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不如在此休息吧。」納蘭雪衣輕點點頭。
他轉眸望向外面的狂風暴雨,「這裡離中央腹地不遠,但這雨看來,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今天便在此歇息,明日一早再出發。」
「也好。」凌兮月捆好銀針,往腿帶上一插。
迦野長長的「哎」一聲,手撐著下巴。
納蘭少主到底是怎麼想的?
「轟隆隆……」
天空,墨雲滾滾。
烏雲幾欲壓近密令樹冠,伴隨著駭人的電閃雷鳴響起。
「嘩——」狂風暴雨不斷,這片史前荒嶺天昏地暗,古木隨風張牙舞爪,沒了晴日裡,夜晚的美輪美奐,色彩斑斕,是一夜的鬼哭狼嚎。
翌日清晨,烏雲散去,晴空重現。
好似這一晚的電閃雷鳴,只是一個噩夢。
「月姐姐,納蘭少主,你們快出來啊。」迦野今天倒醒得早,在山洞外嚷嚷起來了。
凌兮月睜開眼,對面的納蘭雪衣也緩緩掀起眼皮。
蜻蜓點水般對視一眼,兩人起身走出去。
「哇!」蘇北跑得最快,來到迦野身邊的他,瞧見眼前的情形,忍不住一聲驚嘆,隨後又一陣後怕,「幸好這山洞位置高。」
「可不是。」迦野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一場大雨過後,整片荒林的空氣,都被沖刷一遍般,清新怡人。
只見得,下方的整片森林都被雨水淹沒,水位幾乎到了半樹腰的位置,形成一片林中樹海,無數枝丫樹木被狂風颳斷,橫七豎八倒落其中。
除去危險不說,景致之壯觀,前所未見。
這就是為何,在山野之中,一定不能沿河紮營的原因,一夜醒來,說不定就被吞沒了。
聽得這,凌兮月瞧著變成了沼澤地的樹林,紅唇輕扯了扯,沒接話。
「快看,那邊那邊!」迦野扯著蘇北胳膊,一通亂搖,滿臉興奮。
蘇北傷還沒好,痛的一陣齜牙咧嘴,「你輕點!」
迦野嘿一笑,趕緊鬆開。
大家隨之看過去。
凌兮月眸子微睜了睜,瞧見不遠處的高山,快速上前幾步,「這不會是……」
「是啊,月姐姐,我們馬上就要到曼陀羅島中央了。」迦野心嘆真是不容易啊,一邊說道,「我聽爺爺說過,惡魔島中央,就是一座灰黑色的高山,裡面有遠古神廟。」
凌兮月腮幫子一緊,眸光盯著那一座巨大的黑灰色高山,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月姐姐,怎麼了,這馬上就要到了,天香石蘭就長在那山里,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迦野終於感覺到了,凌兮月的表情,有些古怪。
「是什麼?」蘇北放射性一悚,「別嚇我啊。」
「兮月,有什麼不對嗎。」納蘭雪衣也疑惑開口。
凌兮月搖搖頭,收回眸光,「沒什麼,先過去再說。」
希望,別是她想的那樣……
「走。」凌兮月翻身下去。
「別靠水面太近。」
躍上一株高枝的凌兮月,回眸提醒幾人一聲。
「嗯?」還在慶幸現在安全許多的蘇北,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這水裡有什麼不對麼?
他雖水性不如迦野,但也不是旱鴨子。
但他也沒有多問,此時已奉凌兮月的話為金科玉律的他,乖乖聽著照做。
一直貼著水飛躍的迦野,也一下躥上丈高的樹枝,像只皮猴兒,在林間飛躥,笑嘻嘻的跟著凌兮月往前去,「月姐姐,這水裡面怎麼了?」
這是海島,鯊魚這樣的東西又進不來。
怕什麼?
「多注意一點是好的,水裡很多東西,可比暗上的,多多了,也厲害多了。」凌兮月紅唇勾勾,只這樣道了一句,屈膝一個彈跳躍上另一處古木枝頭。
「哦。」迦野抓抓自己的短髮。
就在迦野應聲的時候,他下方水域,鼓出一團氣泡來。
「小心——」壓在最後方的納蘭雪衣墨瞳一凜,沉沉的兩字出口同時,他手腕一轉,幾片飛葉順風而出,打在迦野的背上,推得他猛然先前去!
「嘩——」
一張猩紅的血盆大口,從水下毫無徵兆的沖了出來!
「哇——」迦野嚇得一聲尖叫,嗓音都變了腔調,好似屁股著了火一般,順著納蘭雪衣打來的力道,朝前狂沖爆射撲出,嚇得嗷嗷直叫喚。
「轟!」
那扁平的血盆大口之中,駭人的尖牙猶如兩排尖刀,迦野原先站著的那一截橫木,一眨眼的時間,便應聲變成了碎屑,飛濺落下濺起水花。
「什麼東西!」蘇北驚懵了,幾乎是本能的,一下竄到了樹梢上去。
像個衝天炮一樣,呼啦一下就上了樹頂。
那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
「轟隆隆」水花飛濺,那巨物一擊不中,落下水去,順著水面遊蕩,長長的一條,足足有十幾米,渾身呈黑青色,猶如覆蓋著一層厚厚鋼甲。
「蛇,蛇嗎?」
蘇北牙齒打顫看去。
剛是誰說,落了雨安全許多!
好像是他自己來著……
「是帝鱷。」凌兮月回眸看過來,瞧見那龐然大物之後,也是倒吸一口涼氣,「小心,千萬別被它咬住了!再上高一點,被它拖下水就死定了!」
最為兇猛的史前「洪荒巨獸」之一,如今早已滅絕的帝鱷,這都遇得到!
帝王鱷到底有多兇悍,一個連霸王龍都敢下嘴去撩的猛獸,你說有多危險?
一聽這話,迦野再往上去了去,心臟狂跳不止,「月姐姐,它,它它不會上樹吧!」
「不會,從樹梢上過來,快,這片水域應該不少這東西,儘量離水面遠一點。」凌兮月一邊招手示意身後幾人,一邊攀著樹梢的位置,快速朝前去。
帝鱷是群居猛獸,出現了一隻,說明這周圍還有不少。
一定要儘快離開這片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