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妖邪現（二合一）
冰泉鎮，鎮守府的密室內，謝伯都正在打坐療傷。
這位「四凶堂」的「虎」大人在化作「黑風」從趙宅「勝利轉進」後，並沒有立刻跑回自己的藏身處——「狐狸」被對方抓住的前提下，他們的秘密據點已經不再安全了。
於是，他在稍加思索後，就悄悄潛入了不遠處的鎮守府，想要玩一出「燈下黑」。
另外，李湖，以及趙嵩的那兩個孩子都被他藏在此處，他自覺還沒有完全輸，還有翻盤的機會！
在他看來，趙嵩會藏得那麼深，全都是「狐狸」辦事不力導致，而李湖在供奉死亡後，就一直處於他的親自掌控下，不可能出問題。
他卻是不知道，不但原本的李湖將他玩弄於鼓掌之中，現在的李湖更是被直接掉了包……
嗯，趙嵩和李秀凌的那對兒女也一樣。
「呼！」
壓制了傷勢，暫時收功的「虎」呼出一口濁氣，接著檢查了一下被自己法術迷暈的李湖，確認他短時間內不會醒來後，這才施展秘法，將受到自己支配的幾個「倀鬼」隔空召喚了過來。
雖然這麼做會讓他們與「皮囊」的適配性下降，讓使用時間縮短，但此時事態緊急，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數道黑色透明的影子浮現，他們先是有些茫然，但在看到「虎」大人後，還是快速行了一禮。
謝伯都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
說著，他環顧了一圈，沉聲道：「事情有變，『狐狸』那個蠢貨讓趙嵩脫離了掌控，我們得提前準備好儀式，讓『睚眥』大人降臨。」
屬於「蛇」的黑影聞言有些為難地道：「但『虎』大人，我們至少還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將兩鎮一鄉的獻祭法陣勾連起來……更何況，隱匿氣息的法陣還沒開始動工。」
「一天？趙嵩既然脫離了掌控，那道官署的強者隨時可能到來，我們等不了那麼久！」「虎」大人憤怒道。
「蛇」雖被這吼叫聲嚇得瑟瑟發抖，但還是強迫自己保持了冷靜，詢問道：「不知趙嵩是什麼時候脫離的掌控？」
見問，「虎」皺了皺眉，但深知「蛇」心思深重的他還是先將剛剛發生的事對其講了講，最後不太確定地道：「趙嵩似乎有一件攻防兼備的神通法器……也許他從最開始就沒被控制過。」
聽到這話，「蛇」心裡頓時有了底，笑道：「既然如此，大人您其實不用太擔心他會報官……因為他要真想報官，我們不會有機會控制李湖！
「這次他之所以突然出手，應該是為了救李秀凌。
「那畢竟是他的妻子……看來趙嵩還是很喜歡她的。」
「虎」這會兒也回過味來，眸光一閃道：「你的意思是，他也想要赤金山裡的遺蹟？」
「大人明見！」「蛇」拍了個馬屁，繼續道，「也許我們可以試著和他合作。」
「合作……」謝伯都低聲重複了一遍，有些遲疑地道，「你怎麼確定他真的也意在遺蹟？若不是，我們再與他接觸豈不是自投羅網？」
「想要驗證很簡單……大人您不妨試著聯繫一下『狐狸』，看看她與您之間的『線』還在不在。
「如果趙嵩真有合作的意願，那他是不會泯滅『狐狸』的靈魂的。」「蛇」笑著回應道。
聞言，謝伯都點了點頭，繼而手指微動，似是在撥弄什麼。
片刻後，他的嘴角翹了起來，誇獎道：「還是你小子腦子好使……那趙嵩果然有『合作』的意願……
「嘿，這人也真是奇怪，捨得孩子，卻捨不得妻子！」
「蛇」對此卻並不奇怪，很是自信地說道：「他本來就有兩個已長大成人的兒子，自然捨得下那兩個小的。
「而李秀凌是隱藏的『法力』修士，又是他的枕邊人，在他心裡的價值自然更高一些。」
說到這裡，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在頓了頓後又提醒道：「當然，也不能排除他是為了將一雙兒女要回來，而與我們虛與委蛇。」
對於這個可能，謝伯都卻並不在意，嗤笑一聲道：「呵，我管他是因為什麼？！
「只要他不立刻去向玉門方面求援就可以了。
「他與我們虛以委蛇，我又何嘗不是在和他假意周旋？」
「反正等『睚眥』大人降臨，他也就出局了。」
