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威揪著那太監的領子,直接一把提起,怒目以對,「本將軍看守皇城的足足有一萬禁軍!都是吃白飯的,他北辰是插著翅膀飛進來的嗎!」
北辰琰即便不在今日的喜宴上被刺殺而亡,此刻也應該在去往西山的路上,只要他一去,就絕無生還可能,難道北辰琰真的一點都不在乎皇帝死活?
這不可能!
皇后從龍椅蹭的起身。
即便北辰琰真不在乎皇帝的死活,他在天臨京城駐紮的神羽軍,最多也只有兩三千人數,其他地方的兵力根本不可能這麼快抽調過來,而且還要顧及進犯的三國。
父親手下可是有上萬禁軍,北辰琰哪怕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在這麼快便攻進皇城!
「奴,奴才……」那太監嚇得一時不敢吱聲。
「崇武何在?」尉遲威甩手將他狠狠丟在地上。
「崇,崇武將軍剛被離王殿下,在城樓上,一,一箭穿堂,當場射殺,禁衛軍全部倒戈。」那太監舌尖打結,有些不敢開口,卻又沒辦法,只能支支吾吾如實稟告道。
只說了一句話,便已滿頭大汗。
「報——」
又一急報響起。
盔甲哐哐作響,尉遲威旗下副將疾步跑來,碰的跪下,「大將軍,您之前聯絡的朝臣已被戰南天率聖武軍,圍困在府,林相帶領百餘名老臣隨離王而來。」
「怎麼會這樣。」尉遲蓉跌坐回龍椅之上,轉眼望向尉遲威,喃喃,「父親,青木公主那一行到底是幹什麼吃的?還有龍……那傢伙不是和你保證過的嗎!」
說好的讓護國侯和離王府反目成仇,為何戰南天還是在幫北辰琰!
「其他朝臣呢?」尉遲蓉端莊姿態不再,起身,快步走下龍椅,頭上鳳釵步搖一陣急促撞響。
那太監也哆嗦著稟告,「其他朝臣聞訊趕來,不過紛紛站在了離王那邊。」不敢言,卻又不得不說,「斥,斥責皇后太子殿下不顧社稷安危,趁皇上危難之時,擁兵造,造反。」
現在除了尉遲威手下的兵將,幾乎所有武將都追隨北辰琰和戰南天,文臣在林毅的說服安撫下,也都紛紛接受了如今這個形勢的事實,以大局為重。
「什麼?」尉遲蓉不敢相信,連道,「這怎麼可能!」
若是北辰琰執意維護凌兮月,那也絕對會和眾朝臣翻臉才是啊,皇帝此時生死未卜,依林毅那老油條的性格,定會等到他日誰登基為皇,便輔佐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尉遲蓉百思不得其解。
她可謂是精心籌謀,環環相扣幾道保障,基本是萬無一失,卻怎麼也沒想到,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北辰琰便率領群臣幾乎要衝到他們面前來。
北辰景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啊,一幫廢物——」尉遲威劈手一劍便將那太監刺死,怒喝出聲。
「大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其餘幾個副將一下子也跟著慌了起來。
尉遲蓉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下來,拂袖一掃,冷哼,「什麼怎麼辦,皇帝駕崩,本宮是皇后,鎮守中宮有什麼不對?倒是要看看這北辰琰能奈我若何。」
她是中宮皇后,她的兒子是太子,此時登基名正言順!
「沒錯,本大將軍奉皇后之命,率禁軍戒嚴皇宮,離王有什麼資格插口!」尉遲威老臉露出個陰險笑容來,還有兩分得意,「倒是他北辰琰此時舉兵襲入皇宮,本大將軍倒是想問問,他想做什麼!」
有誰知道,聯合三國刺殺皇帝這些事情都是他所為?
「想知道本王要做什麼?」一道暗啞嗓音似寒風而來。
「啊——」
一片慘叫聲同時響起。
門口守護的禁衛軍被一道罡風掃落,飛起,狠砸在殿門之上,慘叫著散落一地。
北辰琰一襲火紅袍子,映得他精緻的眉眼妖冶傾城,手中的黑劍染血,一步邁入大殿,袍角獵獵作響,烈火似的玉冠束起的墨發隨風飛舞,氣勢逼人,像是從地獄走出的一尊殺神!
神羽軍猶如潮湧而至,一眨眼的時間便將整個大殿圍得水泄不通。
尉遲威剛說的氣勢十足,此時卻不由自主,眼皮子都跟著一陣狂跳。
要和北辰琰這樣的人臨陣對峙,沒有絕對的氣場,真的會被他直接秒得渣都不剩,甚至於無需多言,只一個眼神過去便能將人給嚇得半死。
不過好歹身為一國之後,還有經歷過戰場的大將軍,不至於立刻丟盔棄甲。
「北辰琰,你真的想造反嗎!」尉遲蓉立刻端出皇后的架子,滿臉威儀站在龍椅前,高高在上。
「本王今天反了你又如何!」誰料北辰琰冷冷吐出這樣一句,弄得皇后和尉遲威都同時一愣,隨後他揮手一劍丟出,「不過就你還不夠資格!」
寶劍在空中「呼呼」急速旋轉,直朝皇后面門刺去!
「啊——」來得太快,尉遲蓉嚇得失聲驚叫,儀態盡失。
「北辰琰,你敢!」北辰景猛撲前去阻止。
不過誰都沒來得及阻止,只見那飛旋而去的利劍,攜著駭人罡風而至,直接削掉了尉遲蓉的髮髻,最後「蹭」的沒入大殿後方的鎏金柱上,長劍消失一半有餘。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若偏上一分,皇后怕已人頭落地……
鳳冠珠翠跌落一地,頭髮亂糟糟披散而下,皇后嚇得整張臉蒼白一片,渾身顫抖地杵在原地,心有餘悸,乍一看去像是個瘋婆子。
北辰琰俊臉森冷一片,他從不在乎天下人如何評斷!
嗜血妖孽?
天才亦或者怪胎。
就算是再加個造反又如何!
「北辰琰,你瘋了!」北辰景怒不可遏,「你敢當眾刺殺皇后!」
尉遲威連連後退,老臉漲得青紫一片,隨後望向眾臣,垂死掙扎,「身為天臨朝臣,食君俸祿,那可是皇帝髮妻,一國之母,你們便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任由一個亂臣賊子欺辱?」