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秘境,對皇甫家族來說確實重要。
白虎祭司手持星輝權杖,在殿中緩緩踱步,說話時轉過頭來,看向凌兮月,「丫頭你想,那時本就風口浪尖,王上這樣做,不更是激發了矛盾?」
「你們這意思,倒是我爹爹做錯了?」這話凌兮月就聽不下去了。
「老夫不是這個意思。」白虎祭司抬手,「只是想說,一切都是陰差陽錯,我等並沒有傷及你母親性命的意思,儘管不喜,但畢竟是王上心愛之人,不管如何我們也是不可能對她殺手的啊,當然,最重要的是,我們也不想和王上徹底翻臉,那樣的代價,我等也付不起。」
凌兮月淡「嗯」一聲,「然後呢。」
這似乎沒解釋到重點吧,難道他們沒有派人追殺母親?
白虎祭司瞧著凌兮月那幽冷的表情,無奈搖搖頭,「你母親逃走之後,我和幾位祭司商議,本是準備網開一面,就此作罷,只希望她不要再回王島來,至於水月秘境之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月丫頭,就這樣我等都容忍下來了。」
說著,白虎祭司一臉沉痛,回憶起當時的混亂情形,如今還歷歷在目,「卻不想王上竟生出了和她一起離開的心思,緊接著也是逃離出島,這可如何了得?」
當時的皇甫皓楓處境,就如此時的凌兮月,是整個皇甫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派出去的人,是去捉拿父親的,並沒有為難我母親的意思?造成的傷害只是巧合?」凌兮月意會到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白虎祭司微皺了一下白眉,點點頭,「王上行蹤太難琢磨,我等料想,王上離開,必定是和你母親在一起,所以便派人一路追蹤你母親的蹤跡。」
凌兮月沉默下來,暫沒再說什麼。
別的不說,以大祭司那心高氣傲的驕傲性子,也沒必要捏造一些謊言來騙她。
「不過最後我們找到了王上,卻不見了你母親蹤影,連王上也再沒見過你母親,她就這樣人間蒸發了一般。」說到這裡,白虎祭司眸中帶上了幾分疑惑。
凌兮月喃喃,「可是,若想避開義父的眼線,再躲開你們的追蹤,我母親一個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當年的事情就是這般。」還以為凌兮月懷疑他們的說法,大祭司憤憤然一聲,銀袍長袖猛一拂,大手撐在膝上,看著凌兮月,「本座還不屑誆騙一個小丫頭!」
凌兮月真的很想白大祭司一眼,「我沒說不信,只是想知道,母親從離開義父,到回家這段時間裡,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或者說,是不是有人幫她躲開了義父的耳目,還有爹爹和你們的追蹤。」
更何況,母親當時還懷有身孕,如何能躲開皇甫家族的眼線?
白虎祭司微微「呲」聲,轉眸和大祭司對視一眼,他們還真沒往這上面想過。
「算了。」凌兮月輕動了動唇瓣,沉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即便你們沒有要我母親性命的意思,那你們也是幫凶,若不是你們棒打鴛鴦,從中作梗拆散父親和母親,也不會是現在的情況。」
大祭司猛噎了一下,「你就是認定了,是我們害死你母親的對吧。」那氣是不打一處來,「祭凡,本座剛說什麼來著?你跟這死丫頭解釋那麼多幹什麼,白費口舌!」
誒這死丫頭,怎麼就一根筋呢!
白虎祭司笑笑,抬手示意大祭司別激動。
善於察言觀色的他,看出了凌兮月的態度其實是有所軟化的。
白虎祭司在旁溫言細語道,「小丫頭,人死不能復生,當年之事確實有些誤會,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彌補,不要再因為這些事情,再生隔閡了,你說對嗎?」
凌兮月輕皺眉頭,好半晌都沒開口。
白虎祭司如此慈和態度,她一時也還真不好說出太重的話來。
不知過了多久,凌兮月終於開口,紅唇輕啟,徐徐說道,「是非對錯,原諒與否,即便作為母親的女兒,我也不能代表她來說些什麼,但你們說的沒錯,人死不能復生,過多追究也不能挽回什麼,不過為人子女,我也不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這一點也請你們諒解。」
白虎祭司笑呵呵的,一臉慈祥,「月丫頭你能理解便好,我們當然也理解你的感受。」
慢慢來吧,這小丫頭對他們的芥蒂不淺,不是朝夕之間,一臉言語就可以解決的,畢竟是自己的母親,父輩積怨猶在,再加上他們之間的第一印象也不怎麼友好。
不過他倒真挺喜歡這小丫頭的,恩怨分明,是個明事理的人。
凌兮月輕點點頭,「所以,現在只要你們做到我先前的兩個要求,我們便和平共處,我尊你們為長輩,也請你們不要過多插手我的事情。」
「如此,甚好。」白虎祭司也笑著點點頭。
這小丫頭的兩個要求,雖有些「無理」,放以前,祭塵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但這不「形勢所迫」,讓祭塵也懂得變通了,倒像是一件好事。
白虎祭司這心中剛夸完,一旁的大祭司便皺著眉頭,「但你的婚……」
「咳咳——」白虎祭司握拳在唇邊,一陣猛咳,「咳咳咳……」將大祭司即將出口的話給打斷,一邊老眼鼓鼓地瞪了他一下,哪壺不開提哪壺,就不能再等等!
大祭司皺眉,嗓子是卡了什麼嗎,這眼睛也不舒服?
「什麼?」凌兮月沒怎麼聽清楚,但直覺應該不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白虎祭司那是個頭疼,只得朝大祭司搖搖頭,擠眉弄眼著,明確示意他趕緊打住,別說了。
大祭司愣了下,看了看凌兮月,又看看白虎祭司,老臉滿是不解,這是為什麼,正好雪衣現在也在王島,趁著這個時候將他們的婚事定下來,不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