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嶺又開始給寧惜畫夾菜,「再多吃些,你最近瘦了許多,臉上都沒肉了。
姐姐,我還是那句話,你喜不喜歡我不重要,只要你願意嫁給我就行。
感情我們可以慢慢培養,十二年我都等了,我還怕再等下半輩子?
我長得又不差,我一直覺得我比慕江峰長得好看呢!
我家世雖然不如侯府,但我將來是要襲爵的,這樣一來我就有優勢了。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我一定會對你好,特別特別好那種。
我知道,慕江峰對你也好,也是特別特別好,但我還是比他有優勢——我命長!
真的,我們家人命都長。
我爹娘身體健康,我祖父祖母、外祖父和外祖母,全都健在。
我們整個家族都是長命百歲的家族,我是不會中途短命,扔下你做寡婦的。
你就當我是個伴兒,咱們在一起生活,每天有人陪你說說話,不也挺好嗎?
我爹說過,不管他活到多大,只要我成婚了,生了兒子了,他就會把爵位傳給我。
我娘也說想過幾天清閒日子,還說到時候帶著我祖父祖母回娘家那邊轉轉。
反正意思就是伯爵府以後咱們倆說得算,他們是不會參與我們的生活的,咱倆自由。」
肖天嶺認認真真地跟寧惜畫說著話,「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養得很好的,還有你兒子,我也會把他養得很好的。
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喜歡上我,但如果真的沒有那麼一天……嗯,也沒有關係。
反正你也不想嫁給別人,我也不想去娶別人,咱們只要能待在一起,我就願意替你遮風擋雨,願意寵著你一輩子。」
寧惜畫是真的被他說動了。
慕江峰當初也沒有說過這樣好聽的話。
她很想把這些話當成伯爵世子的油嘴滑舌,但對上肖天嶺,她又覺得應該不是。
少年相遇,堅持十二年,連他父母都讓步了。
這怎麼可能是油嘴滑舌。
她點了點頭,「好,你既然願意,那就回去跟家裡人說一下,我也要跟侯府說一聲。
這件事情不急,除了侯府,我也得跟我娘家人說說。
我娘家不在京城,我往義州去信也需要時日,你且得等等我。」
肖天嶺可高興了,「我能等!我這人不擅長別的,就擅長等你。
反正只要你點了頭,我這心就算放下一半了。
等哪天咱們成了婚,這心才算徹底放下。
只要你不反悔就行。」
這頓飯吃得非常不錯,寧惜畫把剩下的半碗飯都吃完了,肖天嶺吃了四碗。
木生都怕他主子撐死。
走時,肖天嶺送寧惜畫回了侯府,下車時,正趕上秦莊儀也剛回來。
兩邊同時下車,然後都愣住了。
寧惜畫沒想到這麼巧,秦莊儀沒想到她是跟肖天嶺一起回來的。
想說怎麼會跟肖天嶺一起回來呢?但是再想想,又覺得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她早就認為寧惜畫最後一定是跟肖天嶺在一起的了。
雖然這件事情怎麼聽怎麼不靠譜,兩邊的年齡差也有點大。
但誰讓肖天嶺過於執著,執著到連慕家的人都習慣了他的存在。
就連老夫人都在偷偷做著打算,說總會有那麼一天,她得親自替寧惜畫操辦嫁妝的。
但寧惜畫一直都不鬆口,就好像一輩子都要賴在慕家似的,誰提跟誰急。
她有時候也有點兒替肖天嶺不值。
長得那麼英俊一小伙子,找個年輕漂亮門第相當的媳婦兒多好,怎麼偏偏喜歡寡婦呢?
