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九十三章: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戚老,你幹什麼!」西陵墨謙身邊的年輕將領一個猛撲落空。

  可西陵墨謙反應卻極為迅速,又或者說,也似乎從未放鬆過警惕,哪怕是對他背後之人。

  他手腕一揚,便敲掉了銀袍老者手中匕首,反手一掌揮出,震得那銀袍老者似離弦之箭驟然飛出,砸碎了邊緣數道木欄,落在水面長廊之上。

  「噗——」

  一口老血吐出,染紅了一片白蓮。

  「哐當——」匕首跌落在玉石地面上,發出刺耳脆響,銀袍老者也瞬間清醒過來了一般,在一堆亂木中掙扎著試圖起身,伸手捂住劇痛的胸口,眸光茫然的望向周圍。

  發生什麼事了?

  自己這又是怎麼了?

  所有人的視線也都落到了銀袍老者身上,表情各異。

  馬隆像是根木頭一般杵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一頭霧水。

  他也想問,這他娘的又是在唱哪出啊?

  就算輸了場子,也沒必要為了逃避處罰,就想不開大庭廣眾之下就刺殺自己主子吧!

  凌兮月搖頭,嘖嘖兩聲,「真狠啊……」

  這西陵墨謙的確是個人物。

  「戚老,你,你剛剛為何,中邪了嗎……」那年輕將軍欲言又止,此時真不知道該不該去扶一把,因為他都懷疑他剛是不是真要刺殺主子。

  這麼多眼睛都看見了啊!

  那銀袍老者這才驟然回過神來,仔細回想,腦中忽一炸雷,老眼猛轉對上凌兮月,顫手直指,「你,你竟對老夫使迷幻術!」他氣得語無倫次,「你——」

  終日打鳥,卻沒想到,今天陰溝裡翻船!

  她之前受到迷幻的樣子,竟也都是裝出來的,而自己總道哪裡不對的感覺,也是真的,這女子實在是太可怕了,完全就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狼!

  比北辰琰更為可怕!

  「你,你你!」本就受了重傷才艱難爬起來的銀袍老者,被氣得是搖搖欲墜,老臉爆紅,一連道了幾個「你」字之後,竟氣得低頭又飈出了一口老血。

  馬隆捂臉,閉眼。

  其實他很想說,他真的理解這位老人家的心情,他也是過來人啊……

  「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怎麼樣,你恐怕也是難得能親身嘗試一下,滋味如何?」凌兮月淡淡垂眸看過去,紅唇勾出一抹森冷弧度。

  什麼下降頭,什麼迷幻術,什麼異能者!

  「想催眠我?我是你催眠術的祖宗!」凌兮月緋唇邊緣染上一抹嗜血的笑容。

  之前慕西口中的異能者,其實只是因為這位銀袍老者深諳催眠術,更是天生重瞳,一雙眼眸四顆瞳孔,一看便讓人打心底有一種心理暗示,覺得有些頗為詭異。

  他耍過的那些花招,也只是戲法而已。

  而從一開始,這位銀袍老者就試圖催眠凌兮月,重瞳是迷幻的外衣,引導,他反覆強調的「離王妃」三個字,便是他的指令,也是他操控她的心神信號。

  這就是催眠術!

  但卻沒想到,凌兮月將計就計,以她的手指為動作為引,不斷誘導,深入催眠,在銀袍子老者腦海之中加深印記,不斷給他心理暗示,最後以她手指敲打桌面的聲音,為指令。

  從頭至尾,他試圖控制凌兮月三次,凌兮月也對他加強催眠了三次。

  「咚,咚,咚……」所以,在老者再度聽到這個聲音,和看見凌兮月那個動作的時候,便會立刻失去神志,聽凌兮月的指令,中了邪一般的去刺殺西陵墨謙。

  凌兮月轉而朝北辰琰一笑。

  北辰琰瞧著懷中少女那神采奕奕的表情,不由得啞然一笑。

  西陵墨謙溫和的唇瓣合成了一條直線,此時什麼也沒說,勾手輕揮。

  那年輕將領立刻過去,將銀袍老者扶在手上,依舊心有餘悸,「戚老,你沒事吧。」

  「勝負已分,堂堂龍翔定王,不會出爾反爾吧。」凌兮月轉眸子瞧過去,眼神落在那年輕將領身上,「這有人的手,現在怕是得留在這裡了。」

  這麼不自覺,非要她提醒?

  那年輕將領渾身驟然一僵,想起這一出。

  「是啊,定王殿下,願賭服輸。」馬隆粗聲一嗓子,他剛可是真做好了缺胳膊少腿兒的心理準備的,這小子不是很得意嗎,這會兒莫不是想賴帳。

  西陵墨謙的視線一直落在凌兮月身上,此時淡淡開口,「衛霖。」

  「主,主上……」那年輕將領牙齒手微不可察的顫抖起來,腳下磨蹭,有些不願過去。

  西陵墨謙目不斜視,揮手,「唰」的一聲,利劍出鞘。

  只見一道白光閃過!

  「啊——」

  慘叫盤旋上夜空,艷紅的獻血潑灑了一地,那年輕將領的手臂在肩頭處被一刀切斷,切口平整,乾淨利落,那落在血泊中的胳膊手指,都還在蜷曲著在顫抖!

  北辰琰冰眸微微一斂,瞧了眼地上染血的斷臂。

  「衛霖——」刺青女子一步過去,接住失血過多暈倒下來的男子。

  「兮月郡主,百聞不如一見,真是好手腕。」西陵墨謙眸光一動不動落至凌兮月身上,揮手刀劍入鞘,開口雲淡風輕,仿佛剛剛不是他斷了自己屬下的胳膊。

  北辰琰微微一皺眉,總覺這句話哪裡有些刺耳。

  「承讓。」凌兮月迎面直對西陵墨謙的打量眼神。

  清眸,黑瞳,暗潮湧動。

  這下是徹底結下樑子!

  「本王瞧這一蓮池的水,怕都快給染紅了。」北辰琰開口打斷,嗓音低啞無波,「定王怕是受驚了,遠道而來舟車勞頓,加上又受此驚嚇,怕是得好好休整休整,緩緩神,時辰不早,本王也還有要事需得向父皇稟告。」

  逐客令,再清楚不過。

  馬隆暗笑,這才和王妃待多久,怎麼王爺都學會挖苦人了呢,不過西陵墨謙這一次,確實損傷慘重,七百里封地一夕之間換主了不說,旗下三名大將皆受重創。

  偷雞不成,反丟了一大把米,今晚怕是睡不著了吧!

  凌兮月拿起那蓋著西陵墨謙王印的契約,在耳邊扇風,愜意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