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第602章:北辰琰興許還有救!

  「你,雲揚……」皇甫皓楓沙啞的嗓音,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抬眸看向對面的男人,「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小瀾回家後的情況,我想知道……」

  雖然每每想起,都心痛難忍,愧疚,傷痛,各種情緒之下……更是有些不敢去面對,但皇甫皓楓依舊想多知道心愛女子的一點點事情,不想錯過任何。

  戰雲揚盯了皇甫皓楓幾秒,喝了口酒,一聲長嘆,「姐姐回來時,整個人很是憔悴,性格大變,原本愛說愛笑開朗陽光,之後卻深居簡出,也可以說是足不出戶。」

  最開始,他以為姐姐是受了情傷,才會如此,但慢慢的,卻發現並不是那樣。

  皇甫皓楓聽著,心臟又一陣抽搐般的劇痛,渾身無力,「小瀾是怪我了吧,不然怎會如此,故意藏起來,不來找我,也不給我一點機會找到她?」

  戰雲揚抬頭望著旁邊,開得正盛的古樹,「她在院子裡,種了一株櫻樹,就如這般,花開的時候很美,而姐姐總是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發呆,偶爾對著花笑笑,自言自語,可任由我們如何追問,她也不肯說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著,他垂眸看向對面的男子,「我們唯一知道的,就只有一個凌楓的名字,也只是因為姐姐常常無意間,便念叨了出來,我想大概是那個人的名字。」

  皇甫皓楓大掌撐抵著額頭,緩緩閉上眼,心痛的幾乎窒息。

  王島的楓雪居里,滿是他為她種下的櫻樹花,只是繁花猶在,佳人已逝。

  「小瀾……」沙啞兩字,皇甫皓楓微低著頭,高大健碩的身軀籠罩著一種傷感至極的氣息,寂寥落寞,肩頭不受控制地輕顫,悲痛欲絕。

  他也希望自己只是凌楓,和心愛女子快意江湖,逍遙自在的凌楓,而不是身負枷鎖,無意卻真真傷害了她的皇甫皓楓,他是願意做凌楓的啊!

  只是她的凌楓!

  戰雲揚說著,微不可聞地「哎」了一聲,「直到兮月出生,姐姐才慢慢的,從那萎靡的情緒中走出來,可惜好景不長……」他略去這最讓人心痛的話題,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姐姐應該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挨不過太長時間,但她身上的症狀,實在是詭異至極。」

  「如何?」皇甫皓楓抬起頭來,眸沉如海,一片暗厲。

  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一種直覺,小瀾的不告而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然她不會那樣殘忍,就這樣拋下他。

  更是故意躲起來,讓他遍尋不得!

  戰雲揚濃黑的眉頭皺起,不想再去回想那慘烈模樣,「姐姐把自己關起來,不讓我們接觸,連兮月那般哭喊,都決意不見,臨終了還吩咐我們,定要將她的遺體,衣物等全部焚毀。」

  「什麼?」皇甫皓楓蹭一下站了起來,雙眸如炬睥向戰雲揚,嗓音壓抑到極致,眸光猩紅一片,「你們將小瀾的遺體燒了?你們怎麼能如此殘忍,讓她死無全屍!」

  怎麼可以這樣,他的小瀾就連死,都沒能留個全屍,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心中怒火噴涌而出,渾身也似烈火焚燒般劇痛,瞬間猩紅了雙眸,此時此刻,皇甫皓楓真恨不得毀了所有。

  「姐姐千叮萬囑,又是臨終遺願,我們能怎麼辦?」戰雲揚也怒了,蹭一下站起來,怒目以對,嗓音跟著驟地拔高,「你以為我們想嗎,父親因此大病一場,兢兢業業一輩子的他,一連數日沒能上朝,母親更是因此一病不起,那個時候你在哪裡?你現在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們?」

  整個院子,霎時被硝煙充斥。

  房門口馬隆和賀飛幾人,趕緊又避遠了一點。

  皇甫皓楓和戰雲揚兩人相對而立,一個像發怒的雄獅,臉上悲痛憤怒交加,另外一個也好不到哪去,這般模樣,說不定下一秒就打起來。

  還是生死局的那種!

  房間內,納蘭雪衣也聽到了外面的響動,不過,正在給凌兮月施針的她,目不斜視,持針的手也依舊穩穩的,絲毫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

  他取回最後一根銀針,放入針帶之中,雪袖輕拂,在床邊坐下。

  看著床上睡顏安詳的少女,男人櫻唇勾勾,微一笑,清雅嗓音緩緩,猶如雪山消融流水而下,「你若一直這樣睡下去,我便一直守著你。」

  他轉眸看向一處,墨黑寂寂的眼神好似放空了,喃喃幾字,「如此,也好。」

  床上的少女雙眸緊合,皮膚白的幾近透明,此時,那俏長濃密的睫毛,微不可見地顫了顫,被中的手指,也輕動了動,並未被失神的納蘭雪衣察覺。

  凌兮月意識一片朦朧,靈魂好像游離在一片大霧磅礴之中,偶能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呼喚,或輕或淺,她一直往前走,漫無目的的走,不知方向,不明前路。

  朦朧之中,一道頎長黑影轉過身來,朝她伸出手,熟悉的溫柔語調,「兮月,過來……」

  「琰!」凌兮月好像忽然找到了方向一般,茫然的表情燦爛一笑。

  可是,待她興奮撲過去時,黑影又瞬間消失了。

  「不要!」

  「琰——啊——」

  崩潰的呼喊,在整個空間迴蕩。

  「兮月!」

  「月兒!」

  「小姐!」

  「姐姐!」

  身後一陣陣呼喚,一波又一波傳來,霧影朦朧之中,少女癱坐在地崩潰呼喊,聽到這些呼喊,臉色迷茫的左右環顧,似乎對追隨那黑影而去,和往回走,徘徊不定。

  而床上的女子,卻一片死寂,眼皮沉重,任由她如何掙扎,都無法衝破重重桎梏,意識被困在靈魂深處,無法抽離出來,只剩軀殼在這。

  納蘭雪衣眸光轉回,看著此時躺在床上,安靜得不像她的少女,又是一笑,嘴角漣漪淺淺的,「兮月,醒過來吧。」他頓了好一會兒,緩緩開口,「北辰琰興許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