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越抱越喜歡,你姐夫就比我小三歲..」楊嵐說到這,神色黯淡了下來。
「對了,怎麼一直沒看見姐夫,姐夫不在縣裡工作嗎?」周嬌南不知情,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你姐夫犧牲的時候,我們的孩子只有七歲..」楊嵐偷偷抬手抹了抹淚。
「犧牲?」周嬌南一下愣住了。
「不說這個了,還是說你們吧,姐找機會幫你問問小天,你也別太難過了。」楊嵐馬上換上笑容,岔開了話題。
「什麼我們啊,我和他又沒什麼..」周嬌南羞澀地低下頭,畢竟還是小姑娘,在楊嵐面前那是絕對被牽著鼻子走。
「這一次的事情很危險,我覺得等過後再說,別亂了他的心智。」楊嵐馬上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
「是我不好,怪我不懂事,姐,怎麼辦啊?他會不會討厭我?」周嬌南緊張了起來。
這一幕要是被我看到,我真怕我忍不住全盤托出。
「沒事的,那孩子的胸襟可比你想像的寬廣多了,就像這一次的事情..」楊嵐說著給周嬌南講述起我們店鋪罰款,他兒子鬼上身的事。
「那現在怎麼辦?回去好尷尬。」周嬌南雙手揉搓著衣角,就像等著見家長的小媳婦。
「這有什麼好尷尬的,勇敢一點,這麼好的男孩,錯過了可就沒了。」楊嵐拍著周嬌南的背打氣道。
「嗯..」周嬌南沉思了一會兒,笑著抬起了頭。
病房內,以黑子的語言天賦,短短時間我的故事就從他嘴裡繪聲繪色的灌入了高峰的耳朵。
「小天,我相信小周不會介意,但哥哥也明白你的苦衷,你說這是什麼事啊,簡直是造化弄人,這麼好的兩個年輕人,哎..」高峰眼中含淚的看著我。
「哥,這個事情,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密。」我說著揚了揚左手。
「我會的。」高峰重重的點了點頭。
門外,楊嵐牽著周嬌南的手,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高峰也趕忙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換上一臉笑意看著二人。
「行了,黑子留下,大家都回去吧,天一亮,我們就出發。」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行,你都昏死過去了,怎麼能去辦那麼危險的事情,最起碼你得休息幾天。」周嬌南馬上就生氣了。
有的時候,對一個人的愛意,是根本藏不住的。
「我沒事,我只是精氣神消耗過大,這針水進去我感覺又生龍活虎了,況且,我們能等,太平村不能等。」我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用最溫和的語氣解釋。
「他自己有把握,你看你這麼憔悴,再這樣下去可不漂亮了。」楊嵐的話總是能直擊周嬌南內心。
「就是,明天還有工作,讓小天靜下心來好好休息,他們也要準備應付自己的工作,走吧。」高峰藉此機會站起身。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周嬌南走到床邊,居然直接拉住了我的右手。
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得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好好,我知道了。」我神色慌張地點了點頭。
「兄弟,保重。」高峰把手放在我的肩頭,稍微用了些力道。
「知道。」我直視著他關切的眼神,這種感覺,是男人之間無聲的鼓勵。
「姐也該回去了,明天還上班呢。」楊嵐也說著起身。
「我們送你。」高峰主動承擔了這個任務。
「那就麻煩你們了。」楊嵐笑著跟了上去。
唯有周嬌南,一步三回頭,不斷和我揮手告別。