但又覺得可能寧惜畫對於他來說並不算寡婦,畢竟他是在寧惜畫還沒嫁人時就看上了的。
可惜,兩人的緣分一直都沒湊足,總是差著那麼一截。
秦莊儀想著這些,目光朝著對面二人處看去,又覺得眼下看來,或許是緣分到了。
於是笑著主動打了招呼:「肖世子。」
肖天嶺趕緊揖手:「大嫂。」
寧惜畫好生無語,這口改的也忒快了。
秦莊儀卻覺得這聲大嫂叫得好,趕緊道:「你既然叫我大嫂,那等你二人成婚時,我一定得給惜畫備份厚禮,風風光光的送她出門。」
寧惜畫聽得直皺眉,「大嫂怎麼也跟他一樣?」
秦莊儀笑笑,「我真是這麼想的,老太太也是這麼想的。有些事你看不明白,但其實我們早就看明白了。肖世子是個長情的人,你們要是能走到一起,我們都替你高興。」
寧惜畫搖了搖頭,扯了春桃一把,回了府里。
肖天嶺依依不捨的,喊著說:「明日或是後日我跟我母親一起來,來見老夫人和你!」
寧惜畫卻道:「來也見不著我,白天我要出門。」
他還沒來得及問她出門要去哪,要不要他陪著,秦莊儀卻搶著道:「肖世子這是好事臨近了?咱們家惜畫終於鬆口了?」
肖天嶺激動得直搓手,「嗯,終於鬆口了。大嫂,我可高興了!但我得跟你問問,我要娶惜畫,慕家這邊有啥說法沒有?我是想要八抬大轎風風光光把她娶進門的,您看到時候是到長寧侯府來接她,還是說先把她接到外宅去住著?
這事兒還得侯府拿個主意,我不能因為自己高興就失了禮數。」
秦莊儀擺擺手,「沒什麼禮數不禮數的,我家老夫人早有過話,說如果有一天惜畫要嫁人,那侯府就把她當女兒,風風光光送她出門。
到時候從侯府抬出去的,除了當年寧家抬進來的嫁妝之外,侯府也會另外再送一份。
比不得兩位姑娘的多,但也絕對不會拿不出手。
你放心,這件事我親自操辦,再有老夫人在上面壓著,侯爺不敢有任何意見。」
肖天嶺很感動,揖著手衝著秦莊儀深施了一禮,「多謝大嫂了。天嶺以後絕不會忘了大嫂和老夫人對惜畫的好,就算她離開了慕家,我們也會敬著您二位的。」
肖天嶺走了,秦莊儀樂呵呵地去找老夫人,把在府門口的事一說,老夫人也樂了。
「那肖世子終於得償所願了,也真是不容易。」老夫人感嘆,「我活到這麼大歲數,從來沒見過哪個孩子能從十歲開始就一直在等一個人,等到二十二歲。
從少年到成年,他這顆真心也算是被歲月見證了。」
秦莊儀亦感嘆:「是啊!誰攤上這麼個痴心的能不心動呢?
惜畫這輩子也不知道該說她好命還是歹命。
說她好命吧!她男人死得早,兒子又燒壞了腦子。
說她不好命吧!偏偏遇上的兩個男人都對她痴心一片。
肖世子還比她小六歲,這……便宜占的也太大了,肖家真的能願意嗎?」
同樣的話,在回伯爵府的路上,木生也在問:「世子,老爺夫人那邊倒是好說,但老太爺跟老夫人那頭,世子怎麼去說啊?他們這些年都是不願意的。」
肖天嶺眼睛一瞪:「什麼怎麼說?就實話實說啊!他們要是不同意,那我就死給他們看。
我拿根繩子在他們屋裡上吊,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命重要還是他們的意願重要。
是我娶媳婦兒又不是他們娶媳婦兒,我自己都樂意,他們憑什麼不樂意?」
木生說:「一哭二鬧三上吊是女人才幹的事,世子不嫌丟臉嗎?」
世子不嫌——「如果一哭二鬧三上吊就能把這件事辦成,那我當女人也行。
反正只要能娶到她,臉這種東西,要不要也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