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奶奶地拍我幹啥?你是誠心想嚇死我是吧?」黑子身子一顫,說著就要轉身。
「別動,千萬別回頭,繼續走,大黑,你也別亂動,繼續帶路。」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聲呵止了兩個傢伙的動作。
黑子被我這麼一喊,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
黑子又不是傻子,大黑的表現已經說明了問題,再加上我的聲音和他有一段距離,很明顯了,拍他的不是我。
「師兄,別開玩笑好嗎,我這尿有點憋不住了。」黑子的步伐已經變形,整個人也抖得更厲害了。
「我沒和你開玩笑,你千萬別回頭,人有三靈火,兩盞在肩,一盞在頭,靈火不滅,你就沒事,何況你防彈衣裡面我畫了符籙..」我極力控制語調,用最平和的聲音解釋。
只是沒想到我這麼一解釋,黑子抖得更厲害了。
「你的意思,搭我肩膀上的是..」黑子說著都快哭出來了。
「別說,別問,繼續走,繼續撒錢,做好你的事。」我趕忙出聲呵止。
其實我比他怕,他又看不見那東西,我在後面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那東西沒有頭,身上黑氣瀰漫,穿的衣服看起來就像是早年間的土匪。
我只求這東西是迷了方向,走累了借著黑子走一段,也就是民間俗稱的「鬼搭肩。」
「師弟,你現在氣場太弱,你要想一些讓你生氣的事,把氣場提起來。」我儘量不去看那東西,低著頭提醒。
「師兄,我真的憋不住了..」黑子的聲音極度痛苦,我的話他好像沒聽進去。
「你是童子嗎?」我突然靈光一閃,有些激動。
「這都啥時候了你還拿我開玩笑?」黑子氣的聲音都變了調。
「被廢話,快說啊。」我也急了。
「我是..」黑子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那你就尿,一路走一路尿。」我差點樂出聲來。
「那我後面這個..你確定沒事?」黑子還有些猶豫。
「趕緊的,要不你就憋著。」我怒喝了一聲。
我這一聲喊,其實也是震懾一下跟在黑子身後的那個無頭鬼。
眼下就我們師兄弟三人,黑子遲疑了幾秒鐘,也不管什麼顏面了,扯開腰帶就地解決。
我眼看著黑子身後的無頭鬼踩在了他的童子尿上,「啊..」伴隨著一聲嚎叫,那無頭鬼瞬間沒了蹤影。
黑子打了個激靈,長吁了一口氣。
「早知道之前何必拿糖去找小孩換..」黑子自言自語地說道。
「師兄,你也是童子吧?」解決了內急,無頭鬼走了,黑子的膽子好像又回來了,聲音也正常了。
「張天義..」我正想回話,一個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說了別叫名字。」我氣不打一處來。
「我沒叫你啊。」黑子的聲音滿是疑惑。
「趙全..」又是一個聲音飄來。
「你說別喊名字,你還喊我幹啥?」黑子怒罵了一句。
「不是我,師弟,小心了,咱們遇到魅了..」我心一沉,皺起了眉頭。
「那又是啥玩意兒?」黑子緊張地問道。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記住了,可千萬千萬別答應。」我咬著牙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不應該啊,從進山我們也沒提過我的名字,那東西怎麼會知道?」黑子的聲音有些顫抖。
「怪我,應該是聞著味來的,這東西最喜歡吸食童子精氣。」我也有些無奈,這純屬意外。
誰知道驅走了鬼搭肩,卻招來了這玩意兒。
「被吸了會怎麼樣?」黑子此刻已經嚇得有些走不穩了。
「別問這個,大黑,還有多遠?」我有些焦躁了起來。
再這麼耽誤下去,誰知道還能招來什麼東西。
「汪汪..」大黑吼了兩聲,這意思應該是差不多快到了。
