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模樣,把水清淺都有些弄呆了,或者說確實有點嚇到了。
「閣主,無妨的。」水清淺惶恐之際揖了個身趕緊道,「小姐這般,定是對屬下有指教,屬下惶恐,定虛心受教不敢置喙,日後也定竭誠而為,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凌兮月臉上笑意更燦爛了,瞧著冷冷清清的,原來是個禁不起逗的正經丫。
冷楓看了眼水清淺那誠惶誠恐的老實模樣,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心中暗吁了聲。
罷了,時間久了,她就知道小姐是個什麼「德行」了,還好意思笑蕭狐狸呢,上樑不正下樑歪,能帶出蕭九君那樣的下屬,這位姑奶奶就沒反思一下會不會是自己的原因嗎?
凌兮月紅唇勾勾燦爛笑著,也道:「無妨無妨。」說著順便又夸上一句,「上來時我也大致看了下,井然有序,繁而不亂,你將這打理得不錯。」
冷楓環抱著佩劍在胸前,搖搖頭。
我的大小姐,你還是饒了這方淨土吧!
「小姐謬讚,屬下會盡心盡力,做好分內之事。」水清淺卻趕緊又做了個揖禮。
雖然得到了凌兮月的親口誇張認可,心上很是歡喜,但那模樣倒是冷靜從容,不驕不躁。
凌兮月道:「說不錯就是不錯,年尾九重殿的朝會,你可以上雲霧山來,和諸位樓主交流一下管理心得,會有收穫,對你以後也有好處。」
「真,真的嗎?」水清淺終於還是沒能抑制住心上的歡喜,露出個美好至極的笑意,「小姐……」
凌兮月點點頭,「當然。」
「謝小姐!」水清淺重重地揖了一下身,這次是這的由內之外的歡喜。
雲霧山,江湖第一組織九重殿總部所在,天下四閣,每年年尾都會在雲霧山巔舉行朝會,四閣總述稟告當年諸事,規劃來年的各種部署。
只有九重殿最為核心的人物,才有資格參加。
這核心人物,四大閣主當屬第一,再往下就是各大分部的樓主了。
而這個龐大的江湖王朝,天下第一組織,涉及的人數高達百萬之多,天下四閣,分部數百個,不是所有分部的樓主都有資格參加年尾的朝會的,能參加的都是其中極為傑出的人物,無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是以,水清淺才會如此開心。
這是一種認可,最重要還能再有機會見到凌兮月。
不過有大半的概率,她還是會出現的,畢竟這不算一件小事,這也幾乎是下面的人,唯一一次可以見到她的機會。
凌兮月這才想起,「哦對了,說正事,現在西瀾皇城宮內情況如何?」
冷楓和水清淺對視一眼,交換個晦澀莫名的眼神,看向凌兮月。
「怎麼了?」凌兮月見他兩表情有些不對。
"小姐,皇城就差沒翻天了……"
入夜,西瀾皇宮燈火通明。
「太子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嗎?」蕭太后終於坐不住了,一臉陰沉從鳳椅上起身,縴手用力地都好似要將那扶手掰斷,無處發泄又不得不忍下來,各種細微的表情在她臉上不停變換。
她說了給他三日,可如今已經幾個三日過去,非得要挑戰她的底線嗎!
碧玉都快不敢說話了,卻不得不回稟道:「沒有……太后,您還是過去好好與太子殿下談談吧,其他的可以先擱置著,兩國和談這可是大事,耽擱不得,距離天臨給出的時限已經不遠了。」
為何非要選擇一條絕路,生生斷了母子情分呢?明明還有其他選擇的啊。
蕭喚琴一字一句,「碧玉,哀家說過,只會容忍你一次放肆。」
「奴婢多嘴。」
碧玉側身站至旁邊去。
蕭太后美眸之中一陣驚濤起伏,最後沉沉一定,猛地一拍扶手起身。
「放肆——」碧玉正要呵斥,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鸞鳳殿如此橫衝直撞,可一看清來人,還有他那狂亂的模樣,碧玉整個人又是一愣,「皇,皇上?」
這是怎麼了……
「太后贖罪,奴婢攔不住皇上。」
只見澹臺翰澤像是一頭髮怒的獅子,眸光猩紅衝進寢殿來,俊秀的臉上一片狼狽之色,闖入之後,沖著周圍的宮女太監都是一陣怒吼,「滾,都給朕滾出去,滾啊!」
那癲狂模樣,可還有一點昔日偏偏少年郎的美好模樣?
宮女太監們連滾帶爬往外跑,從未見過皇帝如此怒火的他們,嚇得不輕。
倒是蕭太后,不愧是見慣了大陣仗的人,雖然也驚到了,但那筆直身影站得紋絲不動,美眸沉下,一聲怒斥,「澤兒,你這是做什麼?堂堂一國帝皇,儀容不整,在宮中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成何體統,哈哈哈哈,一國帝皇……」澹臺翰澤臉上的笑意越發肆意了,宛若癲狂。
皇后緊跟著後面追來,姣好容顏嚇得煞白一片,「皇上,皇上不可……」
蕭太后立刻意識到有什麼不對,轉眸給碧玉一個鋒利的眼神示意。
碧玉當即將鸞鳳宮所有人都斥退了下去,合上殿門。
蕭太后轉身在鳳椅上坐下,滿臉威儀,不怒自威,看著那渾身酒氣衝天,狀若癲狂的兒子,「皇帝,你不給哀家一個大鬧鸞鳳宮的理由,哀家今日必重懲於你。」
那眼神,真的是失望透頂。
「皇帝?呵……」澹臺翰澤哈哈大笑,「母后可當朕是西瀾皇帝?」
「對於母后來說,兒臣就是一個傀儡皇帝,你想讓兒臣登上這個皇位,兒臣就必須要登上這個皇位,如今太子回來了,母后接著是不是就要讓兒子退位了啊,兒子是不是還要多謝母后恩典那?」
「皇上,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啊!」碧玉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喝止他別再激怒太后。
蕭太后面色鐵青,瞬間難看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