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馮婉醒來（二合一）
「龍王」投來了目光？不……應該不是，就連「血月」和「黑日」那樣的邪神難以隔著「周天星辰大陣」窺視大夏、傳遞力量，更別提「龍王」這種只是近似於「邪神」的存在。
恐怕正如青顏所猜測的那樣，是同樣能使用「龍王」力量，在《龍王降福經》這部功法源頭占據一定話語權的真君幫助她重築了根基……
會是誰呢？應該不是鄭家的「升玄」老祖，否則在發現自家族人根基已毀後，立刻就得對鄭青顏進行審查，她「應化身」的身份大概率掩藏不住。
那麼，我和青顏這會兒已經要面對真君的雷霆之怒了。
而除了鄭家人，能竊取「龍王」權柄的，也就只有……
「『龍王廟』的那位廟祝？」趙晨斟酌著開口道。
那廟祝行事隨心所欲，看不出章法，之前剛剛在鎖龍潭那裡莫名其妙告訴自己許多隱秘，現在幫青顏一把，也不是什麼說不通的事……
「我也這麼猜測，但無法肯定……」鄭青顏微微頷首，繼續道，「不過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我鄭家嫡系子弟都要兼修《雷霆玉樞宥罪寶懺》，有『道仙門』太霄道君的雷霆玉樞『宥罪』，就算是『龍王』都很難僅僅依靠功法徹底污染我，更別提那『青淵』。」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轉而道，「另外，我接到消息說『劍閣』的『東山劍』廖莊已經入京，要追究『道官署』的『金關查訪使』高柳大人私放青淵入蜀的罪過。
「雖然奏摺被當今陛下留中，但青淵短時間內是進不了大夏境內了。」
「金關察訪使」全稱是「周天金關上仙察訪使同判斬邪院事」，乃是正三品的「道官」。
那位高柳大人也是一位貨真見識的「洞玄」第二境「真身」真人。
說起來，在道官體系里，真正管事的最高也就三品，正三品再往上，雖還有天師、國師等等職位，但那等存在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上百年不露面都是等閒。
「劍閣動作還挺快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查到那個所謂的『天庭』組織。」趙晨見鄭青顏心裡有數，也不再多擔心，畢竟祁菲夢的「來歷」比自己還神秘，未必真會怕了那廟祝。
「大概率是沒有的……至少我鄭家的情報網裡，還沒出現過這個名字。」鄭青顏輕搖了下頭，未再討論這個話題，而是轉過頭看向了臥房大門的方向。
接著，她的嘴角微勾，卻又迅速收起，心情似乎非常不錯。
就在這時，臥房的門被打開了一條不大的縫隙，繼而一道黑影從外面竄入，眨眼間就跳到了趙晨的肩膀上。
那正是被鄭青顏用「泡沫」迷宮困了一夜的龔芸，不過她此時已變回了小黑貓的形態。正一邊不爽地瞪著鄭青顏，一邊向趙晨告狀。
藉助「子母同心牌」聽完了龔芸的控訴，趙晨無語地望向鄭青顏道：「原來你把她關了起來……
「有必要嗎？」
鄭青顏則斜了他一眼道：「不關起她，難道你還想兩人一起嗎？」
兩人一起……黑貓狀態的龔芸楞了一下，隨即注意到臥房內被徹底摧毀的種種家具，以及處處留存的別樣氣息，一下子就猜到鄭青顏和趙晨二人昨夜做了什麼。
——她在漠南做了這麼多年女俠，剿滅過不少馬匪巢穴，類似的場景見得多了。
但一整個屋子的東西全化作齏粉，只剩下床的場面卻也是獨一份。
龔芸「嘖嘖」了一聲，本想喵喵「陰陽」兩句，卻在張了張嘴後，最終沒有出聲。
以鄭家嫡女對趙晨的「愛慕」，這種事情其實早該發生了，她也早有預料，但如今成為事實後，龔芸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這種感覺……是嫉妒嗎？不該啊……難不成我被晨哥兒騎乘了幾次，就對他有了好感不成？
