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月很是感激地看了納蘭雪衣一眼,「雪衣,我要儘快回天臨……」
說到這裡,她嗓音微微一頓,餘光瞥了瞥身邊的兩個宮婢。
納蘭雪衣意會,給蘇北一個眼神。
蘇北秒懂,眼珠子咕嚕了下,趕緊揮手朝那宮婢道,「去給公子和姑娘沏壺熱茶,再拿點糕點,還有還有……」他藉機,變著花樣說些吃食,「去吧。」
反正,都是要準備好久那種。
「這……」那宮婢看了看凌兮月,有些猶豫。
「怎麼,我家公子想喝點茶,都使喚不動你們了?」蘇北一臉不快。
「奴婢不敢。」那宮婢朝納蘭雪衣福了福身,給另外一個宮婢眼神示意了下後,趕緊退下準備。
打發了一個,蘇北將他的眼神,轉到了另一個身上去,摩拳擦掌的朝她靠過去,看得那侍婢臉色都變了變。
「小姐姐,來,我有點事情想請教請教。」蘇北本身生得也是俊俏,那笑眯眯的樣子,還真十分陽光迷人。
「什,什麼……可是……」那宮婢一陣恍惚。
結結巴巴還沒「可是」完,就被蘇北連推帶拽,給扯走了。
外面潮汐涌動,波濤洶湧,拍打著懸崖峭壁,殘陽餘暉,鋪面整個海域。
亭中,只剩下納蘭雪衣和凌兮月兩人。
凌兮月看著托著那宮婢走遠的蘇北,「雪衣,我記得,你之前是不是提起過,除了龍門之外,皇甫家族還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向外界海域?」
她回眸,望向對面。
眼神試探,有希望閃爍。
納蘭雪衣看著她,墨眉漸緊。
他當然知道,凌兮月在做什麼打算。
「沒錯,除了龍門之外,的確還有一條道,通向外島。」納蘭雪衣回道。
聽得這話,凌兮月眉梢擰起,眸中光芒閃爍不定。
其實她也沒報多大的希望,只是試探性問問,沒有辦法的辦法。
「這樣看來,只有挾持大祭司,逼他說出密道的位置了。」凌兮月搖頭笑笑,想要通過密道出海的想法,剛冒出來,就被現實掐滅了希望的火苗。
納蘭雪衣也是無奈一笑。
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凌兮月心中著急,「可是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站起身,望著被落霞染得血紅一片的海面,還是不死心,自言自語喃喃,「這麼多年,皇甫家族難道就大祭司和楓王,走過那條密道?」
就沒有發生過,比如說旁人,需要靠密道外出的緊急情況?
「你這樣一說,我忽然想起,除了大祭司和楓王,或許還有兩個人,也知曉這條密道位置所在。」納蘭雪衣櫻唇淡淡,濃如潑墨的瞳孔之中,閃出點點星芒光澤。
凌兮月猛地回過頭來,重燃希望,「誰?」
納蘭雪衣嗓音凝了幾秒,抬眸,靜靜地看向眼前少女,緩聲道,「其中一個,已經去世多年。」
「另外一個呢?」凌兮月並未聽出納蘭雪衣話中深意,只想著,那也還剩下一點點希望,便趕緊追問。
納蘭雪衣眸光微緊,「另外一個,便是七尊者,皇甫聖莘。」
「七尊者?」
納蘭雪衣「嗯」一聲,「若得七婆相助,你必能擺脫現在的困境。」
凌兮月心中重燃希望,指尖摸索著她那紅腫的下巴尖,「聽著是個婆婆,那應該比那幫老頭子,好應付許多,畢竟女人心腸都比較軟。」
這上了年紀的,就更加了。
但納蘭雪衣接下來的話,便打破了凌兮月的幻想,「這七婆的脾氣,有些古怪……一向也是獨來獨往,除了楓王,幾乎不與其他祭司尊者們同行,也不常露面。」
他回想,「我來往王島十幾年,也就回島那晚,見了一面。」
「古怪?」凌兮月一步退回到納蘭雪衣對面,坐下,「怎麼個古怪法?」
納蘭雪衣略微想想,也不知該如何描述,便道,「和喜怒無常,性格孤僻桀驁的七婆比起來,這大祭司,只是謹守禮法,嚴厲苛刻而已。」
說完還補充一句,「有時候,就是大祭司,都拿七婆沒辦法,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凌兮月眼角輕抖了抖,頓時哭笑不得,「這意思是,比大祭司還難搞定。」
那多個人知道,有什麼意義嗎?倒還加深了難度係數。
凌兮月輕『哎』,「再想別的辦法吧。」
她總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不過,七婆或許會幫你。」在凌兮月都打算放棄,另闢他法的時候,納蘭雪衣忽然這樣說,眸光輕輕地打量著眼前少女,眼神落至她臉上時,眉梢古怪動了動。
凌兮月看過去,眨眨眼,「什麼意思?」
這次,應該真不是自己的錯覺!
什麼叫會幫她?
「雪衣,我與七尊者,應該素不相識,或者說,無甚淵源吧?」凌兮月雙眸微沉,一眨不眨注視著納蘭雪衣的表情,「就算七尊者幫我,那應該也是看你的份上。」
凌兮月眸光打量著眼前男子,輕微閃爍。
然而,他和七尊者,也僅僅只是一面之緣而已!
「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納蘭雪衣垂眸,淡淡一笑,卻並未多做解釋,答非所問道,「貿然前去拜訪,七婆定不會見我,待我去向英叔說說好話,讓英叔帶我去見七婆。」
他不露痕跡地,轉開了話題。
「英叔?」凌兮月回當初進島時,來迎接納蘭雪衣的那個中年男人,稍一思量後,便搖搖頭,「他本就對我入島,多有芥蒂,恐怕不會再幫忙。」
納蘭雪衣一笑,拂袖起身來,肯定道,「他會的。」
微帶笑意的三個字,幾乎沒有任何的不確定。
「嗯?」凌兮月心中的疑問越來越盛。
僅僅因為和納蘭雪衣關係好,英叔就會逾越皇甫家族的規矩,貿然出手,幫她一個外人?
畢竟是皇甫皓楓身邊的人,不會這樣沒有原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