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了!
凌兮月勾唇凜然一笑,轉身消失在轉角處。
人,總是要心懷希望的,人海茫茫,若滄海一粟,其實能有一面之緣,便屬莫大的緣分,不管是誰,認識與否,能得他們這般一份維護,也是一時機緣。
若她的一言一語,一份承諾,能給人以希冀,未嘗不可。
當然,她的這一份承諾,不是空口白談!
西瀾王朝,蕭太后?
她要讓她怎麼來的,就怎麼滾回去!
她也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回來了,天臨百姓也好,中州敵軍也罷,還是暗中的那些蠅營狗苟,那些想趁亂打劫的,那些曾經欺辱過他們的……
這一次,都好好算上一筆帳吧!
丟下這麼一句話,凌兮月倒時走得瀟灑,但留下身後的一群人,特別是天臨一眾,傻在了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什麼意思?
這話是什麼意思!
領隊的胖商人和老者愣愣地眸光相接。
是他們理解錯了意思,還是耳朵出了錯,什麼叫我們一直都在?
這小伙子又自稱為「本宮」,還敢張口就做出這般承諾,他們商隊返回之時,邊關危機已解,順利返回天臨!
「我,不知道有句話該不該說……」商隊中一個乾瘦小伙弱弱地伸手。
眾人瞪向他。
說!
乾瘦小伙訕訕道,「我覺得,那小公子,倒更像一個姑,姑娘……和她身邊的大人,是一對。」
本以為自己這有些奇怪的言論,會得到大家的嬉笑,卻不想,這一句過後,大家都忽地沉默了下來,好像都在迅速反應,直到那胖商人愕然一聲鬼叫,「她,她她她!」
「什麼?」
大家都看向他,眸露焦急。
他們也想到了什麼,只是還沒抓到頭緒。
「那兩人,不會是皇后娘娘和皇上吧!」胖商人做出一個驚人猜測,說完連自己都嚇到了,露出一副見鬼的神情,臉上的肥肉都擠出了一道道溝壑來。
他這一聲之後,大家倒吸一口涼氣,瞠目結舌,表情較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一道驚雷,從大家腦中閃過。
瞬間,腦子都通了!
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整個天臨恐怕沒有任何人,敢夸下如此海口!
本宮,那個作俏麗公子打扮的人,不是皇后娘娘?
所以,剛剛出手相助的人,是皇上!
「是了!」
「不會有錯的!」
商隊之中一片驚吁四起,特別是剛剛和人爭得最凶,面紅耳赤得,還險些喪命的老商人,此時那蒼老的眸子裡,都隱約蒙上了一層水霧。
他們回來了?
如何能不激動啊,這不僅僅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如此近距離的見到他們心中神一般的人物,這兩人的歸來,還意味著,他們能拍著胸脯放心,回來的時候,故土猶在。
他們天臨,不會輸!
「糟了!」
「怎麼了?」
「我剛沒看清皇上的模樣!」
「快,說不定還能趕得上看一眼!」
忽然反應過來的天臨商隊趕緊追了出去,一個個,像是被提著頸子的雞鴨,墊腳遠眺。
可留給他們的,只有兩匹絕塵而去的快馬暗影,「噠噠」的急促鐵蹄聲,越來越遠,驛站遠方燈火零星閃爍,直到徹底消失在黑暗盡頭。
快馬加鞭,晝夜不停。
邊關軍情告急,若真爆發大戰,直接關乎天臨的北部三州。
凌兮月和北辰琰改變了直接回天臨京城的打算,南下古北口,一路往古北口邊境關口而去。
古北口邊境,城門關口拔地而起兩三丈高,黑灰色的巨石累鑄而成,向兩側綿延而出十幾里地,形成一個扇形屏障,將極北的寒風,和虎視眈眈的西瀾,都阻擋在外。
此時,暗夜深深。
雪域的風從北方一陣陣吹來,寒徹刺骨。
由古北口的城牆上望出去,無數山丘起伏,風化的大地一片荒蕪,看似平靜,卻處處暗藏殺機。
西瀾的軍隊已經步入到古北口外,隨時都有進攻的可能性。
古北口的城牆上,鐵衣盔甲的年輕將軍,手持火纓槍,凝望向黑暗中的凌厲眸光,猶如鷹隼一般,槍頭折射而出的光芒,閃爍著冷幽色澤。
「小侯爺,你去休息一下吧,今晚屬下來當值。」馬隆一身黑色甲冑,一張老臉被風霜吹得儘是肅殺之色,此時帶著一小隊士兵從後方上來。
戰雲揚回過身,點點頭,「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我。」
天氣嚴寒,吐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化作淡淡的水霧,在城樓火把光芒的映照下,分外明顯。
天臨皇也不愧是在那個位置上,坐了那麼久,對西瀾和龍翔,他也是早有防備,所以在北方戰場和南方戰場,都布置有可以絕對託付信任的大將鎮守。
而北部的戰場,戰雲揚為主帥,馬隆和賀泰為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