「堅持住,屏息凝神,清空思緒。」我出聲安慰黑子。
「清不空啊,我現在腦子裡亂成一片,要不你也尿一個,別讓那東西只找我啊。」黑子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這個時候我要是再不做點什麼,只怕黑子要失心瘋了。
終究還是我大意了,我從小跟著師傅修行道法,心智自然穩定,黑子基本上就是個比較厲害的普通人。
這山里陰氣極重,黑子又遭遇了鬼搭肩,這會兒他的神志已經受到了很嚴重的影響。
我顧不得多想,掏出水彈槍,直接對著黑子的後腦勺就來了幾槍,一顆顆硃砂彈直接在黑子腦袋上炸開,留下片片紅彩。
「你瘋了吧你?開槍打我幹啥?」黑子吃疼,抬手就捂住了後腦瓜子。
不過他的聲音明顯底氣足了好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虛弱無力。
「好多了吧?」我柔聲問道。
「好多了,剛剛有一陣我有些犯迷糊,再給我來幾槍。」黑子馬上體會到了我的用意,甚至激動地收了捂住腦袋的手。
「行了,你這東西威力可不小,別給你打傻了..」其實我這麼說只是藉口,說實話我怕他更害怕。
這辦法只能用一次,好在黑子強過普通人太多,這要是不能喚醒他的神志,我就只能動用包里的救命稻草了。
可這樣一來,今天這一趟就算是白跑了。
「行,那你多和我說說話,要是感覺我不對了,你再給我幾槍。」聽到他這樣說,那就算是救回來了,畢竟這小子惜命得很,這才是他的心裡話。
興許是硃砂的緣故,耳邊迴蕩的呼喚漸漸消散。
「師兄,紙錢快沒了..」黑子聲音里滿是驚慌。
「你就不能省著點?」這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咋知道要走這麼遠..」黑子的聲音也很無奈。
「省著點,我這也不多了..」我說著踏前幾步,遞了一把紙錢過去。
黑子自然不敢轉身,背過手把紙錢抓在了手裡。
可是沒走多遠,黑子突然停下了。
我這心頭一緊,抓起水彈槍就對準了他。
這個時候要是鬼上身,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
「不應該啊,他防彈衣內襯我畫了符籙,不可能被鬼上身啊。」我在心裡直嘀咕。
「香燭沒了..」聽到黑子帶著哭腔的聲音,我這腦瓜子一下就炸了。
「看來咱們只能衝過去了。」我說著把手中剩下的紙錢全部朝著空中一揮。
「任何東西靠近就開槍,大黑,跑。」我大喝一聲,將來兩支水彈槍緊緊抓在了手裡。
「汪..」大黑一聲低喝,低著頭就跑了起來。
「爺爺和你們拼了..」黑子也是怒喝一聲壯膽,兩支槍已經握在了手裡。
有大黑帶路,我們只管看著腳下就好,沒了香燭紙錢開道,身邊的陰風一下就亂了起來。
黑子已經朝著兩側開槍,我只是把槍口對準了身後。
這硃砂彈的威力確實比那童子尿強了太多,周圍的黑暗中像是放鞭炮一樣,陣陣炸響傳來。
忽明忽暗的火光,伴隨著一聲聲哀嚎,這硃砂炸出的光亮可是能夠穿透陰氣的。
那一閃而過的亮光,足以照亮周圍邪祟的身影。
即便我目不斜視,可始終黑子在前,眼睛的餘光還是讓我看到了不少恐怖的面孔。
「啊啊啊啊..受死吧你..」黑子肯定也不經意間看到了,怪叫著加快了步伐,拼命扣動著扳機。
此刻我們已經有些力不從心,走了整整一天不說,還承受了極大的心理負擔。
我感覺我已經快要跑不動了。
可突然後背發涼,終究還是有東西從後面來了。
我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身後馬上就傳來幾聲怪叫,那聲音讓我直發毛。
一走神,我腳下一個踉蹌,好在腰上的繩索拽住了我,不然我絕對摔倒在地。
「沒事吧?」黑子自然感覺到了。
「沒事,別停下。」我顧不得腳踝傳來的刺痛,咬著牙又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