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看見了那乾坤鐲,這東西我一直以為只是個傳說,就如同我的判官筆。」封世一笑著回憶道。
「然後呢?你和師傅打起來了?」黑子從來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你們師傅見我盯著他手裡的鐲子,馬上就準備要和我動手。」封世一笑得很淡然,但眼神中還是流露出對師傅的欣賞。
「在你們師傅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年輕時候的影子,一個人,什麼也不怕。」封世一臉上寫滿了讚許。
「其實以他的修為,肯定能看出來當時的他不是我的對手,因為那時他有傷在身,可我在他眼睛裡根本看不到半點懼意。」封世一這話很明顯是給師傅台階下。
封世一雖然看起來年輕,但我敢肯定,他的年紀絕對超乎我們想像,修為自然也是如此。
「我就趕忙開口了,我說我只是路過,然後我問他是不是要去救人?」封世一說著看向我。
「師傅怎麼說?」我已經有些想哭了。
「他說,是,我要救我徒弟。」封世一學著師傅的口氣,還原了這簡單卻讓我震撼無比的對話。
「然後呢?」我這才發現黑子已經淚流滿面。
「然後我就抱拳讓路,你們師傅估計沒想到我會讓開,匆忙抱拳就快速離開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直到那天遇見你們..」封世一說的那天,自然就是他第一次到店賣燒餅那天。
「所以看到我手上的鐲子,你就已經認出我來了?你就已經猜到了一切?」黑子在旁邊哭得厲害,整得我說話也是哭哭啼啼的。
「我確實認出了那鐲子,也猜到了你們的身份,但沒看清你們的品行。」封世一這話其實說得很直白了,他能救我們已經是認可我們的品行了。
「你知道我們師傅過世了?」我還是有些疑惑。
「見他那次我就看出來了,他沒幾年陽壽了。」封世一眼神黯淡了下來。
「別說了,讓我哭會兒..」黑子說著哭得更大聲了。
封世一此刻也沒了心情繼續講述,就守著我和黑子,看著我們抱頭痛哭。
直到我和黑子哭累了,我才擦了擦眼淚率先開口。
「老爺子,你給我們的丹藥,是幾品丹藥?」這東西可是花錢都買不到的。
「時間緊迫,隨手搓的,二三品的樣子吧。」封世一笑著搪塞。
「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黑子擦了淚盯著我。
「四品以下即為凡品,沒有任何提升的功效,四品以上為之上品,是花錢都買不到的。」我解釋完看向封世一。
「煉丹可教不了你們。」封世一趕緊笑了起來。
這個我當然明白,他說隨手搓的,這又不是泥丸子,這其中得下不少功夫。
「倒不是不想教你們,我也不想手藝失傳,主要是你們現在靈力太低,學會了也煉不出來。」封世一開口解釋道。
「爺爺,我還有一個問題。」我正色道。
「你小子怎麼那麼多問題,趕緊問。」封世一笑罵。
「您多少歲了?」我說著湊上前。
「等哪天你們兩個聯手能打贏我了,我就告訴你。」封世一說著起身,這是要趕我們走了。
「估計這輩子沒戲了。」黑子起身看了我一眼。
「明天早上來拿燒餅,你看看你胖的。」封世一說著看向趴在門口的大黑。
大黑像是聽懂了,又像是害羞,都沒敢正眼去看封世一就隨著我出了門。
又找了一輛黃包車,好說歹說人家才願意送我們,回到店裡自然是找周嬌南給錢了。
「你怎麼身上也不帶點錢?」回到店內,我對著黑子抱怨起來。
「存銀行了啊,我怕我忍不住花了,再說了,這段時間都沒什麼收入,這店裡也沒東西賣了。」黑子說著看向空蕩蕩的貨架。
「你們會做桃木劍嗎?」我眼珠子一轉,看向海棠和牡丹。
「會。」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這就好辦了。」我笑咪咪的看著黑子。
接下來三天,我帶著二女做桃木劍,兩人篆刻的符籙比我還精準些。
黑子和周嬌南就負責店內日常。
大黑每天天不亮就出發去拿燒餅,也不知道封世一對大黑做了什麼,大黑身上的肥肉每天都會消減好多。
到第四天,大黑已經基本恢復到以前的身材了,比起以前還壯碩了不少。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我們要閉關修煉,早出晚歸,店內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黑子站在三女面前,牛頭不對馬嘴地說著。
「我看你這一次怕是又傷了腦子了,閉關修煉,早出晚歸,趕緊去吧..」周嬌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哼,頭髮長,見識短..」黑子翻著白眼扭頭出門。
「你再說一遍..」三女同時發難,抬手叉腰如同彩排過一樣。
「他有腦血栓,別和他計較,走了啊。」我趕緊擋在三女跟前,一扭頭,黑子早跑沒影了。
「道家秘法都是口口相傳,其中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悟性,有的人一輩子都學不會..」剛進門,封世一就進入了狀態。
「你靈魂強度沒小天高,你先好好練練,小天,來我傳你封魂陣。」封世一說著就拉我到客廳。
「就在這啊?」我有些疑惑。
「你現在能封住這個客廳也了不得了..」封世一說著就要告訴我布陣的要訣。
「爺爺,你讓我練,怎麼練啊?」黑子追了過來。
「你們不是有兩個靈鬼嗎?讓兩個靈鬼狠勁打你,你別還手。」封世一頭也不回的說道。
「爺爺,你沒開玩笑吧?」我陪著笑問道。
「廢話,你不也是被鬼差打了才悟出來的?」封世一這話讓我無力反駁。
「尉於成..」我只得冷眼看向黑子。
「小天,你來真的?」黑子驚恐後退。
「末將在。」尉於成抱拳現身,還不忘朝著封世一行禮。
「爺爺的話,聽到了?」我看向尉於成。
「聽到了。」尉於成低著頭抱拳面向我。
「上去揍他。」我壞笑著扭頭。
「小天,你大爺..」黑子想跑。
「末將領命。」可尉於成怎麼可能給他機會跑。
「相公..」顧柔此刻也從紙傘現身,為難地看著我和封世一。
「你這是幫他,你還想他下次被人打廢了?」封世一語重心長的說道。
「相公,對不起了..」顧柔沉思片刻,也握緊了拳頭朝著黑子走去。
「我和你們拼了..」黑子眼見無力回天,只得起身應戰。
之後的畫面太殘忍,我都沒法看了。
「邪道布陣,多以惡鬼,煞氣,陰氣為輔,但我們主要還是用符籙,你畫符的基本功還算可以,接下來你就照著這封魂符去畫。」封世一說完丟給我一張符。
「啊?」我還以為有什麼咒法,沒想到還是要畫符。
看著眼前筆畫複雜的封魂符,比我畫過的所有符紙都要複雜得多,我腦瓜子嗡嗡的。
等我勉強臨摹出來一張,天都黑了,黑子也已經鼻青臉腫了。
「我還算幸運的。」看著黑子,我忍不住自我安慰。
「行了,等你們有點成就了再來找我吧,日後有什麼安排,我會讓大黑帶信的。」封世一開門送客。
「當..初..我就該..跟你去..鬼市。」黑子說話,就像嘴裡塞了兩個大核桃。
「世上沒有後悔藥,抓緊練吧。」我笑著加快了腳步。
三女看到黑子的樣子全都笑得彎下了腰,我看到桌上的飯菜心裡卻是有些感動。
以前都是大家保護我,現在我必須站起來保護大家。
次日清晨,黑子臉上的傷就全都消退了,封世一給的藥酒看來也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