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垂淚,楚楚可憐。
然而蕭九君卻一拂袖,毫不憐香惜玉地甩開了柳月眉,冷淡道:「為何?」
柳月眉被他這態度弄得心底一冷,委委屈屈道:「夫人是虛雲門的掌門夫人,奴家卻已經入了青樓,是不潔之身了,怎敢再回夫人身邊伺候,污了夫人的清譽?」
玉嬈不悅道:「你不用擔心這些,我那蕭姐姐最是心善豁達了,才不會在乎那些凡夫俗子的看法呢。」
見柳月眉居然還敢往蕭九君那裡湊,她眼中多了一抹惡意,「既然蕭姐姐拜託我把你帶回去,我就一定會帶你回去。若是將來你在虛雲門待不下去了,還可以再走嘛,就算想重新回這集香苑,本姑娘也不會攔著你!」
柳月眉嬌軀微微一顫,驚恐道:「不,我不回去,絕不回去!」
這下子,就連冷楓都發現柳月眉的情緒不對勁了。
虛雲山?
蕭九君勾起了唇,玩味地打量著柳月眉,活生生的上演了什麼叫穿起衣服不認人:「為什麼不願意回去?難道你以前伺候的那位蕭氏,根本不像看起來那麼善良可親?」
玉嬈一聽這話,頓時怒道:「蕭狐狸,死狐狸,不准你誣衊我家蕭姐姐!」
柳月眉的臉色又是一白,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連連搖頭:「不,不……夫人是好人,是月眉……月眉想跟著蕭公子,只要蕭公子願意收留月眉,月眉給你做一輩子婢女都行。求蕭公子收留!」
她說著,便向蕭九君跪了下去,連連磕頭。
玉嬈見此,勃然大怒,憤然甩出了手裡的鞭子:「眉兒,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個好的,原來你居然這麼不要臉,還敢纏著著本姑娘的人?」
柳月眉半點兒武功都不會,根本躲不開,那鞭子抽在了柳月眉臉上,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鮮明的血痕。
「玉大小姐饒命,蕭公子救我!」
柳月眉尖叫起來,撲向蕭九君。
蕭九君腳步微動,避開了柳月眉,手腕一揚,一個翻轉,便抓住了玉嬈的鞭梢。
玉嬈沒想到,蕭九君居然當著自己的面維護柳月眉,氣得眼角泛起了淚花,大聲道:「蕭狐狸,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不知廉恥的青樓女,跟我過不去?」
蕭九君額角青筋直跳。
當初他怎麼就看走了眼,招惹了玉嬈這個大小姐呢?
蕭九君晃了晃神,苦笑了一下道:「你不是要把她送回蕭姐姐身邊嗎,我幫你送她回去!」
「不,我不回去……」柳月眉聞言,連連搖頭,哀求道,「蕭公子,夫人雖然心地善良,掌門卻是個眼睛裡不容有沙子的,若是她知道我居然……一定會打死我的!」
蕭九君扶起了柳月眉,柔和道:「別怕,我送你回去,再陪你在虛雲山住一段時間,若是虛雲掌門真的對你不利,我一定會帶你走!」
「真的?」柳月眉相信將疑道。
她可還記得,這個男人剛才可是毫不留情地推開了自己,還叫錯了自己的名字,現在,怎麼突然換了個態度?
「當然,我說話算話!」蕭九君誠意滿滿地說。
「那……月眉多謝公子垂憐!」柳月眉捂著臉上的傷口,小心翼翼地依偎進進了蕭九君懷中。
「你們……狗男女!」玉嬈被氣哭了,捂著臉跑出了房間。
冷楓看夠了戲,對蕭九君點了點頭:「多謝!」
他知道,蕭九君是為了自己,才答應護送柳月眉去虛雲宗的。
話落,他也離開了集香苑。
恰見玉嬈滿臉淚痕,失魂落魄地站在門前,見他走進,尖酸道:「你跟過來幹什麼,笑話還沒看夠?堂堂玉家大小姐,居然比不上一個青樓女子,很好笑是不是?」
這是被遷怒了吧?
冷楓無語,誠懇道:「玉姑娘,你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那隻狐狸根本不適合你。」
冷楓點了點頭:「我們算是一起長大的吧!」
玉嬈奇道:「那你一定很熟悉他的喜好了,是嗎?」
冷楓點了點頭。
玉嬈忽地一笑:「那咱們做個交易好不好,你把他的喜好告訴我,幫我把他追到手,我也幫你做一件事,任何我能做到,不違道義的事情。」
冷楓沉吟了一下,問:「你和虛雲山很熟嗎?」
玉嬈有些不解,點了點頭:「我小時候在虛雲山學過幾年武功,當然對虛雲山很熟悉啊!」
冷楓道:「我可以告訴你蕭兄的喜好,你跟我說一說虛雲山的事情,好嗎?」
「就這麼簡單?」玉嬈本以為,冷楓會把這個條件用在更麻煩的事情上。
「這就夠了。」冷楓輕道。
兩人找了一間茶館,要了一個雅間,在一張桌子上對坐下來。
另一邊,蕭九君等柳月眉穿好衣裳,把自己打扮好,再度走進柳月眉的房間,把一張身契擺在了柳月眉面前,「囉,這是你的身契!」
柳月眉雙眸一亮:「多謝蕭公子!」話落,就要把那張身契收起來。
蕭九君的手卻抽走那張契書。
他直視著柳月眉的眼睛,問:「眉兒,你為何不敢回虛雲山?」
柳月眉身子一僵,嚅囁道:「我怕掌門嫌棄……」
蕭九君冷冷笑了笑:「可據本公子所知,虛雲門的掌門燕雲威半年前就被人暗算,一身武功盡毀,下半身癱瘓,只能躺在床上度日,如今門中做主的,是掌門夫人蕭氏。只要蕭氏願意護著你,燕雲威又能奈你何?」
柳月眉瞳孔驟縮:「你怎麼知道?」
燕掌門平生樹敵頗多,他臥病的事情,虛雲門一直捂得很緊,外人根本不清楚。
蕭九君淡淡道:「那就不關你的事,現在,我只想聽實話。」
柳月眉目光閃了閃道:「奴家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