在了身後的眾人身上,不急不緩道:
「接下來,該你們了,融入我的體內,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吧!」
聲音冷冽,就好像沒有摻雜人類的任何感情。
眾人臉色猛然大變。
「分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