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居然覬覦起冷楓後,他完全無法正視自己的內心,亂得跟麻線團一樣,也沒辦法坦然面對玉大小姐那張臉了,恨不得這位大小姐馬上換上女裝。
玉嬈沒想到,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蕭九君居然是這種反應。
「哼,本姑娘就愛這麼穿,你不想看也得看著!」她從腰間解下馬鞭,翻身上了一匹馬,冷冷道,「不是要去虛雲山嗎,還等什麼,跟著本姑娘走吧!」
「我去找一輛馬車!」蕭九君卻沒有上馬。
他看了身邊的柳月眉一眼後,說道,「你們先這裡等一等!」
「我陪蕭公子一起去!」柳月眉可不敢單獨和玉嬈待在一起,她臉上那道傷痕還很新鮮,就算用脂粉都不能完全掩蓋掉,這會兒正疼著,可不想再嘗試玉嬈的鞭子了。
不遠處便有許多出租的馬車,蕭九君直接選了最大的一輛,帶著柳月眉上了馬車,去和冷楓二人匯合。
冷楓自然要騎馬,玉嬈也選擇了騎馬。
但蕭九君卻留在了馬車裡。
不管是玉嬈那張臉,還是冷楓那張臉,都讓他覺得萬分彆扭。
比起直面那兩人,這會兒他更願意面對柳月眉那張臉。
其實若是仔細看去,柳月眉的臉部輪廓和鼻子,生得和冷楓也有六分相似。
蕭九君忽然間,又有點想跳下馬車……
不過柳月眉的氣質更加清弱溫婉,淡化了這份相似,看起來自在得多。
「本姑娘也坐馬車!」玉嬈可不願意就這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和別的女子同車。
「你不是一向騎馬的嗎,也湊上來幹什麼?」蕭九君一反常態,十分不君子的攔下了玉嬈。
「本姑娘就是愛坐馬車,不行嗎?你一個大男人都能坐,本姑娘為什麼不能做?」玉嬈也意識到,蕭九君還想在躲著自己,這讓她若發委屈。
也越發……不甘心。
「那你自己去找一輛,別來搶我們的!」蕭九君不耐煩道,「要不然,你就去換了女裝。」
玉嬈道,「行啊,本姑娘自己去找一輛馬車,但是,你和眉兒還沒談婚論嫁呢,現在就同乘一車像什麼話?本姑娘跟眉兒一起坐車,你要麼滾去騎馬,要麼自己獨坐一輛車!」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行人便這樣上了路。
冷楓原本策馬在蕭九君的馬車旁邊,走了一段路後,便跳下馬鞍,拍了拍馬頭,讓這匹馬自己跟在馬車後面,躍進了車廂中。
蕭九君正在喝酒,冷楓的臉陡然出現,他一個激靈,不多的醉意一下子散了大半。
「你怎麼進來了?」蕭九君直直看著冷楓,越發肯定了自己的不正常。
「你從柳月眉那裡問出了什麼?」冷楓從懷裡取出那枚金釵,在蕭九君面前晃了晃,便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哦,這隻金釵啊,是柳月眉逃出虛雲山的時候,從蕭氏首飾盒裡偷出來,原本準備當盤纏用的。不過這根金釵上了年頭,賣不出什麼價錢,她就留著自己戴了,後來不甚遺落到了船上。」蕭九君斂了斂神,說道。
「蕭氏,虛雲山的掌門夫人?」冷楓自言自語道。
「嗯,你一直都沒告訴我,你跟這隻金釵的主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呢!」蕭九君眼神閃爍,要瞥不瞥,口氣怪異道,「是情人,還是親人?」
「是仇人!」冷楓忽略了他的陰陽怪氣,語氣森寒道,「不共戴天的仇人。」
「哦,這釵子的主人殺了你全家?」蕭九君問。
「差不多吧。」冷楓淡淡道,「當時,只有我活下來了。」
蕭九君呼吸一窒,目光一凝:「會不會有什麼誤會?蕭氏……看起來沒這麼大的本事。」
「也許不是她,也許是別人。」冷楓默了默,緩緩道,「當時的事情,我記不起來了,那根金釵是我母親的東西,我不會認錯,她若是泉下有知,應該會怪我吧?」
「慢慢來,總能查清楚!」蕭九君勉強笑了笑道。
「有關虛雲宗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冷楓問。
「我只知道,虛雲門的宗主燕雲威半年前成了中了劇毒,下半身癱瘓,武功盡廢,而不久之前柳月眉說,下毒的人是掌門夫人蕭氏。其他的事情,我也一無所知。」蕭九君道。
「天下間也有你蕭九君不知道的秘密?」冷楓不滿道。
「虛雲山那地方跟我八字不合,也不是什麼地理要塞,我一向不過問那裡的情況。」蕭九君淡淡道,「我現在能拿到的消息,只有這麼多。」
「你和虛雲山,不會有什麼淵源吧?」冷楓皺了皺眉,覺得蕭九君和虛雲山之間,似乎不是毫無關係。
「我跟那裡能有什麼淵源?」蕭九君喝了一杯酒,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就算有,也早就不在意了。算了,不說這些了,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喝一杯怎麼樣?一醉解千愁啊!」
他說著,給冷楓斟了一杯酒。
冷楓想起已經過世的父母,心中便悶痛得厲害,破天荒地沒有拒絕。
他接過那一杯酒,仰頭飲了下去。
然而這烈酒卻辣的超乎了預期,他喝得太急,連連咳嗽,臉上迅速染上一層紅暈。
「急什麼,慢慢來!」
蕭九君勾唇笑了笑,又幫他倒了一杯。
兩人各懷心事,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一壺酒就見了底。
冷楓量淺,醉得快,很快就靠在了車壁上,闔上了眼眸。
他的酒品不錯,醉了便睡,連一句醉話都沒有,看上去乖乖巧巧的,甚至有幾分斯文,一點兒都不像大名鼎鼎的地煞閣閣主,讓人聞風喪膽的王牌殺手。
蕭九君看著醉倒的冷楓,眼中流露出一抹痴態。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他臉頰上戳了戳,那觸感,讓他竟捨不得放開。
他得寸進尺地改戳為摸。
但下一刻,那看似醉倒得不省人事的人,猛地睜開了眼睛,右手閃電般擒住了蕭九君作怪的手,右手便並指如刀,襲向蕭九君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