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凶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在冥墨聽來卻如同什麼甜言蜜語般,要不是疼得厲害,他肯定立刻撲向醉嫿,但現在也只能想想了,一邊想一邊控制不住地揚起笑容。
醉嫿想要將他扶起,但是還沒碰到他的右臂就被他躲了過去,她正要說什麼,冥墨卻直接趴在了她身上。
「走不動了,你抱著我好不好~」
一個尾音被他轉出了幾個彎。
「好好說話,你都不知道我要帶你去哪你就讓我抱。」
醉嫿一邊說一邊將他公主抱起,向著不遠處的另一個山洞走去。
「……去哪都行。」
「你說什麼?」
醉嫿問他,冥墨說話的聲音一直都很微弱,原本窩在她懷裡的時候醉嫿剛好能聽清,現在抱著他,他的唇離她遠了些就聽不清了。
冥墨幾次張嘴,卻還是搖了搖頭,安靜的被醉嫿抱著,偶爾閉起眼仿佛在忍受著什麼,他額頭上的汗就沒停過,而且醉嫿抱著他,能感受到他身上也在出汗,一身比較輕薄的藍黑色古式束腰衣袍已經半濕。
醉嫿將他放到剛剛找到的乾淨的山洞地上,緊接著就被冥墨用左手拽住:
「別走……」
「不走不走,我換個姿勢。」
冥墨這才安心地靠在她身上。
濃郁的血腥味久久不散,醉嫿解開冥墨的腰帶,想將他的衣服掀開,冥墨卻睜開眼阻止了她。
「嫿嫿怎麼突然這麼主動……雖然我也想和你做些什麼,但現在時間地點不太對,咱有機會再戰?」
醉嫿這才覺得不對勁,他什麼時候會在乎時間地點了,這麼說明顯是故意隱瞞著什麼。
醉嫿冷笑一聲:
「當我多願意管你。」
醉嫿能連著問他兩次身體情況已經很難得了,既然他不識好歹不想說,那也沒必要繼續問了。
她將冥墨從懷中推出,讓他自己靠著山洞壁,自己則坐去一旁閉目修煉。
冥墨本想伸手拽她,身體卻歪向右側,右臂接觸到地面時他卻渾身一顫,趕忙用左臂將自己撐起來,一臉緊張的看向醉嫿,見醉嫿並沒有看到這一幕才鬆了口氣。
修煉中的醉嫿沒發現這件事,卻發現了另一件事,冥墨體內一點靈力都沒有了,不僅如此,他的身上竟然還有魔氣和很輕微的焚幽的氣息。
醉嫿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有預感這事絕不簡單。
她睜開眼,衝到冥墨身前,二話不說就開始扒他的衣服。
本來默默忍受的冥墨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阻止醉嫿,但這次醉嫿強硬的掰開了他伸過來的左手,連腰帶也不解了,直接抓著他的衣領將他的衣袍撕開,但他的上半身半身僅有一點血跡,無明顯傷口。
「你看,真沒事。」
醉嫿可不是好糊弄的,她緊接著撕開冥墨寬大的袖子,左臂、右臂。
右臂剛一露出來,醉嫿就變了臉色。
冥墨的整個右臂鮮血淋漓,上面坑坑窪窪,似被啃噬過,幾乎沒有完好的血肉,一大半的地方直接露出白骨,有黑霧纏繞在其上,正是使醉嫿成為墮魔的魔氣,看上去可怖極了。
「你……」
醉嫿想到這幾天的疑問,原來她這幾天夜晚被控制時啃噬的一直都是冥墨,山洞和她的身上都那麼乾淨也是冥墨在離去時清潔了一番,還有什麼緣分,不過是冥墨一直守在洞口罷了。
醉嫿無法想像冥墨這幾天會有多痛苦,整個手臂反反覆覆的被生吞活剝,上面附著的魔氣一直侵蝕著手臂的血肉和骨頭,更別提還有醉嫿啃食他時沾染上去的焚幽的火星,那火星會直接進入他的靈魂,時時刻刻灼燒著靈魂。
冥墨在九天前就已經陷入這無盡的痛苦中了。
醉嫿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先召出體內的焚幽,焚幽感受到主人複雜的心情,沒敢像以前那樣調皮,幾乎一瞬間就將自己的火星從冥墨靈魂中喚出。
「你什麼事情都不肯和我說,就連你要成為墮魔也不和我說,如果不是我偶然知道,我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你了,我真的很後怕。不過,好在我還是有點用的。」
冥墨見事情敗露便不再假裝無事發生,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
「你怎麼知道的?」
冥墨忍受著手臂的疼痛,沒了那火星他的痛苦減緩了不少,但單是手臂的傷也讓他痛苦萬分:
「你離開人界後,我也回了冥界,偶然間進了個秘境,那秘境裡面有一小片顏色繁雜的花海,花海最中間有個泛黃的小紙條,上面寫了這件事,還寫了幫你的方法。」
又是花海,醉嫿敢肯定那小花海絕對和無憂獄中的那個大花海有關係。
「什麼辦法?」
冥墨向醉嫿伸出左手,一臉委屈:
「發現我的手臂成這樣之後你一直在質問我,你都不說安慰安慰我。」
一開始發現這件事的時候,醉嫿是有些生氣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可能是氣冥墨的不自量力,竟然主動接近墮魔,也可能是氣自己到底給身邊的朋友帶來了痛苦。
她不知道為何而生氣,所以靠一連串的問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現在見冥墨微皺的眉和可憐兮兮的表情,什麼氣也生不起來了。
醉嫿蹲下身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冥墨滿身的汗,每一次輕微的挪動都帶動起整個手臂的疼痛,但為了靠近醉嫿,他還是咬著牙挪了幾下,才說道:
「上面說,只有突破珋星期中級才能脫離魔氣的影響,但你還差一點。吞噬血肉則是除了雙修外最能快速提高實力的方法。」
「吞噬血肉?這要是真的,不可能至今都沒有記錄。」
冥墨搖搖頭:
「要將自己全身的靈力匯聚到一處,再自願被吞噬才有效果。條件太苛刻了,我想了想,能心甘情願送到你嘴邊的不外乎洛可、天白和我,而最合適的那個,自然是我了。洛可和天白的實力不如我……」
冥墨頓住,原本望向醉嫿的眼眸垂下,難過地說道,
「最重要的是,他們在你心裡太重要了,我怕你得知這一切,得知他們為你承受了那麼大的痛苦,你會很心疼。但我想,如果是我……或許你就不會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