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我要喝藥。」皇甫淺語掙扎著起身。
是的,她這樣作踐自己,只會讓凌兮月偷著樂罷了,她要好起來!
瞧著振作起來的皇甫淺語,竹心很是開心一笑,趕緊去扶,「這才是奴婢認識的小姐嘛,怎麼能輸給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雜種呢。」
一邊伺候著皇甫淺語喝藥,一邊憤憤道,「那凌兮月算個什麼東西,還不一定是王上的女兒呢,說不定是那女人到外面,和誰生的一個野種,非賴到王上頭上。」
「沒錯!」這話聽得皇甫淺語舒適無比,臉上也有了笑意,比什麼靈丹妙藥都有效。
「一個野雜種,也想……」竹心勾唇,正準備接著再說什麼,一聲厲喝猶如平地炸雷,突地響起,「放肆!」
竹心驚得手一個猛顫,將藥碗掀翻在地,頓時噼啪摔了一地,抬頭見到從大門邁進來的魁梧老者之後,更是嚇得慌忙跪地,語不成句,「大大大尊者!」
「來人啊,將這胡言亂語的賤婢,給本座拖出去,杖斃!」皇甫鼎天滿臉威儀,國字臉上半點表情也無。
竹心面色瞬間一片灰白,跌坐在地,整個身軀軟作一團爛泥。
「爺爺,你做什麼啊!」皇甫淺語更是滿臉不可思議。
遭了重刑,又委屈了這麼多天,剛見自己爺爺,都還沒來得及高興,皇甫淺語便被他那滿臉的怒火給嚇到了,對他這命令更是無法理解,一臉震驚。
「大尊者。」兩名青衣衛進門來。
「站住,幹什麼?誰准你們進來的。」皇甫淺語眸光猩紅瞪過去。
皇甫鼎天黑袍一揮,像是沒聽到皇甫淺語的話一般,「沒聽到本座的話嗎,把這口無遮攔的賤婢拖出去,就地杖斃!」
竹心這時才回過神來,整個人都還是懵的,都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但在這突然的大難臨頭下,她只知瘋狂磕頭,「大尊者饒命,饒命啊大尊者,是奴婢口誤,是口誤啊大尊者!」
額頭落在破碎的瓷片上,瞬間滿臉是血。
「是——」
兩名青衣衛過去提人。
"小姐,小姐救我!」竹心眼淚直飆,整個人都嚇傻了。
見爺爺態度如此堅決,皇甫淺語也急了,一個激動直接從榻上翻了下來,一聲痛呼。
皇甫淺語一把抓住爺爺的衣袖,後背撕扯著疼痛,可她一時也顧不上,連忙道,「爺爺,你饒了竹心吧,她做錯了什麼,你非得要她的命?」
連皇甫淺語都沒能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
竹心是皇甫淺語的貼身丫鬟,從小一起長大,和其他的奴婢,在她心中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而且她也習慣了竹心的伺候,換個人還真不是那麼回事。
被拽著往外帶的竹心哭著掙扎,「大尊者饒命,小姐,小姐救我!」
「這賤婢胡言亂語,死不足惜。」皇甫鼎天哼一聲,剛緩和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他甩袖一掃,重重一聲冷哼,「我王族天威,豈容這賤婢冒犯,我看,就是這賤婢整日在你耳邊扇風點火,搬弄是非,才讓你做出這些不知分寸的事來,今日本座定要殺雞儆猴,看日後誰還敢妄議是非!」
他雖對凌兮月無感,但那好歹是他皇甫家族的王族帝姬,豈容一個賤婢張口閉口,野種來野種去,更帶壞淺語,他就說淺語是哪來的這些極端想法。
原來是有人在背後唆使!
「爺,爺爺……」皇甫淺語愣住,她怎麼有些聽不懂。
什麼叫竹心搬弄是非,什麼又叫她做出不知分寸的事來?
皇甫鼎天虎眸一瞪,側向兩名侍衛,「還杵著幹什麼,拖出去!」
「住手!」皇甫淺語這一下算是明白過來了,也更加激動了,一撲過去將一名青衣衛的手吊住,一揮,「滾開,都滾開!」
兩名青衣衛不敢放肆,皇甫淺語身上本就有傷,他們就更不敢碰了,只能避開一些,被皇甫淺語一把揮開之後,便默默地往邊上退了退。
「小姐——」竹心拽著皇甫淺語的手,抽噎不止,跪在那裡不敢起身。
「淺語,你這是做什麼!」皇甫鼎天氣結。
這死丫頭,想氣死他?
皇甫淺語憤恨瞪向爺爺,跟著一聲大吼,「這幾天都是竹心一直照顧我,爺爺你一來,不由分說就要竹心的命,你要殺就乾脆連我一起殺了算了!」
都不管她,現在又都來欺負她是嗎?
皇甫淺語抓狂大吼,「我被人欺負,被鞭笞受傷的時候,爺爺你為何就不管,我被關禁閉,吃不下睡不好的時候,爺爺你又在哪裡,我還以為爺爺你是來看我的,你剛一來就要打要殺,現在連我身邊唯一一個,能說點貼心話的人,爺爺你都要殺了,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孫女!」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非得如此對她!
「小,小姐……」竹心淚涌不止,又被這番言語給嚇到了。
皇甫鼎天卻差點沒給氣背過去,「真是給你慣壞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目無法紀,大鬧瑤池殿,無視尊卑,頂撞大祭司,心存妒忌,已生害人之心……不將這苗頭掐死,照這樣下去,這死丫頭遲早要闖出大禍來。
他是在救她啊!
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竟如此偏激。
可皇甫淺語哪聽得進去,「總之,今天誰都別想動竹心,爺爺你要真殺竹心的話,就連我一起吧,反正我現在活著也覺沒什麼意思,你們現在已經有了繼承人,也不多我這一個。」
不僅僅是為主僕情誼,更像是為了爭議一口氣。
「混帳東西!」皇甫鼎天顫手指向他,給氣得一陣頭昏目眩,說不出話來。
聽聽,聽聽這都說了些什麼,他皇甫鼎天一世英名,怎麼會有一個如此不通情理,目光狹隘的孫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