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小姐。」秋蘭雖然已經有了預感,但聽到後,她還是很苦惱,極力道:「一直都是我照顧你的,現在小姐你身子越來越重,我怕旁人笨手笨腳的,照顧不好你。」
凌兮月好笑。
「小姐叫你留下就留下,哪有那麼多問什麼。」梅三娘從藥池房內走出來,佯怒道:「小姐現在懷有身孕,你一貫做事風風火火的沒個輕重,若是磕著碰著小姐了,現在可不是一個人的事!」
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太單純了,半點藏不住事,有什麼都寫在臉上,若她知道了小姐的情況,必定整日愁眉苦臉。
皇后有孕這麼大的喜事,她給在旁整天愁眉苦臉的樣,皇上不起疑心才是怪了。
你瞧,現在還不知道情況,就一副疑神疑鬼惴惴不安的樣子,若給她知道了還了得。
這也是梅三娘剛才為何將秋蘭叫出去的原因,這些個丫頭的脾性她再清楚不過,梅三娘凡事力求妥當,更何況是關乎於凌兮月生死的大事,更是丁點疏忽不得。
秋蘭被梅三娘那鄭重模樣嚇到了,但她還是要為自己說句話,降低了嗓音弱弱道:「那是以前,我這幾個月可小心了,不信你問小姐,我將她照顧得可好。」
「我還不知道你。」梅三娘睥她一眼,「保不准三天就原形畢露。」
凌兮月「噗嗤」一聲。
不過摸著良心說,這段時間秋蘭在照顧凌兮月生活上,確實細緻了再細緻。
連吹毛求疵般苛刻的北辰琰都挑不出毛病來,秋蘭這才走兩日,北辰琰便將其她宮女訓得靠近凌兮月,都戰戰兢兢了,生怕一不小心又哪兒出了錯,比如今早。
「小姐……」
秋蘭不死心,淚眼汪汪地看著凌兮月。
她剛學好了針線活,還準備和小姐商量給小殿下做個什麼好呢!
凌兮月卻給秋蘭一個「我也幫不了你」的眼神,慪得秋蘭一陣內傷吐血。
這時,晚菱跟著走出來,「秋蘭,小姐身邊有那麼多人照顧,不缺你一個,我這邊正好有些事要忙,正好你給搭把手。」
「可是現在有什麼事情,比照顧小姐重要啊?」秋蘭想不通。
她們幾時分不清輕重緩急了?
梅三娘掀了掀眼皮子,看向她,「聽話。」
梅三娘轉而看向凌兮月,低聲提醒道:「小姐,若想一直將這股力量壓制著,你至少每月都需得用藥和施針一次,方才能保證維持到生產之日。」
「放心,我會提前給小姐你準備好,到時小姐只需尋時間過來就是。」
「好,我會找時間過來的。」凌兮月點點頭,說完,她唇畔露出一抹柔和的絕美笑意,瞧著憂心忡忡的梅三娘,認真一句:「謝謝你,三娘。」
「小姐謝什麼,這是屬下應該做的。」梅三娘臉上的表情冷媚肅然,不見半點喜色。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聽到小姐這一聲謝謝。
只是她不敢,不能,也沒有資格是勉強小姐。
連自控力如此只好的三娘,都這般,多說上兩句就想流淚,更何況是秋蘭,她若知道,怕不是會哭得哭天搶地,凌兮月沒事也得哭出事來。
凌兮月勾唇一笑,瞅著梅三娘那幾乎愁到一處去的面容,調侃道:「別苦著臉了,笑一個,我可難得道一次謝,你以後想聽可都不一定有機會。」
「好了小姐,其他的事你就別操心了,馬車在外面等著了,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梅三娘擠出一抹笑意,「再待一會兒,這宮裡怕是要來人了。」
「好。」凌兮月邁步往外走,走出幾步又頓住,順便提上一句,「冷楓若是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小姐。」梅三娘給她一個放心的笑意,就是不說她也知道的。
她比小姐自己都還著急,她相信冷楓也是一樣。
「還有……」凌兮月嗓音微微凝了下,緩緩啟唇道,「這件事除了我們幾人之外,再無旁人知曉。」
梅三娘妖媚的容顏上露出個苦澀笑意,眉目肅然回道:「小姐放心。」
凌兮月輕「嗯」一聲,這才轉身往外去。
轉過身去後,凌兮月笑靨燦燦的表情也逐漸沉寂下來,眸光漸深陷入深思之中。
若是冷楓帶不回鬼之王族有用的消息,她就只能傳訊回一趟王島了,或許爹爹和幾位祭司會知曉一些關於血咒的東西,但要問爹爹,就必定要告訴他原由,那肯定又是一場風波。
說不定是驚濤駭浪!
所以,她現在的處境……哎,真的是一言難盡,總之在這段時間裡,她得安安靜靜的,先穩定住自己的身子情況,更不能讓琰察覺到任何異樣。
凌兮月打定主意,不管怎麼樣,先保住這個孩子,再謀兩全之策。
心上規劃著名名,凌兮月踩著馬扎躬身上了馬車,就如它低調而來一般,低調而去,在人來人往的永安大道之上,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誰知,冷楓這一去,竟十日都沒半點消息傳回。
這日,留香樓的天字間內,蕭九君一襲桃花衣,衣衫半解,一手捏著一個嬌媚女子的下顎挑逗,一手輕舉著手中的敞口嵌玉精緻小酒碗。
紅牡丹見得,抬手給他的碗裡斟上美酒,一邊巧笑盼盼道:「蕭閣主,你可有大半年沒來咱這留香樓了,你都不知道姐妹們多想你,這房間都留得落灰了。」
男人媚眼如絲側躺在軟玉席上,比身邊的一群鶯鶯燕燕,都美得奪目。
蕭九君「哦」一聲,長長的慵懶語調:「有多想?」
想他……
「你說呢……」紅牡丹纖細的指甲從男人的喉結,順著他那比女子都雪白的肌膚,一直往下去,卻在行至要處時,被蕭九君啪地伸手截住。
男人魅唇輕勾,正要說什麼,窗邊忽來一聲悶響,似乎有什麼重物落了進來,血腥氣息隨風撲面而來,房間內也應聲響起一連片的女子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