說著，謝伯都再次將視線放到了「蛇」的身上，溫和笑道：「既然是伱出的注意，那就由你去和趙嵩接洽合作事宜吧！
「至於你手上的工作，就先交接給『獾』。」
他從沒打算和趙嵩真正合作，自然不會以身犯險，免得對方扣下自己。
「啊？」「蛇」沒想到這事最後落在了自己身上，他當然明白其中的風險，但在「虎」大人灼灼的目光下，只能硬著頭皮回應道：「遵命……」
……
劍河河岸邊，容貌俊美、氣質如劍般鋒銳的李玄皓滿臉茫然地望著流淌的河水，不斷回想著自己是誰，又為何會在此。
但他始終想不起來，只隱隱約約記得自己是來阻止什麼事，又或者在等什麼人。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身材高大，健碩有力，留著濃密絡腮鬍的男子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李玄皓起初並沒有在意，他之前見到不少這樣的人，但他們都注意不到自己，哪怕自己主動上去搭話，都會被無視。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落腮鬍男子竟然在他身前一米處停下了腳步。
這人四下打量了幾眼，緊接著，視線就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依舊與他的眼神錯開，但李玄皓確信，對方一定是發現了自己！
這讓這位李家真人興奮莫名，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那人已自顧自地講述起了一個故事……一個妖邪組織欲打開赤金山遺蹟，李家真人千里來援，阻止妖邪陰謀的故事。
這個絡腮鬍男子自然就是頂著「趙嵩」面容的趙晨。
他按照上次輪迴時與李真人的「約定」，來到了這裡。
雖然因為「歷史迷霧」的力量，哪怕是趙晨的「洞虛眼」也無法看到李真人的身影，但他卻以另一種取巧的方式，查探到了其大致位置。
那種方式就是利用提前得到的「收藏家」的「鑑定」能力，對附近的空間逐一檢測「價值」。
而李真人雖然無法被察覺到，但他自身的「價值」卻是不會消失的。
等確定了「異常價值」出現的方位，自然也就找到了李真人在哪裡。
這之後，趙晨就開始講述起了赤金山事件的前因後果來……雖然他不知道這種方法能不能讓李真人提前「覺醒」，但他相信即便不能，以一位真人的「智慧」，在得到這麼多信息的情況下，也一樣會做出正確的「決斷」。
甚至對方能推測出的事，比自己知道的可能都還要多。
而趙晨對其的期望也不是很多，只要能死死牽制住「睚眥」，不讓其成為「變數」，就可以了。
畢竟他人可依而不可靠，任務的關鍵所在，還是得自己和菲夢親自出手把關才行。
由於太陽已經升起，「摩呼羅迦」隨時可能「到來」，趙晨沒在劍河邊多待，在講述完赤金山的「故事」後，就轉身離開了，只餘下李玄皓一個人呆立原地，靜靜思索。
不知過了多久，李家「天劍」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轉過頭望向了一艘仿佛憑空出現在河面上的蒸汽輪船。
而輪船的甲板上，正有一個少年靠著欄杆，悠然自得地觀賞著一出夫妻爭鬥的鬧劇。
……
趙家宅院的客廳內，趙晨望向眼前這個身高足有一米九，高顴骨，尖頭頂，尖下頦，腦袋仿佛兩顆子彈頭倒扣在了一起的男子，心裡不由得感慨道：
「黃杉銃士」賈正明……燕三俠的記名弟子……就是他和師傅的比武，讓我在穿越的第一時間就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別樣風景！
可惜，真正的賈正明恐怕早就死了，現在這個只是那謝伯都的「倀鬼」罷了。
一念至此，趙晨再懶得和他多廢話，若非現在還不是時候，真想直接將他的靈魂也用「太微回黃旗」搖出來。
「你回去告訴謝伯都，合作可以，但遺蹟內的寶藏，我要八成！」他用傲慢的語氣說道。
「蛇」，或者說賈正明知道「虎」大人打算黑吃黑，其實什麼條件都能答應，但為免被懷疑誠意，還是努力討價還價了一番，最後將「四凶堂」的份額爭取到了四成，這才「滿意」離開。
