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小的褐色石符,正面一個麒麟頭顱浮雕赫然其上,背面雕刻著一些古老而詭異,像某種文字的符號,瞧著異常普通的一枚石符,卻處處透著一種古樸氣息。
北辰琰接過,來回翻看下,「麒麟玉符。」
「嗯,我檢查過,是真的。」凌兮月點頭,神色微正。
澹臺雲朗在給凌兮月的信中,也寫下了他將麒麟玉符在東宮置放的地方,凌兮月方才取了來。
貨真價實,就是澹臺雲朗在天葬地中得到的那枚。
凌兮月從北辰琰懷中起身,在旁邊緩緩踱步,「沒想到,這上萬年時間過去,散落在各境的龍紋,鳳翎,窮奇,麒麟,四枚石符相繼現世,真不知道是福音還是劫數。」
北辰琰在旁沉默。
當年古王族雖毅然封印了那件至寶,以及滔天財富於斷龍石門之後,但卻留了這些東西存世,就說明,他們還是對自己的後代報以希望的,希望能有人將之打開。
那件至寶,也不是絕對的邪惡之物。
北辰琰問道:「兮月,你手中的兩枚石符何在?」
「在王島,我將他們交給大祭司了。」凌兮月回眸看向男人,踱步回去,「如今四枚石符齊現,龍紋石符,窮奇玉符,還有麒麟玉符在我們手中,而雪族的鳳翎石符卻落到了鬼族手中。」
北辰琰看著手中的麒麟玉符道:「鬼族在雪域奪去的那枚石符我倒是見過,是鳳翎石符沒錯。」
「你見過?」
凌兮月眸光微亮,「那……」
北辰琰呵一低笑道:「你覺得,鬼族的人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由我來保管嗎,當然是在鬼王那裡,由他親自保管著,旁人根本無法觸及。」
凌兮月悻悻摸了摸鼻尖,她傻了。
「看這個形勢,鬼族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放棄重啟斷龍石門的,所以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搶奪我們手中的石符。」凌兮月拿過麒麟玉符,捏在指尖輕輕摩挲。
北辰琰暗眸微眯道:「而且他們很有可能,已經掌握了打開禁地的關鍵之物。」
「你是說,古王族嫡系血脈的真血?」凌兮月一屁股坐到了龍案上去,眸光微閃看著男人。
北辰琰輕「嗯」一聲道:「我在冥域的時候,雖不愛和鬼族中人交往,但和族中司命王族這些,還是有一些接觸,時間雖短卻也能看出一些,還有鬼王和玄冥。」
雖是少主身份,但他卻更像鬼王捏在手中的一柄利刃,由他揮灑,所向披靡。
北辰琰修長有一下沒一下,指尖輕點著龍案,「他們似乎將所有的力氣,都傾注在了奪取石符之上,卻從未憂心過尋找打開斷龍石門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古王族的血脈,你覺得這會是因為什麼原因?」
凌兮月一個響指接道:「他們已經掌握在了手中!」
「沒錯。」北辰琰點頭,「而且這個可能性極大,試想,若是沒有掌握有古王族的血脈,即便他們傾盡所有,集齊四枚石符,都只是做的無用功而已。」
凌兮月紅唇輕扯,雙手環抱胸前點頭笑道,「只有掌握了最關鍵的東西,他們才會喪心病狂到不顧一切地去搶奪石符。」
她看向北辰琰:「這樣說來,十有八九是了!」
北辰琰緊抿著唇瓣,再度沉默下來。
「怎麼?」凌兮月見他臉色似乎有些不妙。
北辰琰暗紅的眸光,在玉盞燈光的映照下,閃爍出一種詭秘色彩,他回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三枚石符就絕對不能落到鬼族手中去,否則,後果誰都無法預料。」
凌兮月輕咬了下唇瓣,點點頭,「確實……」
鬼之一族自古以來都非良善之輩,雖然如今他們搶奪那件至寶的目的,只是想拯救他們的族人,但誰又敢保證,他們不會拿來另做他圖呢?
還有那扇門口後的驚天財富,可以重建一個王朝,當然也可以顛覆。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
當然最可怕的還是那件至寶……
「如此說來,最保險的辦法,就是毀了這些石符囉。」凌兮月掂了掂手中的麒麟玉符,眸光深深,「這樣,就不用擔心鬼族的人得到他們了。」
兩人對視一眼,交換個晦澀眼神。
但也只是一個念頭,凌兮月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她伸出手,纖細玉淨的手輕復上男人那冷峻絕美面頰,看著他眉宇之間若隱若現,此時極難察覺,但卻依舊存在的血紋,緩緩一句:「可是,它也是我的希望。」
解鈴還須解鈴人,血咒源於那件至寶,世上無徹底解除之法,若真到了絕境,那件至寶也是她唯一的希望啊。
北辰琰知她心中所想,此時冷厲眸光溫柔下來,淺淺兩字,「放心。」
「這些日子可有發作跡象?」凌兮月眸光忽然緊張起來。
北辰琰眸光微閃了下,隨後一笑,抓著她的手,握在掌心,「冰霜靈芝頗有奇效,這段時間半點復發痕跡也無,只是偶爾還能感覺到血咒的力量在體內涌動。」
「真的?」凌兮月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男人,「你可不能騙我。」她強調道:「如果有任何發作的跡象,哪怕只是先兆,也得立刻告訴我,知道嗎!」
說道最後,她倒凶了起來。
北辰琰啞然一笑,「遵命,夫人!」
「就知道敷衍我。」凌兮月沒好氣地抽出手,一巴掌打在他胸膛上。
北辰琰再度將她的手拽回來,張眉一笑,和剛剛眉若冰封,冷臉批閱奏摺的帝王簡直判若兩人,低低的聲線更是迷人,「怎麼能是敷衍呢,天上地下,夫人最大。」
「北辰琰,你這張嘴可真是越來越會哄人了啊。」凌兮月口氣頗為嚴肅,卻沒發現自己嘴角上揚得厲害。
男人握著她的手一拽,將人拉回懷中:「心之所向,句句發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