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秋蘭氣得額頭青筋直跳,穆西則一拳頭砸在了李順兒的鼻樑上。
「難道那沉香珠有什麼不妥?」李順兒吃痛,卻不敢抱怨,連忙信誓旦旦道,「小人敢對天發誓,沉香珠是從香料店裡買的普通沉香木,我親手打磨出來的,上面用的硃砂也是從店鋪里買的,就算有問題,也和小人沒關係!」
「哼,你今天來見秋蘭,到底打算幹什麼?」穆西滿眼冒火。
「小人是來……」李順兒不敢說。
「說!」穆西又是一拳頭,砸在了李順兒的下巴上。李順兒當即吐出了一口血,血里還有兩顆牙齒。
劇痛之下,李順兒捂著下巴,嚇破了膽,再不敢有一絲隱瞞:「大人饒命,我說實話,都是柳纖纖的主意,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讓我先……那個了秋蘭姑娘,然後普殺了她,留下一粒沉香珠後逃出京城!」
「呵,打算得真好!」穆西立刻明白。
那粒沉香珠的目的,是嫁禍,如此一來,事發之後,他的目光只會集中到不知是死是活的血沉香身上,誰能想到這一切都是柳纖纖和李順兒的謀劃!
「大人,這一切都是柳纖纖的主意,不關小人的事情,大人高抬貴手,饒過小人一次,小人願意給您當牛做馬……」李順兒不知道穆西究竟想到了什麼,只連連磕頭,希望能逃過這一劫。
他此時恨極了柳纖纖,若是她肯告訴自己,穆家這位少爺是禁軍統領,朝廷重臣,皇上身邊的人,還有這臭丫頭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他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穆西一腳踢在了李順兒後頸上,直接把人打昏了過去。
他雖然恨不得殺了這個人,但這件事,最好還是交給官府來辦,不能讓李順兒死在自己手裡。
秋蘭卻不由得有些失望,「穆西,你說,那血沉香究竟是死了,還是仍舊活著?」
本來想引出血沉香,結果卻引來了冒用血沉香之名,試圖害死自己的柳纖纖,也不知這算不算是無心插柳,歪打正著。
穆西想說,當日的江水那樣兇險,血沉香傷勢未愈就落進了江水中,多半已經是個死人了,可又想到那人前後兩次都能從自己手裡逃走,運氣好得匪夷所思,又不敢保證了。
摸了摸秋蘭的發頂,他道:「放心,一切有我在。」
秋蘭並沒有被安慰到,俏臉一沉:「先別管血沉香了,你現在應該操心的,是那個柳纖纖!」
穆西:「……」
卻說柳纖纖離開了雅間後,直接出了茶樓,在外面轉悠了半個時辰,方才帶著買來的幾樣小吃,重新回到茶樓。
茶樓中一片安靜。
很好,看來,順兒沒有被當場抓住,這時候,應該已經順利逃走了。
柳纖纖按了按胸口,試圖壓制住跳得又快又急的心臟,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狠狠掐了大腿一下,儘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慢慢走上二樓,醞釀了一下感情,推開雅間的木門。
一聲尖叫剛起了個頭,就戛然而止。
房間裡,秋蘭正笑盈盈看著她說:「柳姑娘,真抱歉,我還活著!」
秋蘭身後,一身戎裝的穆西負手而立,正目光陰冷地看著她。
「砰!」
手裡的紙包掉在了地上,柳纖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一軟,委頓在地。
……
來時秋蘭和柳纖纖同行,回去時,同行的人卻變成了穆西。
李順兒和柳纖纖,直接被穆西交給了禁軍,由他們押送進官府,交付府衙收監訊問。
與去時不同,這一次,秋蘭光明正大地走了正門。
跨過門檻時,恰見老管家從外面歸來。
見到穆西和秋蘭,老管家連忙見禮,同情地看著穆西道:「見過大少爺,秋蘭姑娘!」
此時趕緊拉過管家,小聲問:「府里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娘沒事吧?」
老管家笑了笑道:「不是壞事,是好事!」
穆西不解:「什麼好事?」
老管家道:「夫人前天不是把清雲大師請到咱們府里來,給你和秋蘭姑娘合八字,挑選良辰吉日嗎?老奴今天早晨,就被夫人打發出去送喜帖了!」
穆西和秋蘭對視了一眼,雙雙臉上微紅。
秋蘭一直因為血沉香心神不寧,萬事都由著穆夫人,竟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穆西的心思一向圍著秋蘭打轉,也沒太關心這件事,一切都是穆夫人在張羅,兩人竟然不知道,穆夫人的動作這麼快,今天就把喜帖送出去了。
穆西想了想,小聲道:「我記得,婚期是定在三個月後吧?」
老管家點了點頭,掰著手指道:「少爺說的沒錯。除了咱們穆家的姻親,夫人還給少爺的同僚,以及秋蘭姑娘的幾位好友送了喜帖。說來也巧,千巧樓、梅園、紅葉山莊的主人剛剛回來,老奴剛把喜帖送過去。」
穆西一呆,只覺得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了下來。
秋蘭是皇后娘娘的侍女,因為年齡小,一直深受皇后娘娘幾位心腹手下的寵愛。
梅園是玄醫閣的閣主梅三娘的別苑,紅葉山莊背後的主人是蕭九君,聽說蕭閣主最近一直和冷閣主形影不離,千巧樓則是機關聖手,神機閣主向易天的別苑。
這幾人雖然沒有官職,名聲不為大多數人所知,但手段一個比凌厲難纏,秋蘭是他們看著長大的,算是他們的親人,自己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可……
穆西只要想一想,就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疼。
秋蘭卻面露驚喜之色,隨即同情地拍了拍穆西的肩膀:「接下來這三個月,你看來是有的忙了,還有啊,你若是過不了我家小姐那一關,我是不會嫁給你的,就是皇上賜婚都沒用。」
穆西心上一緊,這點他能不知道嗎,若是皇后娘娘不點頭,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