還是說，我已經習慣了被他擼毛，心裡隱隱有了占有欲？
龔芸邊剖析著自己的內心，邊任由趙晨擼著自己背上的毛。
而她這些「心聲」，自然也逃不過「子母同心牌」的「出賣」，忠實地傳遞到了趙晨的腦海里。
這讓他詫異之餘，心裡隱隱有了些不堪入目的「期待」。
……
安邑，禹王宗山門。
十三四歲小姑娘模樣的白清疏已經與自家宿敵，靈鶴堡堡主楚蓉蓉惡鬥了一整夜，雙方雖然都極為克制，將施展的神通威力進行了壓制，免得鬧出大動靜，引來其他敵人，但卻依舊是手段盡出，招招都是奔著對方的要害而去。
然而，他們二人從三百多年前奉命加入「盜門」開始，就一直是競爭對手，哪怕後來發現彼此都是「臥底」，也沒能改善關係，依舊是相互敵對，所以對彼此的手段都極為熟悉，很難分出勝負。
至少這一夜的功夫，是沒辦法決出輸贏的。
不過這個時候，「心光寺」妖邪「摩呼羅伽」布置的封印卻是再也經受不住她們兩人鬥法餘波的摧殘，本就因為力量不足，產生了「裂紋」的屏障當即出現了一個缺口。
見到這一幕，無論是樣貌稚嫩的白清疏，還是身材豐腴的楚蓉蓉都當即停手，並瞬間身化「遁光」，爭先恐後地向那「缺口」內鑽去。
她們爭鬥一夜，雖然有幹掉對方的意圖，但也同樣是在默契地以法術餘波消磨著那「封印屏障」。
這樣一來，她們的「意圖」就會更隱蔽，避免被人「推算」到。
可就在二人進入「缺口」不久，卻又有一道劍光飛至，趕在那「缺口」修複合攏前，激射而入。
與此同時，大清早就拿著酒壺喝得東倒西歪的禹王宗真傳弟子胡塗卻忽然望向了自家後山的方向。
他皺了皺眉，臉色難得嚴肅起來，喃喃道：「剛才那道劍光……好像是大師兄的氣息……
「可也不太對……大師兄哪有那麼強？」
……
玉門，金鏢武館。
正在進行晨練的馮倉覺得心神有些不寧，難以集中精神，卻又找不到原因。
他想了想，索性收起手裡的大斧，打算去找武館的管家艾倫聊聊。
他已經發現，這個泰西鬼子雖然長的奇怪，但見識卻極為廣博，也許知道些什麼。
至於為什麼不去找自家趙師弟？
沒見對方和鄭仙子到現在還沒出來嗎？他不想去討那個嫌！
而被他腹誹的趙晨此時並沒有如他所想在白日宣那什麼，而是真的在做著正事。
只見他立於床邊，輕輕揮手，一個素裙女子就出現在了床上。
這女子看起來有二十出頭，遠山眉、懸膽鼻，清雅若仙，正是「漠南七俠」里的七俠「雪鷹劍」馮婉。
這位馮女俠甫一出現，氣息就以極快的速度衰敗下去，仿佛下一秒就會咽氣。
但同樣在床上，且變回人形的龔芸眼疾手快地將早已準備好的一枚表面繚繞著絲絲霞氣的丹藥給她餵了下去。
這丹藥自然是明紅月收藏的療傷聖藥「青帝潤物丹」。
此丹原本有三枚，之前為了保明紅月的命用了一枚，其餘兩枚則被那位郡主大方地贈予了趙晨。
——畢竟有了趙晨這位「人形大丹」，明紅月也用不上這花費重金煉製的丹藥了。
而「青帝潤物丹」的主要功效還是治療靈魂和身體的傷勢，清除污染只是次要作用，在明紅月那裡其實並不對症，反而是命懸一線，之前只能靠趙晨用「星槎」保命的馮婉女俠這裡更需要它。
這療傷聖藥剛一入喉，馮婉的臉色就肉眼可見的有了好轉，雖然依舊慘白，但比起之前那種仿佛「死人」一般的感覺好了太多。
趙晨也伸出手，抵在馮婉女俠的身上，運轉真氣，幫助她吸收丹藥的藥力。
許久後，趙晨正常收功，吐出一口濁氣道：「她的傷勢已經穩住，但想要徹底恢復，恐怕得幾個月時間……
「或者有人用『療傷』神通幫她調理。」
這活兒其實明雪零就能幹，她的「森羅萬象」能模擬出多種神通，其中不乏「恢復」類的。
但趙晨不會直接「命令」她來做這事，就算明雪零不介意，也最好是等馮婉醒過來後，親自請求她出手。
在趙晨眼裡，明雪零確實是「人」，而不是「工具」！
龔芸看著自家七妹安靜的睡顏，遲疑著開口問道：「婉兒她還會像之前一樣，被晨哥兒你『收』回去了嗎？」
