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是不是也說過類似的話?」慕長離問芙蓉,「是不是說太子府的那名白衣女子也是上京來尋親,然後沒想到親戚搬走了,她因此流離失所,差點就凍死在街頭?」
芙蓉點頭,「是這麼說的!」
「那三殿下身邊的姑娘,有打聽到是怎麼來的嗎?」
這個芙蓉沒有打聽到,「要不奴婢再出去一趟?」
「去吧!」慕長離推了她一把,「注意分寸,別讓人看出來你是故意在打聽這件事。」
「奴婢明白。」芙蓉走了,慕長離站在門口,看到芙蓉從小灶間用油紙包了張肉餅拿在手裡啃,這才想起芙蓉還沒用午膳呢!
但主子和丫鬟都不是矯情的人,丫鬟能隨手拿張大餅一邊走一邊吃,主子也能告訴下人,晚膳多備些好菜,等芙蓉回來一起吃。
芙蓉這一去又是一下午,回來的路上遇著了蕭雲州和慕元青,幾人就湊到了一輛馬車上,互相說起這一天遇到的事情。
大理寺那邊很簡單,因為是過年,老百姓通常不會選擇在過年期間跟官府發生往來。
所以只有太子妃這一樁案子,算是給大理寺開了個張。
芙蓉就把今日遇著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事說了一遍,等幾人一起回了府,圍桌吃飯,她才把下午出去打聽到的消息說給眾人聽——
「這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把奴婢給嚇了一跳。
小姐您猜怎麼著?三殿下身邊的那姑娘居然也是在街上撿的。
事情發生在昨天,大風雪颳得更猛的時候,三殿下隨王妃從娘家往回趕。
路上那女子就把他們的宮車給攔了,說自己實在走投無路,求他們救命。
當時他們也沒有多想,因為風雪實在太大了,連人都看不清楚。
還是晉王妃主動提的,說大過年的凍死人不吉利,遇著了就是緣分,能幫就幫一把。
誰成想上了宮車之後,三殿下就跟著了魔一樣,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那姑娘。
姑娘只在晉王府住了一夜,就跟三殿下親密無間了,今兒風雪一停,就拉著三殿下陪她到街上轉轉,說她想看看京城。
對了,她之所以流落街頭,用的也是同樣的理由——上京尋親,沒尋著。」
慕元青都聽笑了,「這是商量好的嗎?團伙作案啊!不過這些事情你是跟誰打聽的?我聽著怎麼像是從晉王府流出來的消息?你不會是趴人家牆根兒了吧?」
芙蓉搖頭,「我哪有那個本事,不過消息確實是從晉王府流出來的,因為我在街上遇著了晉王妃身邊的丫鬟。
我認識那個丫鬟,以前跟著大小姐出門行走,在各種場合遇見過好幾次。
那丫鬟看我也眼熟,我上前搭話,很快我們就相認了。
許是她心裡為晉王妃抱不平吧!我把話題往這上面一引,她自己就順著往下說。」
慕長離給自己盛了碗湯,抬抬眼皮問蕭雲州:「你怎麼看?」
蕭雲州說:「我同意元青的說法,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團伙作案。
只是作案動機不明,且幕後策劃者的野心夠大。」
慕元青點點頭,「確實,盯上的全是皇子。目前淪陷了三位,也不知道後續還有沒有。」
「明日重點關注一下。」蕭雲州告訴慕元青,「派人盯住另外幾個王府的動向。」
「那咱家呢?」慕元青說,「如果按著這個套路,咱們西疆王府也是她們的目標之一。」
蕭雲州看了慕長離一眼,問:「要引狼入室嗎?」
慕長離抬抬唇角,「暫時可能引不著,因為你沒孩子。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或許過兩天,對方的手就要伸向其他幾位皇子了。
至於咱們府……嗯,我收斂收斂,應該也能把人引進來。」
慕元青不解,「你有病吧?自己給自己引個情敵?你是真不怕我姐夫紅杏出牆啊!」
慕長離撇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夫君要另娶,這都不是能攔得住的事。」
「那你也不能太上趕子。」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蕭雲州嘆氣,擱下碗筷,「長離,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慕元青「嗯」了一聲,「對,她就是說你是她兒子。」
芙蓉抱著碗跑了,臨走之前還拖走了慕元青。
慕長離想跟他倆一起跑,被蕭雲州給拖了回來,「占完我的便宜就想跑?」
「沒占你便宜,就是個比喻,比喻!」她有點兒心虛,「咱們還是討論案子吧!」
「大過年的,不想查案。」
「那不行,你不能因情誤國,那是昏君所為。」
「本王只是王,不是君。」
「不想當皇上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
蕭雲州苦笑,抬手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罷了,你不願與我過於親近,我能理解。」
他將她放開,把人按回椅子裡,「吃飯吧!好不容易過個年,消停幾日。」
慕長離卻覺得消停不了,「最好派人盯著康王府和晉王府,我怕出事。」
「出什麼事?」他問,「太子府那樣的事?」
「不排除這種可能。」
蕭雲州再次嘆氣,「看來這個年是真的消停不了了。既如此……勞煩愛妃給指條明路,若案子歸為詭案,應該派何人去那兩座王府蹲守?」
慕長離想了想,問他:「能蹲守嗎?王府那種地方,都有很森嚴的守衛吧?」
蕭雲州點頭,「暗的肯定不行,得走明路。只是對方並沒有報案,這明路自然也不能走案子的明路,得另外想個理由。」
「那就打打親情牌。」慕長離說,「你挑一家去坐坐,你身上帶煞,又與我一起生活這麼久,多少能抵一抵。我給你幾樣東西,你一定把那幾樣東西留在王府里的孩子身邊。
另外一家讓雲初去,他是靈體,對方不知底細,不會輕易對靈體動手。
我也給他幾樣東西,也要想辦法留在王府里的孩子身邊。
至於怎麼才能把東西留在孩子身邊,理由得你們自己編。
當然這也不是萬全之策,畢竟就算留下了,東西也可能被別人拿走。
總之,看命吧!」
蕭雲州吃完飯就走了,臨走時拿了慕長離親手畫的幾道符咒。
他走之後,慕元青拉著芙蓉討論案子,兩人在慕長離屋裡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兩個時辰之後,蕭雲州和蕭雲初一起回來,表示事情都辦妥。
蕭雲初說:「我跟九哥約好,說那些符是父皇給的,說是只給孫子輩的孩子,保平安的。
大哥和三哥都很高興,兩位嫂嫂也很高興,給府里的孩子一人身邊都留了一道。
九嫂,如此一來,應該就萬無一失了吧?」
慕長離不知道,只說:「如果對方走的還是太子府的套路,那肯定萬無一失。」
怕就怕敵人換套路,那可就說不準了。
人們都在屋裡坐著,互相之間說著這樁案子,誰也不提休息的事,似乎在等著什麼。
大概過了快三個時辰,天已經很晚了,接近子時了。
慕長離就問他們:「打算在我屋裡通宵嗎?要是有這個打算的話,就讓芙蓉去準備宵夜。」
慕元青一聽這話就樂了,「姐你是不是也睡不著?這要是擱平時,你早把我們踢出去了。
今兒你不但沒踢,還讓芙蓉去做宵夜,我覺得你肯定也想一起討論。」
芙蓉去做飯了,慕長離告訴慕元青:「我倒不是想跟你們一起討論,但你說我睡不著,那確實是有點兒睡不著。
這件事情……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肯定是有紕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