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琰看向她,「感覺怎麼樣?」
凌兮月再動了動,確定道,「從未這樣好過。」
通體順暢,呼吸甚至比以前更加輕盈,耳清目明。
馬隆和影一對視一眼,面色古怪,瞧著凌兮月欲言又止。
「怎麼了?」凌兮月翻身而起,竟無絲毫虛弱感覺,抬手輕輕一撐,便從石台脫跳躍下,「我昏迷了多久?」
「應該差不多,半個時辰。」北辰琰回答她,眸光一眨不眨地落在凌兮月那紅潤的面頰上。
「半個時辰?」
凌兮月眸子一瞪。
這下她知道,為何馬隆和影一表情會如此古怪了。
她還以為自己睡了幾天幾夜,才將精神養得如此之好呢,誰想卻只有短短半個時辰,甚至更短,就是吞十枚九息玉露丸,也沒有這種效果啊。
畢竟所有藥效,都有一個極限。
凌兮月摸了摸頸部,又活動一下分外輕盈的身體,總覺得自己身體,發生了一種質的變化,但很玄乎,一時間她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
「主子,你看看這些圖。」影一指了指那已沒了光芒的玉石台。
凌兮月過去,湊近。
這才發現,那石台周圍,以一種浮雕的形勢,刻著一幅幅詭異圖騰。
或無數雙手,舉著一個嬰孩,或花季少女,頭顱斷裂,被捆綁放血……還有一些古老文字,和她手中兩枚石符上的文字,應該屬於一種。
「應該是一種古老的祭祀儀式。」北辰琰在旁緩緩開口,「而這裡,是一方祭台。」
凌兮月撫過那一幅幅詭異的圖騰紋縷,「這地方,也和那些石符有關係,地獄之門……」
那麒麟玉符在哪兒?
或者說,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也是。」
馬隆贊同。
萬一那沙蛛群又追來,就麻煩了,那小東西又被他給氣走了……
「蕭雲朗呢,不等他?」凌兮月扭過頭來,「不過他怎麼還沒回來。」皺了皺眉掃,「難道你們是走散了嗎?」
凌兮月中毒剛醒時,還以為蕭雲朗和馬隆影一一樣,去周圍勘察了,緊接著又被小人猿吸引所有注意,剛想問世,身體異樣又暈了過去。
這會兒北辰琰說要走,她自然要疑問,澹臺雲朗在哪。
只是,這原本很尋常的一個問題,卻一下讓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凌兮月頓時意識到不對勁兒,回過身來,語氣加重了點,「澹臺雲朗,他人呢?」
馬隆影一沉默,低下頭。
北辰琰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眉頭也緊了起來。
凌兮月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冷眼掃視過去,「影一,你說。」
影一看向她,糾結了一下後,如實回道,「主上,你昏迷的時候,澹臺太子為了給你爭取點時間,就,就引走了沙蛛群,現在不知所蹤,也不知生死。」
凌兮月手狠狠顫了一下。
這傢伙,這傢伙!
雖說是生死不知,但誰都知道,和那麼多六眼沙蛛迎面相對,是一件多危險的事情,怕是真的要走大運,才能脫線,基本和死了沒區別。
凌兮月眼神微有些凌亂,最後,狠狠抬起一拳,砸在石台上,幾道裂縫應聲而出。
這傢伙,他到底還要她欠他多少?
還不完嗎!
看著凌兮月一臉焦躁的樣子,這一次,北辰琰並未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站在她身邊,心中雖有不暢,但對於那個男人,此時的他也是感激的。
那份情誼,不管出於什麼,都不假。
畢竟這世上,最不能輕視踐踏的,便是真心。
若這樣都無動於衷的話,那她也不是他愛的那個女子。
擔心是擔心,不過凌兮月很快便平復下自己的心緒,冷靜抬眸,「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去再說。」
那小子有九條命的,肯定沒那麼容易死,如果脫困了的話,他肯定也會想辦法出去,不過先在周圍轉轉,說不定能撞到,萬一他真被困住了。
於是,凌兮月選擇不用原路返回,另尋出路。
「他往哪個方向去的?」凌兮月詢問。
馬隆伸手一指,「那邊。」
「走!」
不過凌兮月故意誇大了範圍,卻依舊沒能尋得澹臺雲朗的蹤跡。
她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禱,祈禱那傢伙自己找到了路,出去了,現在沒有蹤跡,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沒有讓她直接看見一具屍體。
馬隆不止一次叨叨,後悔。
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錯怪那小東西,還對它那麼凶,不然的話,說不定它還可以帶他們出去,看它來去自如的樣子,顯然是對這個地方了如指掌。
這方幽暗空間不知有多大,幾人走了很久,終於找到出口。
「九曲玲瓏陣?」凌兮月一看,定在原地,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起來。
一條通道延至中央位置,周圍一圈,整整齊齊一模一樣九個幽深洞口,洞口各立了一尊石像。
「九曲玲瓏陣?」影一不懂陣法。
北辰琰薄唇親啟,緩聲道,「九曲玲瓏陣,最為高深的迷宮大陣,九九八十一次選擇,卻只有一條生門,若非絕頂精通奇門遁甲的決定大師,進陣之後,幾乎只有困死一條路。」
這種陣法已經失傳數千年,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
「九曲玲瓏陣,自古以來,都是被設置在重要的關口,比如出口的位置。」凌兮月雙手環上胸前,眸光悠悠盯著最前方通口。
「運,運氣好呢……」馬隆咽口水。
不至於吧?
「運氣?」凌兮月笑了,「這裡有無數條路,根據概率學來說,一次性成功的概率,只有四千三百零四萬六千七百二十一,分之一的概率,可以選中正確的路。」
基本和中億萬大獎的概率,沒區別。
不明覺厲,馬隆聽得背脊都是一陣涼快,「那,那還是找找看,有沒有其他的出口吧。」
凌兮月和北辰琰對視一眼後,兩人幾乎是同步,走向了左手邊,第三個洞口。
一步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