我已經幫她「贖身」了，否則她吃藥根本沒有作用……趙晨心裡嘀咕了一句，表面則搖頭道：「不用，她自由了。」
說完全自由那是不可能，畢竟是趙晨花「星幣」從「星槎」里為她贖的身，哪怕事先有「協議」，她的大部分「所有權」其實還在趙晨手裡。
但只要馮婉不對趙晨起什麼壞心思，趙晨也懶得以此來拿捏她。
畢竟到了如今的地步，一個沒有太大背景的「法力」境界修士，已經很難給趙晨提供什麼大的幫助了。
之所以會花費這麼多心思救回她，一來是看小黑貓的面子，二來則是這位馮女俠是「色慾」之種的孕育者，涉及到和那馬廣亮的交易。
聞言，龔芸微鬆口氣，接著再次問道：「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趙晨回想了一下自己真氣剛才探查到的情況，回答道：「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應該就能醒過來了……
「正好能趕上那馬廣亮來訪。」
……
金鏢武館的一間偏房內。
將自己一頭金髮盡數染黑，力求不起眼的艾倫面對馮倉的問題，稍微思索了一陣，方才不太確定地開口道：
「據伱的描述，那是典型的『心血來潮』……在我們泰西，又叫『命運啟示』。」
聞言，馮倉有些不信，詫異反問道：「心血來潮？這不是修成了『靈識』的法力修士才初步具備的能力嗎？」
艾倫搖搖頭道：「哪怕是罡煞、神通修士的『心血來潮』都不怎麼靠譜，或者說很難解讀出有用的信息，經常出錯……
「只有成了『洞玄』真人才能真正解讀出『心血來潮』的部分含義，在某些事到來前做到『預防』。」
馮倉滿臉茫然地道：「對啊……那這些和我這個『煉竅』修士又有什麼關係呢？」
「煉竅修士中血脈特殊者，在和自己血脈有關聯的東西出世，或者造成了較大影響，擾動了命運之河後，也同樣能有所感應。
「您之前在路過落月城遺蹟，被拉入『詭域』前，應該也有過類似的感覺吧？」
作為術士家族的一員，艾倫對於血脈的研究是專業的。
「師弟不是說我是那家既信奉『紅月』，又信奉『黑日』的邪教徒一家的後裔嗎？難道這家人里，又有什麼人惹出大亂子了？」馮倉嘀咕了幾句，也便不再多追究，反正現在身處武館，在玉門郡城裡，真出什麼事，也有那些神通修士頂著，不關他什麼事。
只是，他還是在向艾倫道謝並告辭離開後，叫來一位武館弟子，去將藺如湘掌柜請了過來。
——在他心裡，就算真要出什麼變故，武館裡也是附近最安全的地方，畢竟圍著師弟的女修里有好幾個神通。
……
馮婉猛地翻身坐起，大口喘著氣，她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自己撞破自家老祖與妖邪組織的交易，結果被老祖重傷後，賣給了妖人當作奴僕。
而她在那時就已經陷入了瀕死狀態，全靠著妖人的那盞控制她的妖燈才勉強沒有立刻死去。
但很快，妖人被五姐身邊的一個少年解決，而那少年又趁機與自己提了一個「契約」，讓她暫時成為對方的所有物，供他驅策一段時間，以保住性命。
而對方承諾，會在找到治療她傷勢的辦法後，放她自由。
當然，治療費用得靠她「工作」償清。
馮婉當時精神已經渾噩，又別無他法，只能同意了「契約」。
然後，她便什麼都不記得了，只隱約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滿是霧氣的所在。
「好真實的夢！」這個夢是如此清晰，讓她甦醒過後，也渾身顫慄。
但下一刻，她就被人抱入懷裡，還沒等她弄清楚狀況，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七妹，你終於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