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祭司怒不可遏,「江湖草莽,一個低賤寇賊,也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詞,給你三分顏面,你還真當本座蒙了眼嗎?」
要不是王上,他們早就將臨水幫剷除一淨了,還容的他在此囂張,為禍南嶼千島?
青龍祭司眼睛裡,最是容不得沙子,他能一路忍受吳邑,已屬實不易,哪還聽得這樣的話,此時惱怒至極,「我皇甫家族的事,也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真不知王上是怎麼想的,為何會與這樣的人稱兄道弟。
兮月這丫頭也是,居然還認這樣的賤民為義父!
玄武祭司也是滿臉無奈,還真是王上親生的。
這父女兩個誒……
青龍祭司說著,那更是一臉沉痛。
那表情,有一種供奉於殿堂的神聖明珠,被塵埃蒙染了的感覺心痛,堂堂皇甫家族嫡系王族血脈啊,居然與賊寇為伍!
聽得青龍祭司的話,凌兮月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她還未開口,吳邑便大手一揮,面不改色的樂一笑,「少給老子來這一套,你唬得到別人,可震不住我,總之爺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裡,你們自己看著辦。」
「吳邑,這裡是封靈島,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玄武祭司也有些惱了,皺眉沉眸。
青龍祭司銀須顫抖,滄厲嗓音一字一句,「吳邑,本座的忍耐是有限的。」
吳邑哈一聲大笑,「吳爺我可不是嚇大的!」
青龍祭司一步上前,「你——」
「夠了。」皇甫皓楓沉然一聲打斷。
緩緩兩字雖是平淡,卻暗含警告,不怒自威,一雙暗眸瞥向身邊的銀袍老者,凝了好幾秒,最後青龍祭司「哼」一聲別開頭去。
沒救了,王上真是沒救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護著這賊人!
沒看見他視法度為透明,一再挑釁皇甫家族的威嚴嗎?若一個個都這樣,那他皇甫家族的臉面何在,又拿什麼來統御群雄?
「兩位祭司若想繼續在這吹風,爭論尊卑,討論禮法,請自便,晚輩就不奉陪了。」凌兮月聽著這爭執場面,轉身,順著棧道便往裡走去。
若換做是先前,凌兮月那一張毒舌的嘴,怕是能將這浪潮都懟上天。
可是現在,她真的很累,這個時候也不想去爭論什麼。
「月兒……」皇甫皓楓給吳邑一個「保重」的眼神,迅速告了個別,趕緊追著女兒過去。
「誒喲,月丫頭,你慢點,慢點!」玄武祭司回眸一看,凌兮月不遠前是高高的木板台階,緊張的鬍子都抖了抖,這要是被絆到海裡面去,這風大浪急的,那可會出大事的。
青龍祭司的注意力也一下被轉開,朝著棧道兩邊,直挺挺站著的侍衛們就是一吼,「混帳,你們都是瞎的嗎,還不快將大小姐扶好了!」
那著急上火的模樣,哪還有心思管其他?
吳邑瞧著兩個老傢伙這「誇張」模樣,高抬了抬眉頭,咂咂嘴。
看這樣子,他確實是想多了,兮月和雪妹子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嘖嘖,瞧這寶貝勁兒喲。
吳邑臉上的笑意,除了滿意之外,還有幾分幸災樂禍,和看好戲般的諷刺,還有,月丫頭可不似雪妹子那麼和氣,好說話,這幫老頭子怕是有的苦頭吃了。
納蘭雪衣先皇甫皓楓一步,到凌兮月身邊,輕抓起她的手腕,淺淺兩字,「小心。」
聽著耳邊那「此起彼伏」的乍乎聲音,凌兮月是真有些頭疼。
她只是眼睛看不見,也能隱約見得一些輪廓,不說奔走自如,但至少簡單的行動是沒問題的,又不是徹底殘廢了,有必要搞得這麼誇張嗎?
「雪衣,不用。」凌兮月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