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謝必安,地府拘魂司陰帥。
與范無赦二人被稱之為黑白無常。
要說范無赦是個情商特別低的直男,這白無常謝必安就比他好點兒。
活著的時候書讀的多,為人比起范無赦多了幾分儒雅之氣。
嗯,長的也比范無赦要好,前提是別露出那副吐著長舌頭的鬼樣子。
謝必安對慕長離極好,前世慕長離那些想干又自己不敢幹的事,最後都是攛掇謝必安陪她乾的。
比如說偷帝君新得的仙果,再比如說懲罰那些她看著來氣的新鬼。
謝必安縱著慕長離這事兒,整個地府皆知,但又誰都管不著。
因為真要細說起來,其實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縱著慕長離的時候。
誰也沒比誰好到哪去。
這會兒,慕長離正扯著謝必安的袖子,一搖一搖的求他:「幫幫忙,我把『孩子』都餵進去了,要是套不著『狼』那我多沒面子?何況我也沒法跟人家裡人交待啊!」
謝必安苦笑,「靈主這是故意送了個活人進去,讓我不得不幫這個忙。」
慕長離一點兒都不遮掩,瘋狂點頭,「是啊是啊是啊!地府的規矩我懂,你們奉行死人少管活人事,地面上折騰得再厲害,只要沒有鬼魂參與,就不屬於你們的管轄範圍。
但我這不也是沒辦法了麼!那空間錯層里到底有些什麼玩意,我也沒整明白。
除了能感覺到對方並不是鬼魂,也不是精怪之外,其它的一概不知。
你們好歹比我見多識廣,手段也多,還有法器,所以我不得不跑來地府搬救兵。」
謝必安問她:「靈主就沒想過我不幫你?」
「想過呀!」慕長離說,「所以我餵了個活人進去啊!那可是活人啊!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手裡握人命吧?姚軒又不是該死的人。
所以七爺你一定會幫我的啦!這種事兒就算別人不幫我,七爺也一定會幫我。
七爺最疼我了!」
謝必安最受不了的就是慕長離跟他來這一套,打從慕長離還是個小娃娃,還不會說話開始,他一看到這軟軟糯糯的小姑娘就會自動投降,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就因為這事兒,他在地府曾一度被譽為最沒有原則的陰帥。
慕長離把他給吃得透透的!
什麼搭一座橋樑,其實扔姚軒進去,就是用來威脅謝必安的。
范無赦那個特別有原則的直男指望不上,謝必安她必須能拿下。
果然,謝必安隨著這句「七爺最疼我了」站起身來,無奈地說:「我陪靈主走一趟吧!」
謝必安握上慕長離的手,慕長離就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下一刻,人就已經站在東郊的林子裡。
今晚有月,多星,照得下方人間通明。
她四下瞅瞅,立即高興起來,「還得是我七爺啊!能把我帶到這麼近的地方。你是不知道範無赦那傢伙,他會選一個距離目的地很遠的地方把我放下,然後跟我說多走走路能鍛鍊身體。你說他是不是沒救了?他得罪我有什麼好處?」
謝必安笑著點頭,「確實沒有什麼好處,下回再見著時我說他,讓他改改。」
慕長離拉著謝必安的袖子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搖頭,「改不了了,他就是那樣的脾氣。
原則不倒,人設就不倒。」
二人往前也就走了幾十步,就到了姚軒停馬車的地方。
馬車還在外面,馬有些煩躁不安,拉著車在這塊地方來來回回的挪騰。
慕長離上去安撫了一番,然後才跟謝必安說:「這也就是你來了,我才敢走近一些,要不然很容易被空間裡面的人發現。」說完又跟謝必安確定了一下,「你施過術吧?」
謝必安點頭,「靈主放心,錯層空間裡面的人不會發現我們到了的。
但若是要救人,怕是不可能悄無聲息。
我可以闖進去,直接把要救之人給帶出來,保他毫髮無損。
但那空間也會隨之崩塌,再想知道其中究竟,就沒法子了。」
「那我要是想知道得更多呢?」慕長離問他,「你能不能把我也帶進去?」
謝必安點頭,「自然是可以的。」
「那還等什麼?走吧!」
慣孩子的謝必安取出一枚法鏡,衝著前方晃了一下,道了聲:「開!」
剎那間,眼前景象一換,一個農家小院兒出現在二人面前。
慕長離樂了,「還得是文具多哈!靠我會的那點兒小法術,是打不開這裡的。」
謝必安沒說什麼,只又掐了個決,弄了個朦朦朧朧的光罩將二人環了起來。
慕長離對此見怪不怪,還點頭說好,說這樣就沒有人能發現我們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站到門前,吸了吸鼻子,聞著了一股子墨香。
再伸手往院門上摸了幾把,看看染在手上的顏色,多少有些明白了:「合著這是一幅畫?」
謝必安也上前查看,半晌點頭,「靈主說得沒錯,這就是一幅畫。但如果畫中之人是作畫者直接畫出來的,那應該歸於精怪一類。可如果畫中之人是在活著的時候被放進去的,那應該就是靈主之前說的,既不是鬼魂又不是精怪的狀態了。」
「所以這是活人入畫?」慕長離聽得皺眉,「是真會玩兒啊!什麼招兒都能想得出來。
也不知道被入畫的活人跟對方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做到這種地步。
能看出這畫的年月嗎?」她問謝必安,「我看這院子可夠老舊的,都潮了。」
謝必安搖頭,「我不是品畫大家,自是看不出的。何況想要以畫辨年份,還得看畫的真身。不過倒是用不著那麼麻煩,咱們進去看看,興許就能查出蛛絲馬跡。
走吧靈主,進去看看。」
二人穿門而入,就像平常行走一般,沒有遇到絲毫的阻攔,直接就進了唐家小院兒。
這院子裡暖和,是春天的樣子。
慕長離記得進來之前還是黑天,雖說接近黎明破曉,但依然有星有月。
可這院子裡卻已經亮如白晝。
她輕「咦」了聲,正要考慮是不是畫境裡的時間跟外界不同,謝必安主動為她解惑——「這裡的時間跟外界是一致的,只是畫境裡面是春天,故而天亮得比較早。」
慕長離恍然,「原來是這樣。」說著話,人已經又向前走去。
正對面兩間屋子,她選了其中一間穿門而入。
謝必安在後頭立即跟上,還提醒了句,「靈主慢一些。」
這間屋子是唐雪瑩的,此刻的唐雪瑩正側臥在榻上,已不再是昨晚那般狼狽模樣。
經過一夜的修復,她整個人宛若新生,又恢復到從前那般仙姿玉貌。
謝必安往那處看了一眼,顯然也被唐雪瑩的美貌驚了一下,這一眼就停留得長了些。
慕長離氣著了,「合著跟著我來走這一趟,就是想看看這畫境中的女子有多好看是吧?
你說實話,是不是因為我跟你講前因後果時,你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女子的美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