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景慧之死
甘泉國，某處隱蔽的山洞內。
一滴清水沿著洞穴頂端的鐘乳緩緩滴落下來。
「滴答……滴答……」
水滴入池，掀起陣陣波紋擴散開去，於這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鮮明。
不知在黑暗中昏迷了多久，意識重新灌入了身體，司馬景慧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似乎是由於昏迷帶來的失焦，早已開了「眼竅」她竟有些看不清眼前昏暗的場景。
至於「靈識」，從醒來後就和法力一樣無法調用了。
換了以前的司馬景慧，這會兒恐怕已經張徨失措，害怕得大喊大叫了，但此刻的她卻有了些許不一樣的地方。
神情冷靜不說，就連眼神都犀利了不少。
「斷慧山，絕智洞……真是個不吉利的地方……」回想著昏迷前靈識得到的信息，司馬景慧深吸口氣，讓視野漸漸聚焦，終於看清了自身的處境：
她竟被綁在了一個呈「十字」形的架子上！
而在她身前不遠處，有著三尊奇形怪狀的石頭雕像，之前那隻搶走淨瓶的金毛猴子正小心翼翼地將瓶內的「靈泉水」澆到其中一個雕像的頭上。
那尊雕像整體造型和泰西的某種高禮帽很相似，但下面卻有著上百條觸手，有粗有細，密密麻麻。
而伴隨著「靈泉水」被澆下，那些觸手率先變成了藍色「透明」狀，且不斷蠕動起來。
緊接著，上面的「禮帽」也同樣染成了藍色……可直到「靈泉水」被耗盡，「禮帽」的最高處還是留存了一絲石化的痕跡，並沒能完全「活」過來。
頭頂有著三根金毛的小猴子急得抓耳撓腮，卻無可奈何，最後轉過身奔向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司馬景慧，在其身上來回搜檢。
但很可惜，猴子之前搶走的已是司馬景慧身上最後一瓶冷泉水了……
「你需要靈泉水嗎？只要放了我，我會幫你找來更多。」這時候，司馬景慧輕輕開口，語氣從未有過的溫柔。
她從懂事後，就被父母放縱得霸道任性，哪怕是對親兒子都沒這麼溫柔過。
小猴子明顯聽得懂人言，臉上流露出人性化的遲疑之色。
司馬景慧一看有戲，正要再次開口，卻有一道嘶啞的聲音從「禮帽」下傳來：「不要聽她的蠱惑……她是曾竊取神力的罪人。
「當誅！」
「誅」字音還沒完全落下，就有無盡的黑暗從「禮帽」之下噴出，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甚至透過山壁，湧向了天空和大地。
而直面這「黑暗」的司馬景慧先是呆愣了一瞬，但隨即就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鼻涕橫流，還神經質般地自言自語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都想起來了！
「我是『亢金龍』，也是『角木蛟』，更是本體留下的一縷神念……
「好一個《山河寄生秘法》，也是我該有此劫！
「不過『心月狐』，你當真好得很啊！」
說著，感受到「黑暗」入體的她再無任何慾念，任由她在歷史裡的一個又一個「烙印」，在未來的一個又一個「命運線」相繼泯滅。
這並非那「黑暗」有如此強大，而是作為秘法的產物，司馬景慧的死亡本就會讓這些烙印和未來消亡。
而名為「西涼女帝」的「升玄」存在，最後只會餘下由「星神繳天」定下的，在預定「容器」中復甦的「現在」！
事實上，根據《三生三世奪基大法》上的法門，她的「現在」其實也一樣會消亡，一切根基都會歸秘法的布置者所有，但「天狐仙子」本身就是女帝的一部分，一旦女帝完全消亡，她也同樣活不了。
夢月華怎麼可能白便宜了別人？她所依仗的便是「女帝」在隕落前舉行的那次「星神繳天」儀式所獲得的前半闕預言詩句。
既然「星神」定死了女帝會在特定容器里歸來的命運，那隻要在容器內做足手腳，得到一切的就是她這個「心月狐」人格。
由於記憶相通，在最後一刻終於「覺醒」的司馬景慧輕易就洞悉了夢月華的所有謀劃，她抬起頭望向天空，平靜道：
「『心月狐』、『房日兔』，或者暗中的『心光寺』和『妖木書院』，我不會讓你們任何人得逞的！」
說完，在感受著「黑暗」侵蝕了自己最後一點生機後，她不由得又望向那個水藍色的「禮帽」觸手怪，用最後的力氣道：
「死在『泉神』的眷屬手中，也算是我的報應了……望日後新生的我，能真正還上這一份因果……」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就「塌陷」下去，化作了一灘泉水！
而隨著這泉水回流到「禮帽」雕像身上，也將它身上最後一點「石化」消除了。
金毛小猴子見此，立刻興奮起來，圍著「禮帽」又蹦又跳。
……
甘泉國，伴隨著「禮帽」怪物噴出的「黑暗」透過山壁湧向天空，竟將洞天內的太陽都給遮蔽住了。
天色也一下子完全暗了下來。
正在對峙的三位「洞玄」存在見此臉色同時一變，繼而整齊一致地屈指掐算起來。
「『黑暗遮日』，陰陽交匯的時機提前了！」涼王妃剛一算到這個結果，就祭出「廣寒仙鏡」，展露「廣寒仙月」神通，將想要通過「傳送」離開的夢月華定在了原處。
如果說之前，因為有著七八個時辰的時間作為緩衝，夢月華哪怕知曉自家的「容器」被毀，也還能保持「風度」。
那現在，她是真的氣急敗壞了！
因為這「黑暗遮日」，女帝的歸來已近在眉睫，而她暗藏的後手卻還遠在「日泉國」，沒有完全激活，剩下的時間已相當緊迫。
任誰百年來的謀劃在即將成功之前被破壞，都會心有不甘，更何況「女帝」要是真的沒按照自己的劇本歸來，那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可「房日兔」這個賤人卻再次阻住了自己！
夢月華心中發狠，開始燃燒起「天狐真身」來。
看著她這副哪怕拼著獻祭對法則的感悟，乃至掉落境界，也要回去的架勢，涼王妃深吸口氣，也施展秘法，同樣準備拼命了。
於她而言，誰都能成為「東方青龍」的主位，反正有明家保她，但只有「心月狐」不行！
……
與此同時，剛剛在「風雲和鳴戒」中突破了八轉的燕紅霞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劇烈的震動。
這讓她不由得擔憂起外面的趙晨來。
可就在這時，她的靈識一動，竟發現不久前才被小晨送進來的幾池「月華寶泉」竟然因震動傾灑，流入了「風雲和鳴戒」內部宮殿裡的諸多房間內。
這其中，就包括正在「涅槃」中的泰西「不死鳥」家族成員海莉·菲尼克斯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