待他走後，李秀凌和雙目無神的「狐狸」從內堂走了出來，仿佛大婦帶著小妾給家主行禮般福了福身，詢問道：「『四凶堂』的人是打算暫時穩住我們，等『睚眥』降臨後，再動手吧？」
經歷過多次輪迴，李秀凌對「四凶堂」這些腦子「簡單」的傢伙很是了解，知道唯一能稱得上有點計謀的，就只有剛剛那個「蛇」了。
「『睚眥』的事不用太擔心，兩鎮一鄉的那些法陣自然有人去破壞……雖然這阻止不了那妖邪的降臨，但大部分鎮民應該可以保下來。」趙晨隨口回應了一句後，又解釋道，「我和他們合作，是為了儘量減少變數……或者說，將不可控因素掌握在手裡。」
李秀凌聞言展顏一笑，輕輕搖搖頭道：「不必解釋，我相信你……」
說著，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眼神迷離地道：「你知道嗎？在你出現之前，我有多久沒能在家裡這麼安穩地吃飯、休息了嗎？
「每次『輪迴』醒來，我都會被攆得四處逃竄，無時不刻不在危險中度過……
「那也就罷了……更加難受的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和痛苦……
「有幾次，我差點就徹底崩潰了！」
趙晨回想起她上次輪迴時那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也是頗為唏噓。
這位「後媽」從小就沒吃過苦，嫁人後更是一直養尊處優、生活優渥，這段「輪迴」的悲催日子過得怕是相當艱難。
想到這裡，他語氣柔和地安慰道：「一切都會過去，你很快就能恢復以前的生活了。」
「以前的生活？」李秀凌喃喃一句，繼而淒涼地笑了笑，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不……永遠都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
「我也無法再接受以前那些虛假的幸福和快樂！」
這要是前世電視劇情節的話，她現在是處於「黑化」的前奏了吧？趙晨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主要是他的真實身份有些尷尬……
嗯，還是等「歷史迷霧」解除後，由紅霞姐姐這個閨中密友來吧。
又和李秀凌閒聊了幾句，詢問了一番她掌握血脈的進度後，趙晨才與名義上的「妻妾」告辭，來到了前院的書房。
他剛一步入這裡，靈識就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忙轉頭望向不協調的地方，只見一個氣質空靈、容貌俊秀，且有些面熟的少年正立於一幅山水畫前。
察覺到趙晨的目光，那少年轉過身，笑吟吟地道：「她對你已經有了依賴，只是心理還存在牴觸……如果你想得到她，我可以幫忙。
「畢竟她可是得了我賜予的籙位，才成為『法力』修士的。」
李秀凌的七品籙原來是你給的……難怪本命法術里有一個和「赤須龍」毫無關聯的「千里傳音」。
不過她既然已完全「覺醒」血脈，走上了泰西的「血脈術士」道路，你那「籙位」的影響也就微乎其微了。
簡單來說，就是她「血脈」中自帶的高階籙位已覆蓋了你的那道七品籙，否則她也不可能在輪迴里「覺醒」記憶。
思緒轉動間，趙晨沒有接對方的話茬，只明知故問道：「摩呼羅迦？」
與此同時，他也認出了眼前少年的身份，那正是他在玉門碼頭讓王道一從柴玉宮手中救下的一對少男少女中的男孩……他記得，似乎是叫「趙欽」？
「你果然知道我……是『黑日』告訴你的？或者是『扶桑墮神木』？」少年並不意外，臉上依舊掛著微笑。
趙晨神色微動，不置可否地反問道：「該如何達成『正確的結局』。」
那少年聞言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這要看你是帶著什麼任務進來的了……
「你最初的『願望』，決定了『結局』的走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