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月看向北辰琰,笑眯眯點頭回道:「好。」
北辰琰親自給她的碗裡添上一筷子,這些時間,他這個皇帝,都快淪為專職保姆了。
「哎呀,過兩日就是你的生辰,生辰宴準備的怎麼樣了?」凌兮月瞧著如此細緻的北辰琰,忽地想起,一時有些愧疚,她這些日子心緒不安的,竟把這事兒給忘了。
北辰琰頓住,輕掀了眼皮子,看向她。
凌兮月乾笑一聲,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她這個皇后當的也是,半點不管事的。
自北辰琰登基之後,不是御駕親征在外就是時局動盪不安,先前連二十歲的整生都沒有辦,如今已二十有二,也是第一次人在皇城中過生辰,禮部自然不會再錯過這樣的大事。
又正值規整瀾州,天臨霸居天下,正好藉此契機大辦一場盛宴,萬民同樂。
「你想要什麼生辰禮物麼,說說。」凌兮月笑眯眯地討好道。
北辰琰這男人不管做什麼,都一副優雅自若,尊貴無雙模樣,就連用膳都不例外。
他似笑非笑地瞧了眼凌兮月後,繼續添一筷子肉在她眼前的碗裡,這才不緊不慢道:「只是一個生辰宴,我本想著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辦一場家宴就可,可禮部的那些老傢伙閒不住,瞎折騰,便也由著他們。你管好自己,給我省點心比什麼都好,就別跟著瞎湊熱鬧了,小心累著。」
「什麼叫我給你省點心?」凌兮月不樂意了,丟下碗。
「口誤,口誤。」北辰琰低笑一聲趕緊往回摟,根據這段時間的經驗總結,他明智地選擇了閉嘴,不與她爭。
其實北辰琰更想辦的是封后大典,一直耽誤著都快成為他的心病了,如今凌兮月懷著身子,肚子又明顯大了起來,禁不起繁瑣禮儀的折騰。
如果草草地精簡了事,又與他想要風光大辦,昭告天下的想法相背。
凌兮月倒是半點不在意,一封封后詔書就緊夠了,整那麼多有的沒有沒多大意思,只是因為北辰琰堅持,她才應下。
所以思前想後著,只能暫時又往後推,待凌兮月生產,身子恢復之後,再和小皇子或者小公主的滿月宴一起辦,雙喜臨門,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凌兮月盯著北辰琰,「不過自你登基以來,這宮裡確實沒辦過什麼大的宴會,難得的好時機,正巧你生辰,禮部的人說的倒也不錯,是該好好操辦一下,該有的章程還是得有。」
「也可以藉機恩賞各位朝臣,我們不在的這些日子,大家都是勞苦功高,是該好好犒賞一下,不如就借你生辰宴之際,與諸位朝臣,還有京城的百姓一起熱鬧熱鬧。」
「是……」北辰琰眼神示意凌兮月趕緊吃,別只顧著說話,一邊回道:「夫人都發話了,為夫當然謹遵夫人旨意。」
兩人說說笑笑著吃了小半個時辰,或者說,是北辰琰盯著凌兮月,監督著她吃了小半個時辰,這才起身去御書房,繼續他上午還未處理完的軍務。
秋蘭給凌兮月一個「小姐你真機靈」的眼神,拿出懷中的密函遞過去。
凌兮月打開,一目十行掃下去,眉頭逐漸緊鎖,直到寒霜滿掛。
秋蘭微伸長脖子,卻還是看不見。
只是從凌兮月那難得一見的肅殺神色來看,就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有孕在身的凌兮月這幾個月以來,多數時間都是眉目平和,是真鮮少有面泛殺氣,凶光畢現的時候。
「冷楓的情況如何?」凌兮月一把將密函捏成一團,纖細五指用力到微有些泛白,那薄薄的紙片在頃刻間,便被湧出的內力震碎化作齏粉!
秋蘭暗自哆嗦了下,「冷閣主的情況穩定下來了,三娘說了他沒有大礙,請小姐別擔心。」
「玄冥……」凌兮月眸光微眯,泛出危險光芒,「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們是想……
凌兮月寒冽眸光一陣閃爍,可若玄冥手中真捏著她的命脈,到時琰和爹爹他們,就不得不任由他擺布,這是萬萬不可的,她必須想辦法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小姐,小姐……」秋蘭見凌兮月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忍不住在旁輕喚。
現在小姐不比以前,可不能隨便動氣啊,如今胎象好不容易穩定了下來,若是大動干戈傷著碰著哪兒,就壞事了!
凌兮月收回思緒,輕合了眸子,一點點將浮動的思緒平復下來,少頃,她緩緩掀開眼帘,「去,告訴三娘,讓地煞閣的人給我盯緊鬼族的行蹤,一旦他們有任何舉動,立刻向我稟報。」
「是——」
秋蘭得令下去。
急急匆匆的,走到九霄殿外宮門處,秋蘭一下撞到了穆西懷裡。
「你走路能不能用一下眼睛。」穆西揉了揉吃疼的胸膛,真的是拿她沒辦法了,咬牙道:「總是這樣冒冒失失的,怎麼伺候好皇后娘娘和小殿下。」
對於這個,他實在是擔心。
秋蘭揉著腦門兒,眼淚都痛出來了,她還冒火呢,「明明是你不看路好不好,怎麼還怪上我了!閃開閃開,我忙著呢,沒工夫和你在這瞎扯。」
「等等。」穆西叫住匆忙往外去的秋蘭。
秋蘭捂著額頭回過頭來,凶神惡煞對著他,「幹什麼!」
穆西俊眸閃了下,「沒什麼,我就想問問……皇后娘娘最近,可,可有什麼異樣?」
「……異樣?」秋蘭放下手,盯著他,「你什麼意思。」她上下掃視那站得筆直,似一根木頭般的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皇上讓你留意我家小姐的吧。」
穆西被一句話戳破,略微尷尬地別過頭,不作回答。
「你整日守在九霄殿外,我家小姐在做什麼,你自己不會看啊,幹什麼問我。」秋蘭哼他一聲,「我看你就不懷好意。」
本以為秋蘭神經大條的,很容易就套出話來,卻不想她這般機警。
旁的時候跟個小神經病一樣,粗線條,但一提到凌兮月的事,就警惕的跟鬥雞似的,渾身的刺兒一下就豎了起來。
不過穆西這麼一說,秋蘭心中確實也跟著存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