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一雙魅眼冷睥著凌兮月,那張漂亮的臉都快綠了!
凌兮月不以為意,如今兩族關係既然都已經到這個份兒上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不信,你就試試看。」凌兮月冷笑,一字一頓開口,下不自覺的竟說出了和玄夜一樣的話來。
她顎輕抬著,冷眸以對回去,即便比那緋衣白髮的男子整整矮了一個頭,但那渾身上下的氣勢,竟絲毫不輸,整個房間內的空氣都好似瞬間凝結成了冰狀。
鬼仆早已跌跪在地,戰戰兢兢,此時是大氣不敢出。
玄夜薄唇輕勾,嘴角掛上一抹淡笑,那笑意,比以往什麼時候都要清晰。
「不用本公子對你做什麼,你先有命活著走出這裡,再來說這話吧。」玄冥還是第一次被人氣到如此程度,森白牙齒露出,低魅嗓音壓抑到極致,「到時候,看你還能不能如此囂張,不可一世。」
「這個,就更不需要玄冥公子操心了。」凌兮月對著他危險閃爍的眸光,冷笑回應。
對於凌兮月這幅態度,玄夜在旁看著,沒有開口阻攔她,也沒多說什麼,儼然是一副放縱模樣。
「狂妄至極。」玄冥不惱反笑,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提醒她,「你真正了解這個地方嗎,你所看見的不過是冰山一隅,就如此大放厥詞,真是無知到愚蠢,到時候可別跪著來求本公子。」
「放心,你看不見那一天。」凌兮月斜瞥他一眼。
「是嗎……」玄冥的嗓音忽然詭異,說話間,狐狸似的魅眼婉轉,看了一眼旁邊的玄夜,「這話可別說的太早,否則,到時候打臉會不太好看。」
凌兮月皺眉,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玄冥「呵」一聲詭笑,話音變得輕言細語,說話間,隱約還能看見他嘴中森白的,似吸血鬼一樣的犬獠牙似的齒,「不過,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本公子現在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凌兮月眸子微眯,姐姐?
她一下沒反應過來,皇甫淺語?
皇甫家族王族人丁凋零,能稱得上凌兮月姐姐的,也就一個皇甫淺語了。
雖然她未見過皇甫淺語此人,但也聽說了,皇甫淺語趁她練功的時候,勾結鬼族闖入王城,失敗之後被以叛族罪名,打入了海獄水牢之中,生死不得再出。
這樣一想,凌兮月明白過來。
玄冥口中的「姐姐」,定是皇甫淺語無疑。
白髮迷人,他緊盯著凌兮月漆黑的雙眸,幾乎湊到她面門前,笑容魅惑燦爛,「本公子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你會做出什麼抉擇,你可想聽?」
凌兮月斜睥著他。
她不覺得,玄冥是在說空話。
剛剛他被自己的話,是真給氣得大動肝火,他此時說出來的,不是能壓制她的底牌東西,就是極為重要的話,此番言語也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所以凌兮月暫時沒吱聲,因為她是真的想聽聽,他到底會說出什麼話來。
「玄冥!」這時,玄夜卻突地開口,驟地打斷。
他一步邁至玄冥和凌兮月之間,將玄冥那不懷好意的眼神隔絕,冰冷一語,「沒人想聽你的廢話,你放心,不管是什麼,你永遠都等不到那一天。」
一言一語,王者之姿。
「哦?」玄冥將視線轉移到玄夜身上。
四眸相對,好似有火焰的聲音,在房間內「滋滋」爆裂炸響!
凌兮月眉心略有懊惱,淺淺皺起眉頭,直覺道玄冥沒說完的話,很重要,只是被玄夜打斷,沒有趁熱打鐵激他說出來。
現在玄冥的樣子也恢復了冷靜,肯定沒那麼容易再透底。
再說出來的話,可信度就不高了。
「公子。」這時,房門外傳來一聲低喚,打破了對峙的兩兄弟,也終結了整個房間內的僵硬氣氛。
「公子,少主。」進來的鬼仆看見玄夜之後,也恭敬地朝玄夜拜了下,隨後才轉到玄冥身邊,湊到他耳畔,附耳低語,「發現麒麟玉符的蹤跡。」
玄冥眸子微微輕縮。
凌兮月那是什麼耳力,當然聽得清楚。
玄夜也自不用說,只是凌兮月轉眸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好像對此並不在意。
「先派人盯緊,本公子隨後就到。」玄冥拂袖擺了擺,披肩白髮隨著他的動作,猶如月光流水一般,從肩頭傾斜而下,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出一種自然而然的妖魅。
鬼王兩子,這兄弟兩人,真的是各有千秋。
和玄冥的魅然天成,如妖一樣惑人心神比起來,玄夜更多的,是一種凜冽霸氣,猶如暗夜王者,甚至無需任何的動作,只輕輕一個眼神,便能成就一場血雨腥風。
玄冥邁出一步去,又頓住,眼角瞧向玄夜,「父親對你上次的行動很是失望,這次你就不必插手了,麒麟玉符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玄夜寒眉微擰,「我要做什麼,做與不做,都無需你來安排。」
玄冥無視了他的回答,也沒想過他會忽然好說話,說完,便自顧自轉眸瞥向旁邊的凌兮月,一聲低語,「不知死活,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嗎,竟連鬼市地獄也敢來。」
這死女人,不知道是誰給她的膽子!
罷了,這次就放過她,否則這以後的好戲,可就看不了了啊。
玄冥嗓音微頓,落在凌兮月身上的眸光也忽然變得些許晦澀,「今日之事,本公子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但你皇甫家族也不要太囂張,以為我鬼族就真怕了你們!」
說完緋衣廣袖猛地一掃,便快步出了門,幾下便消失在兩人眼前。
玄夜看著玄冥消失的位置,暗紅雙瞳微微收斂輕眯,眸中黑暗色彩更是變幻莫測。
眼神定了定,他才轉眸看向身側女子,「兮月,我這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先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