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驚恐一點不比矮子興少,甚至那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我四肢都無法行動,只能愣在那裡,跟一塊木頭似得,可我的腦子卻無比清醒。
必須自救,不然等待我們的,只有死亡二字,這井下面的鬼是什麼級別,我們一清二楚,我們兩個可能還不夠她塞牙。
「怎麼……怎麼辦啊,小老闆,她,她是不是在我身後?」矮子興好像察覺了什麼。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也不確定,這井底烏漆嘛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後,是能稍微看到一些,但不是很清楚。
「嘿嘿……」
突然,一陣滲人的笑聲在我們耳邊炸裂,矮子興嚇得一下子就腿軟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他說感覺有人在劃他的背,那手指甲冰涼無比,跟冰錐一樣。
「張曉!」我突然叫了一聲,頓時,這井底安靜了,那笑聲立刻消失,我好像看到矮子興背後的鬼愣住不動了。
果然,即使變成了怨念十足的惡鬼,這楊美依然記得愛郎的名字。
不能嫁給張曉,是遺憾,張曉因她而死,是虧欠和憤怒,這個人是她成為惡鬼的主要原因。
如果不愛,也不會因為張曉死的那一刻,人就瘋了。
這個名字確實把楊美短暫的鎮住了,可接下來怎麼辦,我沒有思緒。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突然那惡鬼繞過了矮子興,跟瞬移一樣來到了我的面前。
此時的楊美離我很近,但我還是看不見她的臉,那一頭密發在面前下垂著,把整張臉都給蓋住了,陰森森的嫁衣時而吹拂起來,時而跟血液般籠罩在身上。
我遇到的鬼雖然不多,可楊美肯定是最厲害的一隻,她身上一股恐怖氣息壓抑著我,我透不過氣來,並且有一種想自殺的傾向,非常詭異。
我聽爺爺說過,這就是煞氣!殺的人多了,鬼身上就會有一種煞氣,經常有一些人莫名其妙自殺,後面還被解釋成抑鬱症,但這有可能是有煞氣的鬼乾的。
「曉哥,是你嗎?」突然,面前的厲鬼發出一聲溫柔的叫喚,不過在我看來,卻滲人的很。
臥槽,這鬼是關井裡三十年太寂寞啦?我只喊了一聲張曉而已?鬼會認錯人?還是饞我身子了?
這尼瑪就有點欺負人了,吃我前還要玩我一次,這是鬼幹的事嗎?
「答應她,你現在就是張曉,我施了法,她認不出來。」這時候突然有個女人在我耳邊說道,可這井底就我和矮子興,還有一隻女鬼,哪裡還有別人?
我覺得這聲音還有點熟悉,不知道在哪裡聽見過。
對了,我想起來了,是蘇雨。
「你是蘇雨?」我問道。
「對,唐先生,別來無恙。」蘇雨又在我耳邊說道,我都能感覺到她呼出來的熱氣,搞得我耳朵痒痒的。
我想起來之前老天師在戴家墳山也用過類似的術,不見其人卻能聞其聲,太神奇了。
「恙的很,這井底與惡鬼同渡,生死難料啊!」我說道。
「不怕,有我在,你先拖住,我搞定那隻黃鼠狼就下井救你,現在你就是張曉,記住了。」蘇雨說道。
搞定那隻黃鼠狼,難道說,蘇雨在上面?她什麼時候來的?
有救了,只要我拖住,或許就有一線生機,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是張曉,蘇雨到底施了什麼術。
「那個,沒錯,我就是張曉。」我對著眼前的恐怖惡鬼說道。
沒想到,我居然會有一天騙鬼!有一句粵語說的好,騙鬼吃豆腐,用在這裡挺合適的。
「我好想你。」突然,楊美抱住了我,一股冰冷的死亡氣息立刻纏繞在我身上,讓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大爺的,這老張真特麼不靠譜,本來是想著招他二叔的魂,現在我特麼反而變成他二叔了。
「我也好想你。」我繼續騙鬼吃豆腐的操作。
希望她不要發現,不然會將我撕成兩半的。
「我們結婚吧!」楊美突然說道。
這下我懵了,我小聲呼喊著蘇雨,想問她怎麼辦,可是沒有回應。
「答應她,小老闆,我的命全靠你了。」矮子興在旁邊想要賣老闆求榮。
「嗯,你不願意嗎?你嫌棄我嫁給過傻子?你……你嫌棄我髒?」突然,楊美的聲音變得冰冷和絕望,那一股死亡的氣息更加重了。
「不,不,沒有……」我連忙穩定她的情緒,等下她又發飆,我就慘了。
「只是,在這裡……結婚?」我疑惑的問道。
此時楊美一揮手,突然井底變成了一個大婚房,她化著新娘妝,穿著新娘服,坐在床中間,她一頭瀑布般的長髮,樣子不算驚艷,可非常清純,猶如鄰家女孩般讓人愛憐。
我怎麼都想不通,這麼一個女孩,是怎麼變成一隻殺人不眨眼的惡鬼,我也無法用眼前的女孩和井底那隻惡鬼聯繫起來。
簡直一個天使,一個惡魔。
「曉哥,我盼今天,不知道盼了多久。」楊美眼角含淚的說道,可她的臉上卻掛著甜美的笑容。
我突然有點不忍心騙她,即使她是一隻殺人不眨眼的惡鬼,或許她真的盼了很久和張曉喜結連理,連做鬼的時候都在幻想,可我不是張曉。
「小老闆,上啊,愣著幹嘛?」矮子興在旁邊踢了我一腳。
這時候我轉頭看向旁邊才發現矮子興的存在,他穿著女人衣服,臉上有一顆大痣,臉上的妝化得跟猴子屁股一樣,那大嘴唇擦的紅色唇膏讓人看起來作嘔。
我差點沒吐出來,我這到底造的什麼孽,居然能看見矮子興穿女裝扮媒婆,這不是想洗眼這麼簡單,我簡直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過來。」楊美突然對著我伸出了雙手,我沒敢過去,可她一揮手,我的人就自動飄了過去。
「曉哥,我生做你的人,死做你的鬼。」楊美倒在我的懷裡。
不要亂來啊,老子不是張曉,你冷靜一點,矜持一點行不行?
這時候矮子興跟我挑了挑眉,然後自動走出了房間,還給我關上了門。
這傢伙走了?那是不是代表,他出井了?臥槽,那我這不虧了嗎?
「曉哥!」
突然,一張冰冷的紅唇湊了過來,猝不及防的占領了我的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