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無數纏藤如蛇湧來。
凌兮月腰肢一彎,身軀幾乎與地面平行,驚險躲開一條。
她雙手不停地揮舞著,廓爾喀軍刀,仿若切菜一樣,不斷絞斷周圍襲向她的捕人藤。
似乎嗅到了威脅,藤蔓們紛紛往回縮。
護住它們的主根!
「月姐姐,小心啊,後面,後面!」迦野一陣心驚肉跳,滿眼焦急,「怎麼辦,我們得想辦法,幫月姐姐引開一些,否則根本觸不到它的主根!」
真是活成了精!
這些東西,竟在有意識的保護自己。
凌兮月滾進了捕人藤最為密集處,無法抽手,應付起來有些困難。
而中間被無數捕人藤隔絕,這邊幾人暫時又過不去,亦被纏著無法脫身。
納蘭雪衣眸光一瞥,瞧見了蘇北還在滴血的胳膊,正吸引了一大波捕人藤瘋狂襲擊。
他墨瞳微微一深,一個回手,舞劍收回,玉長五指展開,竟一把握住了那銀白的劍刃,再一個抽手。
長劍染血,帶動一大片血花飛濺而出!
「公子!」蘇北看見,猛一抽氣。
「納蘭少主。」迦野也嚇到了。
這是做什麼啊!
而納蘭雪衣,卻是眉梢都沒皺一下,五指一展,朝後方揮去。
殷紅鮮血,仿佛點點櫻花,飛濺灑出。
在納蘭雪衣用內力一個震動下,更是化作漫天血霧,染在那深綠的捕人藤上,刺激著那些倒刺,都一陣顫抖舒展。
周圍頓時藤蔓涌動,翻江倒海般!
感應到了血液的氣息,纏繞在凌兮月身邊的那些捕人藤,也撤走了不少。
蘇北和迦野對視,眸中一喜,緊了緊牙關後,也破開手掌心,用血液來吸引它們。
凌兮月這邊,很明顯的鬆了勁兒。
而前方纏繞成一個蛇團的藤蔓,也一點點鬆開,往納蘭雪衣幾人的方向梭去,露出了後面,被它們緊緊護住的主幹。
一株丈高的翠綠色爬藤筋根!
在斑駁陽光下,宛若綠松石般。
發達的根系,像八爪魚一樣匍匐在地!
屈膝緩衝,凌兮月脫跳而出,幾個翻身,避開幾根捕人藤,一個飛躍至它根莖邊。
兩柄廓爾喀軍刀,在她掌心間「呼呼」幾個旋轉,蓄力狠劈而下,宛若切瓜一般,劈下數尺,在她身軀周圍纏繞的捕人藤,驟然失去生機。
凌兮月這邊是鬆了點勁兒,但納蘭雪衣那邊,卻明顯難過了許多。
鋪天蓋地的捕人藤,幾乎將三人包圍。
「小北哥哥!」
迦野一聲驚吼。
「啊——」他渾身爬滿了捕人藤,失去了活動能力。
納蘭雪衣眉梢狠皺起來,但他和迦野被隔絕在另外一片,一時無法脫身,抽不出手來救人。
「月姐姐,快啊!」迦野大吼,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凌兮月身上。
凌兮月白皙額頭不斷湧出細密汗珠。
回收,兩柄軍刀在靴上插好。
她整個人撲到了那粗壯的根莖上去,緊抱著,狠狠用力往上拔,「啊——」
可是,這株捕人藤的根系,實在太過發達,強壯異常,猶如一株數百年的大樹,扎入地底深處,僅憑凌兮月一人之力,根本難以撼動。
「咳——」
捕人藤鎖上了蘇北的喉嚨。
「咯吱……」越收越緊,蘇北開始翻白眼。
「月姐姐!」迦野看得眸光充血,奈何他自顧不暇,根本搭不上手。
「小北,堅持住。」納蘭雪衣揮手一股內力震出,轟碎一大片捕人藤,卻很快又被填補了上去。
受到血液氣息的刺激,它們都瘋了一般。
「放鬆,別掙扎!」凌兮月急聲大吼。
大吼著讓蘇北放鬆的同時,凌兮月抱著那粗壯的根莖,拼盡全力地往上拔起,「啊——」
可是這樣的情況,讓人如何放鬆?
眼皮沉重,蘇北意識漸消……
「月姐姐!」
迦野心急如焚。
不行,他得去救小北哥哥!
可是連納蘭雪衣都沒辦法脫身,更別說迦野……
「啊——」凌兮月仰頭,一聲長長厲吼,那白到透明的頸部,有根根青筋迸出。
「咯吱,咯吱……」捕人藤的根莖,開始有了小小的鬆動,在凌兮月拼盡全力之下,才被拔起了一截,離地幾寸,與地面綻出幾道深深的縫隙。
但周圍的藤蔓,依舊沒有停止。
這時,凌兮月卻停下了手,翻身滾開。
「月姐姐,沒用!」迦野焦急看過去,試圖提醒凌兮月。
沒有連根拔起,周圍的捕人藤還在攻擊。
最重要的是,蘇北要斷氣了!
納蘭雪衣也一喝提醒。
凌兮月卻像沒聽見一般,依舊翻身往外出,同時,兩手往腿上的暗器帶上抹去。
一左一右,一個是拳頭大的黑球,一個是竹管狀的火摺子。
抖手一震,火苗竄起。
一合,迅速將那黑球的引線點燃。
凌兮月的身軀依舊在往外撲,眸光迴轉,一個揮手,準確無誤的,將那點燃了的黑球,丟到了剛拔出來的縫隙中,隨後快速往外蹦來,「都趴下!」
迦野張了張嘴。
沒明白,也沒反應過來……
「轟——」凌兮月話音剛落,一聲巨響!
伴隨著那震天響動,凌兮月落地,幾個翻滾穩住。
納蘭雪衣揮袖,一擋,依舊被那爆炸帶出的氣浪,震得倒退數步。
青紫色的漿液漫天飛濺,斷裂的藤蔓,破碎的捕人藤主莖……暴雨一般往外濺落!
外圍隔得較遠的藤蔓,瞬間失去了生機一樣,不斷垂落下來,從周圍的樹幹,巨石上脫落。
猶如一條條死蛇,擺在地上。
一動不動!
連帶著這片的大王花,也都被炸爛了不少,腐蝕性的液體飛濺到周圍,發出「滋滋」的響聲,冒出一縷縷黑煙,伴隨著刺鼻難聞的氣息,讓人作嘔。
迦野被氣浪掀飛了出去,撞在背後的山石上,痛的好一陣齜牙咧嘴。
纏繞在蘇北身軀上的捕人藤,驟松,他整個人一下從空中落下。
只是,他面色青紫,沒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