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當時就頂了回去:「我說什麼話了?我說的不對嗎?她就是個小賤人!
要不是她把那西疆王妃領到我們桌上,我至於一坐下就被罵了一頓?」
「你還有個長輩的樣子嗎?」謝大人氣得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反倒是謝夫人的話一句接著一句:「長輩應該什麼樣?我現在這樣子不像個長輩嗎?
小輩可以算計長輩,長輩說她幾句就不行了?
再說,那是孟家的女兒,又不是你的女兒,你跟著詐唬什麼?你跳腳幹什麼?關你什麼事啊!你有替孟家女兒說話的份兒,你多關心關心咱們自己家人。
今日要是沒有小玫,指不定那西疆王妃要把我怎麼樣呢!
還是我們小玫最乖巧懂事,當初就應該早早把她娶進門,都怪你,非說沈家的女兒不行。」
蕭雲初往前走了去,穿過門直接站到屋裡,就看到謝大人指著謝夫人,一臉的驚恐:「你到底中了什麼邪?為什麼你現在跟以前完全判若兩人?
沈家的姑娘是好是壞,從前不也是你說的嗎?只有你跟孟沈兩家熟悉,我根本不熟啊!」
「我沒說!」謝夫人矢口否認,「我以前從來沒說過小玫不好,是你覺得沈家夫婦不正派,說他們養出來的女兒也不見得好到哪去,所以一直不同意小玫進門。
不但耽誤了孩子們那麼多年,還害得小玫差點丟了性命。
你記著,從今往後咱們都得對小玫好,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謝夫人說到這裡,態度忽然一轉,臉上的表情也由威脅警告轉為曖昧的笑容。
她走上前,伸手去解謝大人衣領的扣子,「好了夫君,夜深了,該歇息了。」
謝大人猛地打了個激靈,一把推開謝夫人,步步後退。
「你在幹什麼?」謝大人聲音都變了,明顯是驚嚇過度。
謝夫人卻不明白,面上儘是無辜,「自然是睡覺啊!我們是夫妻,不應該一起睡嗎?」
謝大人咬了咬牙說:「今夜我睡書房,有公務要辦。」
「公務明天再辦,夜深了,夫妻兩個就是要一起睡的。」謝夫人又往前走了幾步,乾脆用手勾住謝大人的脖子,「昨天你就跑了,前天你也跑了,你已經一連跑了五天了。
今晚你要是想睡書房也可以,我跟你一起去睡。」
謝大人額上冒汗,「你到底要幹什麼?你覺得我們兩個剛剛起了那樣一番爭執,還能在一張榻上睡覺嗎?何況你只是想睡覺嗎?你心裡清楚你想幹什麼!」
「就算我想干點兒什麼怎麼了?」謝夫人冷哼道,「我們是夫妻,夫妻不做夫妻之事,你想做什麼?你一個男人不行丈夫的義務,你又想幹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就想你離我遠一點!我們各自冷靜冷靜。
至於夫妻之事,你我都這個年紀了,兒子都成婚了,整日想著這些,你不害臊嗎?」
「有什麼可害臊的?」謝夫人不依不饒,「如果你說你這個歲數不行了,那我才要害臊。
還是說你心裡有了別的女人,不待見我了?」
「那是兩回事!」謝大人再次將她推開,「我覺得你不是我的夫人,我的夫人不是你這個樣子的。雖然你們長著同樣的臉,可是我清楚,你絕對不是我的夫人。
我不能與你行夫妻之事,那是罪過,我去書房,你不要跟來。」
「你又不是沒行過!裝什麼聖人!」謝夫人急眼了,聲音提高了許多,「上個月也不知道是誰整夜纏著我,連白天都不肯放過。說我比從前嬌媚了,說我比從前主動了,還說我會新花樣,說我會……」
「別說了!」謝大人幾乎崩潰,「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包括現在,我依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且那個時候我沒有警覺,我以為你只是突然開了竅,我以為你就是我的夫人。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十分確定你不是我的夫人,所以我絕對不會再碰你一下!」
謝大人轉身就要出門,臨走前還說了句:「別跟來!你要是再這般糾纏,明日我就去上報大理寺!讓九殿下好好審審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謝大人摔門而去,謝夫人果然沒有繼續糾纏。
蕭雲初沒有追過去,他只是盯著謝夫人在看。
此時的謝夫人顯得有些慌,連丫鬟進來了都沒注意,就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走。
直到丫鬟叫了她一聲,她這才驚了一下,然後問:「老爺走了?」
丫鬟點頭,「走了,走的時候很生氣。夫人,您怎麼又跟老爺吵架了呢?」
謝夫人皺了皺眉,斥那丫鬟:「少管閒事。」然後匆匆往外走。
丫鬟可能以為她要去追謝大人,就趕緊道:「夫人別去了,讓大人冷靜冷靜吧!
近日你們總吵架,再這樣下去會傷害夫妻感情的。」
「誰說我要去找他!」謝夫人輕哼了一聲,然後站住腳,「你去,去把少夫人叫來。」
「少夫人?」丫鬟不解,「都這個時辰了,少夫人跟少爺早就歇了,怕是不好吧?」
「你先去看看。如果他們已經歇了就不用叫,如果還沒歇,就讓少夫人來一趟。」
丫鬟被打發走了,過了一會兒回來說:「已經歇了,奴婢不好打擾。」
謝夫人點點頭,也不惱,只說:「行了你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會兒。」
丫鬟走後,謝夫人躺到了榻上,但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蕭雲初覺得她一定是在想事情,而且這件事情跟謝大人說要上報大理寺有關。
這謝夫人在害怕,她很害怕被報到大理寺去。
也就是說,謝大人的感覺是對的,她應該不是原本的謝夫人。
可如果他不是原本的謝夫人,又會是誰呢?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仔細去看那謝夫人。
在這謝夫人身上,沒有精怪的氣息,也沒有死人的味道。
但這並不代表就不是當初沈瑜那種情況。
鏡子裡走出來的投影,也不是精怪的一種,也是聞不出味道來的。
所以這謝夫人的身份還不能確定,更不好說真正的謝夫人被弄到了哪裡。
他離開了謝夫人的屋子,又去找謝大人了。
謝大人一怒之下離開這邊,去了書房,倒是好找。
只是進去之後卻發現書房裡並非只有一人,而是還有個二十左右歲的大丫鬟。
謝大人坐在桌案前,手裡拿了本書,想看,但又看不進去。
心中陣陣煩躁,最後乾脆把書摔到桌案上。
結果沒摔好,書被扔地上了。
那丫鬟就去撿,然後遞迴謝大人身邊,溫溫柔柔地說:「大人不要生氣了,當心身子。
至於夫人的事,大人也不要想太多,許是這段日子夫人心情不好,所以脾氣才怪了點。」
謝大人就說:「她哪裡是怪了點,她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她甚至連這個家裡有什麼東西都不知道,有一次居然還對著我的一幅古畫發呆。
真不明白那有什麼好發呆的,都在家中多少年了,她又不是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