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哥哥!」剛泄下氣的容雅頓時如獲大赦。
那出現在眾人身前的男子約莫二十出頭,劍眉入髻,鼻樑俊挺,唇紅齒白,細膩的肌膚比女子還要白皙,頭戴玉冠,束起漆黑似水柔順的墨發。
一襲寶藍色的錦袍包裹著他頎長身軀,襯得他面容越發明亮好看。
清若山泓,明若寶玉,絢若陽光!
男子渾身都似泛著燦爛的光芒一般,入眼的剎那,能將人的整個眸子都映亮。
蕭雲朗!
凌兮月環在胸前的手鬆開,倒沒猜到容雅口中的朗哥哥,會是蕭雲朗,更沒想到會是他救了她。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眉心微擰了擰,清眸之中閃過一抹晦暗色彩。
「兮月,你醒了,你沒事吧?」蕭雲朗走到閣樓前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凌兮月的情況,俊朗的面容一笑,更是滿眸生輝,「感覺怎麼樣。」
「還好。」凌兮月看著他。
蕭雲朗似乎鬆了口氣,「那就好。」
「朗哥哥!」容雅奮力捶地,差點給氣暈過去。
蕭雲朗這才注意到旁邊的情況,扭頭,一張大花臉入眼,他整個人明顯楞了一下,一時間差點沒認出人來,聽到她的聲音才猛一下意識到是誰。
「容雅?」瞧著她的樣子,蕭雲朗俊臉微微扭曲了下,「你怎麼在這裡。」
容雅頓時一臉委屈,也不見之前的刁蠻模樣,悵然欲泣的樣子好不可憐,「朗哥哥,雅兒聽說你救了一位受傷的姑娘回來,本是好心想來看看她,可是你看她,她竟失心瘋一樣,狠心把我推到湖裡去,莫名其妙,這到底是哪裡來的野蠻人,朗哥哥你一定要為雅兒做主啊,我要殺了她,嗚嗚嗚……」
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
容雅有了依仗,越發肆無忌憚。
蕭雲朗看向凌兮月,表情卻是一臉的尷尬。
凌兮月倒什麼都沒說,就那樣淡淡的看著容雅唱戲一樣哭得傷心欲絕。
「還不將公主扶起來!」蕭雲朗冷眼轉向旁邊的兩個護衛,什麼也沒多說,只道,「將公主送回皇宮。」
「是,公子!」
兩個護衛似乎對蕭雲朗比容雅公主還畏懼。
「朗哥哥?」容雅難以置信瞪著這個一向疼愛自己男子,劈手指向凌兮月,「我說這個女人把我推到湖裡去,你沒聽見嗎,我要把她也丟下去餵魚,朗哥哥!」
難道朗哥哥真的喜歡這死女人,不然怎會這樣護著她?
若是這樣的話,那她就更該死了!
「夠了!」蕭雲朗沉眉。
容雅被吼得一愣,呆呆的看著朝她發火的蕭雲朗,連哭都忘了,從來都是她要什麼,這個人就給她什麼,就算之前她將靠近他身邊的女人弄死,也不見他如此生氣。
這個女人就這麼重要嗎?
蕭雲朗冷冷看向兩個護衛。
兩個護衛齊齊一抖,立刻一左一右架起容雅公主,往外拖。
凌兮月轉身回屋。
蕭雲朗揉揉被吵得生疼的太陽穴,跟進去。
「放開我!」容雅這一會兒時間真的是將一輩子的氣都給受了。
「啊——」她真是被氣得發瘋,被架著一邊往外退,還一邊朝凌兮月踢腿,「你給我等著,本公主不會放過你的,我這就回宮告訴父王,誅你九族!」
「你——」嚷嚷的容雅頓時嗓音一窒。
凌兮月一把揪住她的領子,直接將她從兩個護衛手上拽出來,拎小雞似的,拖著她就往湖邊走,到最邊上,一沉手將容雅上半身推出至湖面。
容雅腳黏在迴廊邊緣的木質地板上,「啊啊」叫喚著,雙手在空中飛舞撲騰。
她竟敢當著朗哥哥的面放肆!
這女人想幹什麼?
「公主看清楚了,這才叫推,下,水。」凌兮月嗓音轉冷,話音落下的瞬間,驟然鬆手。
「兮月……」蕭雲朗手剛伸出去,阻止的話還未說完,便瞧見容雅飛舞著雙手尖叫,「噗通」一聲掉入了湖中,他收回手,默默的捂了下臉。
周圍丫鬟僕人,包括那兩個護衛,都默默的別開了臉去,實在不忍去看。
這次公主真的踢到了鐵板,是遇到了狠角色啊……
凌兮月轉身,邁步回到屋內。
她不能平白無故被冤枉一場不是?
「啊——」屋外傳來容雅憤怒到極致的尖叫,還有瘋狂拍打水花的聲音,一點都不誇張的說,若是丟個火星在她身上,怕是得原地爆炸。
「啊啊!」
不過尖叫沒持續多久,應該是被什麼人強行帶走了。
雅閣清香,香爐裊裊生煙。
「這是哪兒。」凌兮月想確定自己的猜測。
蕭雲朗走過去,坐到那精緻的雕花木凳上,笑著倒上一杯茶,「天祁京都,鄴城。」
旁邊湖水波光折射在他俊朗的面容上,燁燁生輝,越發俊朗迷人,仿佛剛剛的小插曲沒有發生一般。
「你受傷太重,昏迷了整整兩個月,我還真怕你醒不來了。」蕭雲朗將手中的茶遞過去,笑眯眯的望著眼前少女,「不過你還真是讓人意外,這樣都能活下來。」
凌兮月坐到他對面,抬眸迎著他的打量的目光,「這不多虧了你。」
淡淡的一句話,意味深長,還含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蕭雲朗只笑了笑,給自己也斟上一杯茶。
「我想問一下,天臨如今是什麼情況。」凌兮月紅唇輕抿,望向窗外,眸色幽幽。
男人端著茶杯的玉長手指輕頓,已湊至唇邊的茶杯,又放了下來,輕笑一聲開口,「北辰琰已登基為皇,天祁,青夏,北夷月神四國圍攻,戰事僵持不下,持續至今。」
他只簡單的概括了一下。
凌兮月皺眉,眸中憂色越發濃重。
琰現在肯定需要她,自己得儘快養好傷,趕回天臨!
「兮月,跟我走吧。」那俊朗似神,宛若晨曦朝陽的男子忽然開口。
凌兮月抬眸,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