直到我的笑容都已經僵在臉上,她的身影才消失在我的視野。
「哎..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肝腸寸斷,哎..」黑子詩興大發,負手而立,面對窗戶,整得我雞皮疙瘩一下就起來了。
「別他麼廢話了,要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麼?」我抓起枕頭就砸了過去。
「早準備好了,不過你讓我找的這都啥東西啊,什麼亂七八糟的,廢了我好大功夫。」黑子轉身接住枕頭抱怨起來。
「屠夫的刀,殺生無數,殺氣極重,可算得至煞。」我知道他是想讓我解釋解釋。
「用這個砍鬼?你早說啊,我還用啥桃木劍,我弱磨硬泡還花了大價錢人家才肯賣給我的。」黑子看來對桃木劍是有些陰影了。
「砍你大爺,不是這麼用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不耐煩地說道。
「那這乞丐的碗又是咋回事?請鬼吃飯啊?」黑子皺眉道。
「乞丐的碗,算得至善,總之有用。」我一時半會也給他解釋不清。
「就這破碗,和至善有啥關係?老子拿個新的和他換還不行,還花了我一百塊大洋。」黑子滿臉不悅。
「乞丐有真假,但放進那碗裡的錢,可不就是天下眾人的善心善念,那碗裡裝了天下人的善心,怎麼算不得至善?」這是師傅告訴我的。
「我草,這邏輯牛啊,你接著說說這三寸小鞋。」黑子來了興致。
「你先說說你哪找的。」我笑著問道。
三寸小鞋,也就是老一輩裹腳女人穿的鞋,那腳稱之為三寸金蓮。
「我回村了一趟,讓村長找了村口劉嬸她媽的媽,討要了一雙。」黑子得意地說道。
「你直接說太奶奶能死啊,還她媽的媽。」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這東西是舊社會壓迫下的產物,不少女性在這些事情上受盡委屈,這東西算得上至陰。」我沒好氣的接著解釋。
「屠夫的刀,至煞;乞丐的碗,至善;三寸小鞋,至陰,那這三個東西組合在一起,到底是個啥意思?」黑子好學的勁頭又上來了。
「你別管,總之是保命的東西,其他的東西都備齊了麼?」我擺擺手。
「紙錢,香燭,都買齊了,我還買了幾隻大公雞和兩箱鞭炮。」黑子沾沾自喜地看著我,等著我表揚他。
「神經病,你買大公雞和鞭炮作甚?」我一皺眉罵了出來。
「之前對付餓死鬼的時候,你不是說這兩樣東西驅鬼有奇效..」黑子一臉不解,我抬手打斷。
「區區一個餓死鬼那是沒問題,可太平山上的東西是什麼?距今得有七八十年了吧?你帶著大公雞和鞭炮去,別再把什麼厲害的玩意兒招來了。」畢竟是我師弟,腦子不好我得多擔待。
「那咋整?買都買了。」黑子一臉委屈。
「等回來找個餐館加工一下,鞭炮留著慶祝我們活著回來。」我苦笑著說道。
「那照你這麼說,這紙錢香燭也沒用嘍,畢竟太平山上的東西全都是幾十年造化了。」黑子不甘示弱。
「紙錢買路,香燭留步,師弟啊,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我說著拉過被子,一閉眼躺了下去。
「我真想扒開你這腦瓜子,看看到底還藏了什麼好東西。」黑子抱怨了一句,在我隔壁空床上直接躺下。
兩人的默契其實已經很到位了,只是相關的道法知識,我也只能見招拆招,讓我一口氣全教給他,我也一下子想不起來。
天一亮,大黑就叼著燒餅來了。
「大黑啊,昨天辛苦你看店了。」我笑著接過,摸了摸大黑的頭。
叫醒睜不開眼的黑子,吃了燒餅我們就直接來到店裡。
「王叔給咱們的裝備呢?」我張嘴就來。
「不是在那麼。」黑子指著靠放在牆角的一個鐵皮柜子,上面還掛了鎖。
「怪不得要讓大黑看著。」我點點頭,看了看大黑。
黑子從大黑脖子上取下鑰匙上前打開柜子,好傢夥,兩支弩,一大一小,這可是真傢伙,上面還帶光學瞄準鏡。
「其他東西都在這了。」黑子抬腳踢了踢茶桌前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