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厲害小姐姐,怎麼會騙他一個小孩子呢?
慕容銨一臉信任地看著凌兮月,那表情: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凌兮月對著他的眼,「所以呢,我想讓你在你王姐面前,多說說好話,比如你特別喜歡那姐夫,還有那姐夫也說,他一直特別在乎你王姐,就是很愛很愛那種,非她不娶。」
不用腦子也知道,小舅肯定只顧著一個勁兒說對不起去了!他哪會懂,慕容朝歌現在最想聽的不是對不起,而是確定他一直一直心裡都很愛她,可以為她付出一切。
甜言蜜語懂不懂?
有什麼話比我愛你還簡單粗暴呢?
別人的話,慕容朝歌或許會生出逆反,但所謂童言無忌,小孩子說的話,才是最讓人相信的。
凌兮月也不愧是在北辰琰蜜罐子裡,泡了這麼長時間,儼然成了情場老手,簡直一眼就看出了兩人僵持的要點。
對慕容朝歌這樣驕傲的女子來說,即便再愛,也不可能因為男人的三言兩語的對不起,就放下心結,這個時候呢,最是需要個人來調劑,緩和一下。
而慕容朝歌最不會防備的,就是這個小人兒了。
「可是,我這是要撒謊,騙王姐嗎。」慕容銨有點小忐忑,一雙小手在那兒纏來繞去。
「不能這樣說。」凌兮月嘖一聲,拍著他的肩,說道,「這是……善意的謊言,對,善意的謊言!」
小傢伙眨眨眼,似懂非懂。
「知道什麼是善意的謊言嗎。」凌兮月問。
小傢伙搖頭。
凌兮月繼續道,「只要是為了你王姐好,不要在乎這些細節,懂嗎。」
「懂了!」慕容銨重重點頭,這個懂,那小臉表情更是嚴肅而堅定,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被凌兮月忽悠得,完全是一副被徹底洗腦的模樣。
「至於具體該怎麼說,不用我教你吧?」凌兮月朝他眨眼睛。
小傢伙拍著胸脯保證,「凌姐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還有,千萬別說是我教你的。」凌兮月叮囑一句。
「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凌兮月強調。
慕容銨小腦袋點得更勤了,「秘密,誰都不說。」
凌兮月摸摸他的腦袋,露出個孺子可教的表揚式笑容。
「那我現在可以看了嗎。」小傢伙盯著凌兮月,弱弱地試探性一問,還念念不忘。
凌兮月脖子一梗,小小的噎了一下,這還記著呢。
「好吧。」她笑著立起身軀,拉開袖口,將那東西露出來。
凌兮月手腕上還扣著一個烏黑色澤,大概有一掌寬的圓環,就似手鐲一般,只是中空了,裡面原本纏著細如蛛絲的鎖鏈,已被凌兮月落下城樓時切斷。
現在的它,只是個擺設。
「哇……」小北夷王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暗器,如見至寶般,「這是凌姐姐你自己做的嗎。」
凌兮月勾唇一笑。
算是吧……
她將普通的飛爪百鍊鎖簡化,以便能隨身攜帶,只是爪頭和鎖身必須用上等的精鐵製造,所以比較費功夫,這種可以媲美軟鋼的精鐵,神機閣一年也煉不出多少。
所以能製作的數量比較有限,並未向外發售,也只她手上有。
慕容銨小臉緋紅,盯著它的一雙眸子亮晶晶的,閃爍著炙熱光芒,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崇拜。
「給我?」小傢伙圓溜溜的眼睛瞪大,難以置信。
「不要算了。」
凌兮月作勢收回。
「要,要!」小傢伙飛起接了過來。
凌兮月憋笑,「你待會兒可以讓人去城樓上,將那一段弄回來,我給你裝上去。」
其實凌兮月自己就是最好的工匠,只是她時常懶得動手,也沒時間,只能壓榨向易天,反正他也喜歡做,她出圖紙他出力,互幫互助嘛。
「真的嗎?」
慕容銨越發興奮,控制不住手舞足蹈起來。
「不過你得答應我,別亂試,等你長大一點,基本功紮實一點,熟悉了再去嘗試,我待會兒再教你一點它的基本用法。」凌兮月千叮萬囑。
小孩男兒,遲早要長大,多玩玩這些東西也好,這草原上的王,必須得是一隻雄鷹,而不是時時刻刻需要被保護的雀鳥!
「好。」
小傢伙乖乖答應。
回想起月崖城瞭望台上的一幕,由於前車之鑑,凌兮月又不得不多說一句,「即便你要試,也一定找矮點的地方,身邊帶上護衛看著。」
後面沒說出來的那一句:這樣即便是摔,也不會摔出什麼大毛病來。
最後……
怎一個慘字了得,不想回顧。
「哦。」小傢伙整顆心都撲到手上的東西上去了。
「記住你答應我的事。」凌兮月提醒已經樂得找不到北的小傢伙。
小傢伙抬起頭來,露出一排小白牙,「啊?」
凌兮月:「……」
得,這是要不認帳的節奏。
「你先去別處玩兒,這會兒別去打擾你王姐,緩一緩再說。」凌兮月拽著小傢伙的領子,直接往外提,「我還有點事,等你把東西找回來了,再去天臨的駐地找我,好吧?」
這會兒慕容朝歌肯定在氣頭上,什麼都聽不進去的,讓她自己先冷靜冷靜。
「好!」
慕容銨迅速回應。
怕是老北夷王在的時候,小傢伙都沒這麼聽話。
於是,周圍兵將就這樣看著,一個侍衛打扮的小公子,將他們王上從角落裡拎賊一樣提了出來,隨後勾肩搭背的,一副哥兩好的模樣遠遠走開。
留下一眾,面面相覷。
這又是什麼情況?
沙漠,淨湖,緩緩的山坡草原逶迤。
而戰雲揚並沒離開太遠,失魂落魄的來到落日湖旁,朝陽映得他背影越發蕭索。
「不就是被趕出來了嗎,小舅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這樣我回去可沒辦法向老爺子交代。」在他正想再進一步時,背後傳來凌兮月的一聲調笑。
戰雲揚回過身來,佯怒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